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柳芊芊!这个毒妇!是她每日在颜颜的汤药中下毒,伪作肺痨之症,生生毒杀了我的妻子!!”
“轰——!”
如同平地惊雷,整个正堂瞬间炸开了锅!仆役们吓得噤若寒蝉,管事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柳芊芊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尖声叫道:“表哥!你血口喷人!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颜妹妹是得了肺痨,与我何干?!你莫要因为悲伤过度,就胡乱冤枉好人!”
“冤枉?” 萧御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动摇,“墨渊!”
一直沉默站在门口的墨渊立刻应声上前,手中捧着几样东西——一个残留着些许药渣的瓷碗,几包用过的药渣,还有一张按了手印的供词。
“父亲,母亲,诸位请看!” 萧御拿起那包药渣,声音冷冽,“这是从颜颜往日喝药的药罐中取出,经县城回春堂多位大夫共同查验,其中混有极其罕见的、名为‘蚀肺散’的毒药!此毒无色无味,长期服用,症状与肺痨一般无二,直至咳血而亡!”
他又拿起那张供词:“这是负责给颜颜煎药、送药的张婆子的供词!她已亲口承认,是受了柳芊芊指使和重金收买,每日在安神汤中加入此毒!这里,还有柳芊芊身边丫鬟秋纹偷偷典当首饰、购买此药的当票和药铺伙计的证言!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他将证据狠狠摔在柳芊芊面前的地上!
纸张飘落,药渣散开,如同柳芊芊瞬间崩溃的心理防线。
她看着那些铁证,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脸上再无半点血色,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被揭穿后的惊恐与狼狈。
“不……不是的……是她们诬陷我!姨母!姨母您要相信我啊!” 柳芊芊扑到萧夫人脚边,抓住她的裙摆,涕泪交加地哭诉,做最后的挣扎。
萧夫人看着脚边状若疯癫的柳芊芊,又看看地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和儿子那痛彻心扉却异常坚定的眼神,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一直以为虞颜是命不好,是病魔带走……却从未想过,竟是这般歹毒的阴谋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
“芊芊……你……你当真……” 萧夫人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失望与心痛。
“母亲!事到如今,您还要偏袒这个毒妇吗?!” 萧御厉声打断,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柳芊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恨意,“她不仅毒杀颜颜,更早在之前就散布流言,污蔑颜颜克夫!其心可诛!其行当诛!!”
他猛地转身,面向萧老爷和满堂众人,尽管身体虚弱得摇摇欲坠,但那股属于未来家主、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绝,却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父亲!” 他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柳芊芊心如蛇蝎,残害我妻,败坏门风,罪无可赦!我,萧御,以萧家未来家主之名宣布——”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冰冷的审判,落在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柳芊芊身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
“即刻起,将柳芊芊削除宗籍,逐出萧家!永世不得踏入萧家半步!其名,永录萧氏族谱恶行篇,以示后人!!”
“逐出萧家!永世不得踏入!”
这声宣告,如同最终的判决,重重地砸在柳芊芊头上!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彻底的绝望和疯狂,尖叫道:“不!你不能这么对我!姨母!姨父!救我!!”
萧老爷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冷硬。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他无法,也不能再袒护。他挥了挥手,疲惫而沉重地道:“按……少爷说的办。”
立刻有几个健壮的婆子上前,不顾柳芊芊的哭喊、挣扎和咒骂,粗暴地架起她,如同拖拽一条死狗般,将她拖出了正堂,拖向了那扇象征着彻底放逐的萧府大门。
她的哭嚎和诅咒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暮色之中。
正堂内,一片死寂。
萧御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墨渊连忙上前扶住他。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安静沉睡的虞颜,那冰冷的目光终于融化,被无尽的悲痛与温柔取代。他缓缓跪倒在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血泪的控诉与承诺:
“颜颜……你看到了吗?我为你……讨回公道了……”
“那些害你的人……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透过窗棂,落在他苍白憔悴却异常坚毅的侧脸上,也落在虞颜那仿佛只是熟睡的平静面容上。
雷霆之怒,焚尽了阴谋与伪善,却也燃尽了他心中最后一点温情。
从此,萧家少爷的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恨意,与对亡妻永恒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