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了谢擎!
这是最后的警告,也是最具杀伤力的威胁。谢清天不怕地不怕,但对父亲谢擎,终究存着几分敬畏,也知道父亲此刻需要与阮家维持表面和谐。若阮郁真的写信给父亲,详述她这些“劣迹”,父亲震怒之下,她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谢清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阮郁,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里,第一次除了愤怒,还掺杂了一丝被精准打击后的屈辱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冰寒。
她没想到,阮郁这个看似只会玩弄权术的小白脸,反击起来竟然如此刁钻狠辣,直击要害!他不跟她硬碰硬,却用这种软刀子,一刀刀削掉她的羽翼和依仗,将她置于一个尴尬而难堪的境地。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看着那位如同战神般打出来的谢大小姐,在公子几句轻飘飘的话语下,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那挺直的背脊仿佛也承受了无形的重压。
阮郁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转身对玄墨吩咐:“照此办理。另外,疏影阁损坏的门扉,记在谢小姐账上,从她今后的用度里扣。”
说完,他再不停留,转身便走回了书房,将那扇被谢清踹过的、摇摇欲坠的院门,轻轻掩上。将那一片狼藉和那个被他用手段“钉”在原地的谢清,彻底关在了门外。
谢清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赢了这场“武力”的对抗,打倒了侍卫,闯出了院子。
却输掉了这场“规则”内的较量,输得一败涂地。
阮郁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却让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在这建康阮府,在这她最鄙夷的权谋规则之下,她引以为傲的武力,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阮——郁——!”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的低吼,终于爆发出来,却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只剩下被羞辱后的狂怒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挫败。
她猛地转身,猩红的斗篷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没有再回疏影阁,而是朝着府外的方向,大步离去。
她需要发泄,需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哪怕只是片刻!
而被留在原地的众人,看着谢清离去的背影,再看向那扇紧闭的书房门,心中都对这位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公子,生出了更深的敬畏。
阮郁的反击,开始了。而这,或许仅仅是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