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12月初,天刚蒙蒙亮,天台山下的空地上就响起了清脆的枪声。
徐象谦站在土坡上,手里攥着望远镜,目光紧紧锁着百米外的移动靶位。
李云龙正光着膀子,给队员们示范卧倒射击的动作,粗哑的嗓门在晨雾里回荡:“都给我瞪大眼睛!移动靶不是固定靶,枪口得跟着靶子走,呼吸要匀,扣扳机别跟抢饭似的急!”
队员们分成三列,每人面前摆着两三发子弹。
王二柱蹲在最前排,手指反复摩挲着枪身——这是支缴获的旧步枪,枪托上还留着几道划痕。
“二柱,发什么愣!”李云龙的声音突然砸过来,“第一发要是打偏了,今天的早饭你就别想碰!”
王二柱猛地回神,端起枪对准移动的靶纸,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扣下扳机。
“砰!”
子弹擦着靶心边缘过去,在纸上留下一个浅坑。
徐象谦放下望远镜,走过来拍了拍王二柱的肩膀:“别急,盯着靶心移动的节奏,把枪托抵实了,再试一次。”
这是年底每日雷打不动的基础训练。
从日出到正午,队员们循环练习百米移动靶射击,每人两三发子弹打完,枪托都被汗水浸得发潮。
李云龙逐个检查靶纸,遇到打得差的,就手把手教姿势;打得好的,就喊着让大家围过来学。
“咱们练射击不是为了打靶玩,是为了在战场上能一枪撂倒敌人!”李云龙把一张满是弹孔的靶纸举起来,“看见没?这是张三打的,三发中了两发,下次遇到敌人,他就能多保护一个兄弟!”
正午的太阳刚过头顶,快速集结的哨声又响了。
队员们刚放下枪,就抓起背包往集合点跑。
徐象谦看着怀表计时,眉头微微皱着:“刚才用了两分半,太慢了!敌人不会等咱们慢悠悠集合,下次必须控制在两分钟内!”
李云龙立刻喊道:“都听见了?下午再加练三次,谁要是拖后腿,晚上就去站岗!”
队员们齐声应着,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却没人敢擦——他们都知道,这看似枯燥的训练,每一秒都关系着战场上的生死。
下午的战术演练选在天台山的山沟里。
徐象谦把队员分成警戒、突击、掩护三组,李云龙带突击组,王二柱跟掩护组。
“警戒组先摸上山头,发现‘敌人’踪迹就发信号;突击组从山沟左侧绕过去,趁‘敌人’不备冲上去;掩护组负责压制‘敌人’火力,别让他们跑了!”徐象谦指着地图,把每个组的任务讲得明明白白。
警戒组的队员猫着腰,踩着落叶往山上爬。刚到半山腰,就看见树桩上插着一面代表“敌人”的红旗。
组长立刻吹了声短促的哨子,山下的突击组瞬间动了——李云龙带着人,手里拿着砍刀,飞快地劈开路障,朝着“敌人”的阵地冲去。
掩护组的王二柱则端着枪,对准阵地的入口,只要有“敌人”冒头,就扣动扳机。
“不好,‘敌人’要突围!”李云龙突然喊了一声。
原来有几个扮演“敌人”的队员,趁着突击组冲上来的间隙,想从右侧的小路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