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惨白的光线下,方程的手指悬在任大年的财务档案上方。
打印机突然自行启动,吐出的纸张上布满了扭曲的柳枝纹路。
“李队……”方程的后颈汗毛直立,仿佛有人正对着他的脖子吹气。
他猛地回头,只看见窗帘无风自动,投下的影子如柳枝般摇曳。
李明山一把按住那份诡异的打印纸,指尖传来黏腻触感……纸上的墨迹竟在渗出暗红色液体。
他不动声色地掏出打火机,火焰窜起的瞬间,隐约听到一声女子的啜泣。
“继续查。”李明山的声音像淬了冰,目光扫过窗外晃动的树影,“重点查他最近三个月的资金往来。”
方程翻开下一页资料时,发现自己的咖啡杯不知何时被移动过。
“铃……”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档案室炸响,方程手中的咖啡杯猛地一颤,褐色液体溅在任大年的财务档案上。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白梦呓”三个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目。
“白律师?”方程按下接听键,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抱歉这么晚打扰。”白梦呓的嗓音比平日低沉,“关于泥土检测结果……”她顿了顿,“不必给我了。”
方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档案边缘:“出什么事了?”
“当事人撤诉了。”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点燃的脆响,“案子遇到……不可抗……”
“刺啦!”
一声刺耳的纸张撕裂声突然炸响,紧接着是白梦呓的闷哼,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通话戛然而止。
方程立刻回拨——
“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机械女声冰冷地重复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竟开始自动删除,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抹除。
他盯着档案上晕开的咖啡渍,那摊褐色的液体正诡异地朝着手机方向蠕……
他本能地抽出纸巾按住污渍,像刑侦拓印指纹般重重一压!
“滋啦!”纸张突然发烫,咖啡渍化作暗红血线反向侵蚀柳枝纹,在档案上烙出一个倒悬的北斗七星符!
“李队!这污渍能反制……”话音未落,方程后颈如被冰锥刺入!
他猛回头撞翻台灯,灯光狂闪中……
墙上影子多出的那双手已扣住他脖颈投影,指缝间垂下腐烂的柳叶!
“放肆!”李明山的钢笔凌空掷出!笔尖蘸着的朱砂在飞行中拉出血线,“噗嗤”贯穿影手手腕!
黑烟炸开的刹那,刺鼻的腐柳味弥漫档案室,影手缩回墙内时甩落几片枯叶……
李明山拔回钢笔,笔尖挂着丝黏液:“有些人已经急了……说明我们挖对了!”
鬼市,来福客栈。
油灯捻子“啪”地炸出个鬼脸状火星,黑暗被烫出个窟窿……
窟窿那端,魏明手中的茶盏无风起浪,水面浮出来福客栈的倒影,每扇雕花窗后都站着个模糊人影。
他推开雕花木窗的刹那,一股阴风裹着纸灰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花山墓区竟化作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迷你都城:北宋样式的勾栏瓦舍与玻璃幕墙大厦交错林立;
霓虹灯牌上“黄泉当铺”四个篆字闪烁着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