“何大哥,你说咱们都姓何,要是太平年月,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一个祖宗,逢年过节串个门呢。”何雨柱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嗯。”何保国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假设也有些兴趣,“你们四九城,过年热闹吗?”
“热闹!可热闹了!”何雨柱来了精神,“贴春联、放鞭炮、包饺子、逛庙会……特别是我们那里好多四合院,街坊邻居就跟一家人似的。就是……”他语气低落了一下,“今年过年,估计是回不去了。”
何保国沉默了一下,说:“等打跑了洋鬼子,天天都是太平年。到时候,我去四九城找你,你可得带我好好逛逛,看看天安门。”
“那必须的!”何雨柱立刻拍胸脯保证,“到时候我请你吃全聚德的烤鸭,东来顺的涮羊肉!管够!”他说得自己都咽了口口水,在这啃压缩干粮的战场上,这些简直是天上的美味。
何保国笑了,笑声在黑暗中很低沉:“好,说定了。我也没啥好招待你的,到时候回沧州老家,请你吃正宗的驴肉火烧,火锅鸡和羊肠汤。”
“驴肉火烧我在保城吃过!火锅鸡和羊肠汤?好啊!我还没吃过呢!”何雨柱咂咂嘴,随即又叹口气,“唉,就是不知道这仗还得打多久。”
“快了。”何保国的声音很肯定,“咱们现在武器越来越好,后勤也跟上了,外国佬他耗不起。教导员说了,他们都是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对!纸老虎!”何雨柱被这股信心感染了。他想起白玲阿姨快生孩子了,等仗打完,自己回去,说不定都能当哥哥了。想到这个,他心里就暖烘烘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各自的见闻。何雨柱给何保国讲大学里的趣事,讲化罗庚先生讲课多么风趣,讲同学们怎么偷偷在实验室里煮面条。
何保国听得很入迷,很向往。所以战后,他上了军校,还当了一段时间军校教员。(这不是作者君编的,何晨光奶奶说过的。)
投桃报李,何保国则给何雨柱讲一些战场上行军打仗的趣事,比如怎么用缴获的美国罐头改善伙食,怎么跟高丽老乡学说话闹出的笑话。
何雨柱发现,何保国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冷硬,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但内心细腻,而且经历过太多,有一种看透世事的豁达和坚韧。
聊着聊着,何雨柱的眼皮开始打架,声音也含糊起来。高强度的工作和神经紧绷后的松弛,让他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何保国听他声音渐小,便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拉了拉滑落的毯子,给他盖好。
就在何雨柱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何保国用极低的声音,像是对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放心睡吧,柱子。有我在。”
这句话像带着魔力,何雨柱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了。他蜷缩在粗糙却温暖的军毯里,听着身旁另一个平稳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何保国却没有立刻入睡。他睁着眼睛,在黑暗中保持着警觉,听着外面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夜鸟啼叫,确保这短暂的宁静不会被打破。守护,已经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而这一次,他要守护的,不仅是战友,更是一个带着希望和未来的“同姓”兄弟。
微弱的马灯光下,两个来自天南地北、经历迥异的“何”姓男人,在这异国战场的寒夜里,挤在一条窄窄的通铺上,用男人之间特有的方式,建立起了一种超越血缘的深厚情谊。这情谊,简单,纯粹,却足以抵御战场上的所有严寒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