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一路同行的人。” 陈兰兰与他碰杯,琉璃盏相击的清音惊起窗外宿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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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初上时,诛皎推着轮椅带妻子登上观星台。
银河垂落九天,恍若为庄园披上碎钻织就的纱衣。
陈兰兰膝头的平板正播放白天的采访,记者惊叹于集团慈善基金覆盖范围之广。
她关掉视频,仰头看向星空。
“当年在百家镇,你指着重子星说那是咱们的桃花源。如今桃花源有了,怎么反而不见你看星星了?”
诛皎调整轮椅角度,让月光温柔洒落妻子发间。
“因为最亮的星早已落在人间。”
他展开泛黄的合作社账本,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桃枝。
“去年重组欧洲业务时,他们问我为何执着收购快破产的农机厂。我没说那是咱们拆解学习的第一台德国设备。”
陈兰兰接过账本,指尖轻抚七十年前的墨迹。
“就像你教兴业下棋,总说落子要看百步后。”
夜风送来桃林清香,恍惚间仍是百家镇暮春。
他们说起逝去的亲友,说起每个十字路口的选择,说起如果重来是否还会走这条路。
诛皎俯身为妻子系好披风带子。
“就算重来千次,次次都会奔向有你的人间。”
陈兰兰笑着指向心口。
“可惜这里太小,只装得下一个诛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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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卧室里,陈兰兰对着梳妆镜拆卸发簪。
诛皎忽然从身后取出锦盒,丝绒衬布里躺着对珍珠耳环——与七十年前他送的那对在地摊买的仿制品几乎一模一样。
“真当我忘了?” 他得意地挑眉,“当年你说珍珠要等成熟时采撷,就像我们的感情。”
陈兰兰对着镜子戴上耳环,珠光映得皱纹都温柔。
“其实那对假的早掉了漆,我收在针线盒底层,前年还给兴业当数学教具了。”
他们并排躺在雕花木床上,手始终牵着。
窗外掠过无人机巡逻的蓝光,那是左兴安设计的安防系统。
陈兰兰忽然侧身。
“要是当年我没等你七年,嫁了隔壁村会计...”
“那我就学董永卖身葬父。” 诛皎一本正经,“不过葬的是相思病。”
笑声惊动案头相框,那张1958年的黑白结婚照里,两个年轻人笑得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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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时,诛皎为妻子披上外衣。
二人站在露台上眺望苏醒的庄园,智能灌溉系统正喷洒彩虹,远处兴华科技园的穹顶反射着朝阳。
陈兰兰靠在他肩头轻声道:“这盛世,可如你所愿?”
诛皎望向更远的远方。
“山河犹在,国泰民安,耄耋携手——这便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