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的杨柳已抽齐新绿,枝条垂落如帘,拂过疾驰的马蹄,扬起细碎的青痕。慕容凝勒住马缰,让胯下白马放慢脚步,侧目看向身旁的包拯——他肩头的绷带虽换了新的,边缘却仍渗出淡淡血迹,昨夜的奔袭显然牵动了伤口,他抬手时,指节不自觉地攥紧,眉峰微蹙了一下。
“要不要再歇片刻?”她声音轻柔,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肩头,“前面不远有片竹林,正好避风,让马匹饮水的功夫,我给你重新处理下伤口。”
包拯咧嘴一笑,黝黑的脸上露出爽朗神色,刻意挺直脊背:“不必不必,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再赶两个时辰路,就能到下一个驿站,到时候再歇息也不迟。”话虽如此,他转动脖颈时,还是因牵扯到伤口,动作滞涩了几分。
公孙策策马跟上来,折扇轻摇,眼神扫过那片渗血的绷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包兄还是听郡主的吧。你肩头的伤本就需要静养,昨夜又奔袭了大半夜,若是强行赶路,伤口化脓发炎,反倒误了进京的时辰。再说,耶律烈的人虽被我们甩开,却未必不会在前方设伏,正好借歇息之机,让展昭去前方探探路,也好安心。”
展昭立刻颔首附和:“公孙先生所言极是。末将这就去前方探查,半个时辰后回来与各位汇合。”不等众人回应,他已催动坐骑,青影如箭,瞬间消失在官道尽头的绿荫里。
包拯见众人都这般坚持,只好挠头应允:“那好吧,就听你们的。”
慕容凝微微一笑,调转马头,带着众人向不远处的竹林行去。竹林茂密,枝叶交错如穹顶,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光影,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枯叶,踩上去沙沙作响,隔绝了官道的喧嚣,倒成了天然的避风港。
福伯早已提前赶到,将水囊、干粮摆放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又取出干净的布条和金疮药,蹲在一旁整理。慕容凝扶着包拯在青石上坐下,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肩头的绷带——伤口果然又裂开了些,暗红色的血迹黏在纱布上,边缘泛着淡淡的红肿,看得她眉头微蹙。
“都说了让你别逞强,偏不听。”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指尖却轻柔得不像话,她用沾了温水的棉巾,一点点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仔细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瓶。
包拯盯着她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阴影,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兰草香,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暖流,连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大半。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这不是想早点到京城,把耶律烈的罪证呈给皇上嘛。”
公孙策坐在一旁的枯木上,看着两人之间自然流露的亲昵,折扇在掌心轻轻敲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转头看向竹林深处,笑意渐渐敛去——这片竹林太过安静,连鸟鸣虫嘶都听不到,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透着一股莫名的压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蛰伏,呼吸都带着冷意。
“郡主,小心些。”他低声提醒,折扇停在掌心,“这片竹林不对劲,太过安静了。”
慕容凝手上的动作一顿,瞬间警醒。她调动体内灵力,如蛛网般蔓延开去,果然察觉到竹林深处藏着数十道气息,个个身怀杀意,正借着树干的掩护,悄然向他们逼近,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响。
“有埋伏!”她低喝一声,手中灵力瞬间凝聚,一道淡白色的护罩骤然展开,将包拯和福伯笼罩其中,“公孙先生,麻烦你护住福伯,我去应付他们!”
话音未落,数十名黑衣人已从竹林深处冲了出来,个个蒙面遮容,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手中利刃泛着寒光,直奔几人而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手握一把鬼头刀,刀身泛着幽绿光泽,显然淬了剧毒,刀刃划过空气,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
“包拯、慕容凝,交出锦盒,饶你们不死!”为首的黑衣人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浓浓的杀意,回荡在竹林间。
“又是耶律烈的狗腿子!”包拯怒喝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慕容凝按住肩膀。
“你伤口未愈,待在护罩里别动!”慕容凝眼神坚定,手中灵力化作数道光刃,如流星般射向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黑衣人,“这些人交给我和公孙先生!”
公孙策早已收起折扇,扇骨被他握在手中,化作凌厉的武器。他身形一闪,便拦住了两名黑衣人,看似文弱的书生,动作却矫健迅猛,扇骨舞动间,招招直指咽喉、手腕等要害,竟不落下风。
慕容凝的灵力光刃威力不凡,几名黑衣人来不及躲闪,便被光刃击中肩头或大腿,惨叫着倒地。但黑衣人数量众多,且个个悍不畏死,倒下一批,又有一批冲上来,很快便将三人围在核心,刀锋交错,杀气腾腾。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舞着鬼头刀,直奔慕容凝而来:“小贱人,竟敢坏我大事,今日便取你狗命!”
