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手里提着那只体温尚存、鸡头歪斜、死不瞑目的肥鸡,另一只手攥着几根沾满泥巴的歪扭竹笋,僵在原地,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成了一种极其尴尬的抽搐。他感觉清虚子那平静无波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正把他那点龌龊心思解剖得淋漓尽致。
小道童的眼神更是直接,分明在说:“看吧,我就知道这黑炭头憋不出好屁!”
“呃……呵呵……”李昂干笑两声,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试图找个合理的借口,“仙……仙长,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是这只鸡!对!是它!它刚才在竹林里练习……练习铁头功!结果没掌握好力道,自己撞墙上……英勇就义了!我……我就是路过,不忍它暴尸荒野,准备把它……入土为安!对!入土为安!”
他一边说,一边还把鸡往身后藏,仿佛这样就能掩盖犯罪证据。
清虚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继续编,老道听着。”
李昂被看得心里发毛,冷汗都下来了。他知道这借口连鬼都骗不了。他咬了咬牙,决定换一种策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个屁!是死皮赖脸,争取宽大处理!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把脚踝再次扭伤),抱着那只死鸡,声泪俱下(强行挤出来的)地哭诉道:“仙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对这只无辜的鸡起歹心!但是……但是我饿啊!仙长!您看看我这脸色(黑得看不出),摸摸我这肋骨(硌手),再尝尝您那能当暗器用的杂粮饼!我是实在扛不住了,才一时糊涂,犯了戒律!您就看在我年少无知、饥寒交迫的份上,饶我这一次吧!”
他把“年少无知”和“饥寒交迫”两个词咬得特别重,试图激发老道士的同情心。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年少”,但“饥寒交迫”倒是真的。
【叮!宿主使用“跪地求饶”+“卖惨”组合技。清虚子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建议:放弃挣扎,准备接受制裁。】
清虚子看着他那副鼻涕眼泪横流(主要是刚才追鸡跑的)的惨样,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杀生,乃道门大忌。你既入我观中,便需守我观规。”
李昂心里一沉:完了!这是要赶我走了!妈的,到嘴的鸡肉飞了!
却听清虚子话锋一转:“然,念你初犯,且确有饥馑之苦,死罪可免。”
李昂眼睛一亮:有转机?!
“但是,”清虚子继续说道,“活罪难逃。此鸡,乃观中报晓之灵禽,如今丧于你手,坏我观中清静。罚你三日之内,于观前静坐思过,诵读《清净经》百遍,不得进食,以儆效尤。”
静坐三日?诵读经书百遍?还不让吃饭?!
李昂一听,脸都绿了!这比直接赶他走还难受啊!让他坐着不动比杀了他还难!还要念经?那玩意儿比安眠药还管用!最重要的是……不让吃饭?!他手里还提着鸡呢!这不是要他的亲命吗?!
“仙长!仙长您不能这样啊!”李昂抱着鸡腿哀嚎,“三天不吃饭我会饿死的!您看看这鸡,它死都死了,不吃多浪费啊!暴殄天物也是罪过啊!要不……您让我把它吃了,吃完我再受罚?我保证边吃边忏悔,吃得痛哭流涕!”
清虚子:“……”
小道童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清虚子显然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沉默了片刻,最终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此鸡……便由你处置。但惩罚依旧,即刻执行。”
说完,不再理会李昂,转身离去。小道童也紧跟其后,临走前还回头看了李昂一眼,那眼神复杂,仿佛在说“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