鬼头刀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劈慕容凝的头顶,刀身散发出的毒雾让人头晕目眩。慕容凝不敢大意,侧身躲闪的同时,凝聚全身灵力,化作一道坚固的光盾,挡在身前。
“铛!”鬼头刀重重劈在光盾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慕容凝被震得连连后退三步,胸口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毕竟灵力有限,之前为掩护众人突围已消耗不少,如今面对这般强敌,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光盾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包拯在护罩里看得心急如焚,双手紧紧攥着短刀,指节发白,他挣扎着想要冲出护罩,却被灵力屏障弹了回来。“凝霜!”他嘶吼一声,眼中满是血丝,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替她挡下所有攻击,可肩头的疼痛却让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鬼头刀再次挥向她。
为首的黑衣人见慕容凝灵力不支,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手腕翻转,鬼头刀改劈为刺,带着毒雾,直指她的心脏。慕容凝咬紧牙关,想要再次凝聚光盾,却发现灵力接续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刀锋逼近,鼻尖已闻到那股刺鼻的毒腥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如闪电般从竹林外疾驰而来,长剑出鞘的瞬间,寒光划破绿荫,精准地挡住了那把鬼头刀。
“铛!”两股力道相撞,火星四溅,为首的黑衣人被震得连连后退五步,虎口发麻,鬼头刀险些脱手,他惊怒交加地看向来人:“展昭!”
展昭身形挺拔,手持长剑挡在慕容凝身前,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神锐利如鹰:“尔等贼寇,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拦路行凶,可知王法难容!”
“展昭又如何?今日我们人多势众,定要取了他们的性命!”为首的黑衣人怒吼一声,挥刀再次冲上来,“兄弟们,上!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黑衣人纷纷涌上,刀剑齐举,杀气腾腾。展昭却面无惧色,长剑舞动如飞,剑光如练,将慕容凝护在身后,他的剑法精妙绝伦,时而刚猛如雷霆,时而灵动如流水,招招致命,黑衣人虽多,却近不了他的身,很快便倒下一片,哀嚎声此起彼伏。
慕容凝趁机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运转灵力恢复体力。她靠在身后的竹树上,看着展昭挺拔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今日恐怕真要栽在这里。
包拯也松了口气,紧紧握着短刀,目光死死盯着战局,时刻准备着一旦护罩解除,便冲上去支援。
公孙策见展昭到来,压力大减,手中扇骨愈发凌厉,与展昭一左一右,配合默契,黑衣人渐渐抵挡不住,阵型散乱,开始节节败退。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知道今日讨不到好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狠厉,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用力扔在地上。“轰”的一声,黑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带着刺鼻的硫磺味。
“撤!”黑衣人首领低喝一声,带着剩余的手下,借着烟雾的掩护,向竹林深处逃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展昭挥剑驱散身前的烟雾,想要追赶,却被慕容凝出声拦住:“别追了!”她刚调息片刻,脸色仍有些苍白,“他们身上有毒,且竹林深处情况不明,说不定还有埋伏,贸然追击会中圈套。”
展昭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慕容凝,眼中带着关切:“郡主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展护卫及时赶到。”慕容凝摇了摇头,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迹,指尖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若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
展昭拱手道:“郡主客气了,保护各位的安全,本就是末将的职责。”
烟雾渐渐散去,竹林里只剩下倒地的黑衣人尸体和一片狼藉,断裂的竹枝与暗红色的血迹混杂在一起,透着几分惨烈。福伯连忙上前,逐一检查地上的尸体,脸色凝重地回来禀报:“郡主,这些黑衣人身上都带着耶律烈的狼头令牌,确实是他的人。而且他们的兵器上都淬了剧毒,刚才我看了,有个尸体手上的伤口都发黑了,幸好展护卫来得及时,否则一旦被划伤,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凝点了点头,心中愈发警惕。耶律烈的势力果然不容小觑,竟然能调动这么多死士,还与淬毒兵器配合,看来他们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
包拯挣扎着站起身,快步走到慕容凝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未干的血迹,心中满是自责,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都怪我,若不是我伤口碍事,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么多危险。”
“跟你没关系。”慕容凝微微一笑,眼神清澈而坚定,“我们是伙伴,本就该互相照应。而且,展护卫及时赶到,我们也没什么大碍,不是吗?”她刻意说得轻松,不想让他太过自责。
【叮!攻略目标包拯好感度+4(当前40\/100)。评价:宿主遇险,攻略目标心生强烈愧疚与关切,情感羁绊进一步加深,信任度显着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慕容凝心中微暖。她知道,包拯虽憨直,却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份真诚与担当,恰恰是最打动她的地方。
公孙策走到一具黑衣人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检查,手指拨开尸体腰间的令牌,露出一枚小巧的铜牌,上面刻着一个“忍”字,笔画诡异。他脸色凝重地站起身:“这是东瀛忍者的令牌。看来耶律烈不仅勾结了辽国的势力,还与东瀛忍者有勾结。”
“东瀛忍者?”慕容凝心中一凛,“他们怎么会掺和进来?”
“想必是为了天芒。”公孙策折扇轻摇,眉头紧锁,“天芒的传说不仅在大宋和辽国流传,东瀛那边也早有耳闻。他们一直觊觎中原,若是得到天芒,无论是长生药还是强军利器,都足以对大宋造成威胁,自然会与耶律烈狼狈为奸。”
展昭也点头附和:“方才交手时,我便察觉到这些人的招式与中原武功不同,阴狠诡谲,多是偷袭暗算的路数,果然是东瀛忍者的手法。看来我们接下来的路程,不仅要提防耶律烈的人,还要小心东瀛忍者的隐匿偷袭,他们的遁术和毒术都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