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初纯裹着千手柱间那件过于宽大的外袍,虽然避免了衣不蔽体的尴尬,但模样着实有些滑稽。她灵机一动,扯下袍子内侧的一根细带,在腰间灵活地打了个结,勉强将袍子收拢,不至于拖地,看起来倒有几分随性不羁(或者说狼狈)的风格。
“好了好了,这样应该能走了!”
她拍了拍手,故作镇定,试图挽回一点面子,然后主动握住千手柱间的手,
“走吧柱间,速战速决,拿了东西我们就回宇智波那边!”
千手柱间看着她这强装没事的模样,忍俊不禁,但还是紧紧回握住她的手,两人顶着渐渐变小的雨,快步回到了千手族地。
刚踏进族地大门,就看到千手扉间如同门神一般,面无表情地站在院中,显然是在等他们。当他的目光扫过宇智波初纯身上那件明显属于他大哥、还被打了个奇怪结子的外袍时,那双猩红的眼眸中瞬间迸射出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冰冷,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甚至没看宇智波初纯一眼,直接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过还有些懵的千手柱间,力道之大,几乎是将他拽离了宇智波初纯身边。
“大哥!你跟我过来!”
千手扉间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不容置疑。
千手柱间被弟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宇智波初纯。宇智波初纯也皱起了眉,但只是对他使了个快去快回的眼色。
千手扉间根本不给两人交流的机会,几乎是半强迫地将千手柱间拉到了院子一角无人处。
刚一站定,千手扉间就猛地甩开千手柱间的手臂,转过身,那双锐利的红眸如同探照灯般死死盯着自家大哥,声音因为极度的恨铁不成钢而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
“大哥!你醒醒吧!”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不对劲!你就一点都没察觉吗?!”
他深吸一口气,列举出最直观的疑点:
“那两个孩子!你仔细看看他们的长相!”
“那个叫须佐的,眉眼神态像谁?!是不是像极了宇智波斑?!”
“另一个叫智的,脸型五官,尤其是那嘴唇,跟宇智波泉奈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千手扉间越说越气,看着千手柱间那副似乎还想辩解的样子,气得简直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灌了宇智波特制的迷魂汤!
他忍不住用上了极其罕见的、带着粗俗意味的比喻,恨恨地低吼道:
“大哥!你是不是被宇智波初纯灌了迷魂汤,下了鬼迷心窍!”
“怎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被她骗得团团转?!”
千手扉间的话像一盆冰水,试图浇醒沉浸在与妻儿团聚(他以为的)喜悦中的千手柱间。他将最血淋淋的、关于孩子相貌的疑点直接摊开,逼着千手柱间去面对。
然而,此时的千手柱间,早已被宇智波初纯的万法·假血认亲和后续的情感攻势层层加固了认知,加上他内心极度不愿意接受孩子非亲生的可能性,使得他下意识地排斥这些证据。
他皱紧眉头,语气带着不悦和一丝挣扎:“扉间!你不要总是把人往坏处想!初纯她……孩子们只是长得有些像舅舅而已,这很正常!血缘鉴定你也亲眼所见……”
兄弟二人在这僻静的角落,展开了一场关于信任、真相与自欺欺人的激烈争执。而站在不远处的宇智波初纯,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着千手扉间那激动的姿态和千手柱间逐渐凝重的脸色,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安。
(千手扉间……果然还是不肯罢休啊……)
(看来,得想办法彻底堵住他的嘴才行……)
就在千手扉间揪着千手柱间,试图用最直白的相貌证据敲醒自家大哥的时候,一个带着明显不耐烦和火气的声音,如同冰锥般插入了兄弟二人的对话。
宇智波初纯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她双手抱胸,斜倚在廊柱上,身上还裹着千手柱间那件宽大的外袍腰间的结显得有些突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却丝毫不减她此刻的气势。她那双墨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对千手扉间的嫌弃和挑衅,语气更是毫不客气:
“千手扉间,你有完没完?”
她直接打断了千手扉间的话,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小小的角落里。
“外甥像舅舅,天经地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翻了个白眼,仿佛在嘲笑千手扉间的无知,“我们宇智波一族的基因就是这么强大,这么稳定,代代传承,写轮眼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千手扉间那头显眼的银发和红眸,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怎么?就因为没显性遗传到你们千手家那些……嗯……可能不太稳定的基因突变,你就在这里疑神疑鬼?”
这话简直是明晃晃的人身攻击了,暗指千手血脉不如宇智波纯粹稳定。
最后,宇智波初纯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她双手一摊,做出一个极其夸张的、仿佛无可奈何的表情,语气却带着极致的戏谑和挑衅:
“哎呀,千手扉间,你要是这么在意血脉长相问题……”
“要不要……”
“我再辛苦一下,给你也生一个?”
她特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在他银发红眸上转了一圈,
“保证!绝对像你!白发红眼,怎么样?”
“!!!”
这话一出,别说千手扉间,就连旁边的千手柱间都瞬间石化了!
千手扉间直接被这惊世骇俗、毫无廉耻的提议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一双红眸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指着宇智波初纯,手指都在颤抖,你了半天,却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震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女人!她怎么敢?!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这副快要气炸却又无从反驳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趁热打铁,继续输出:
“不过可惜啊……”
她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眼神却瞟向了一旁目瞪口呆的千手柱间,语气瞬间变得娇嗔又依赖,一把挽住千手柱间的胳膊,
“我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们家柱间一个人~对你这种冷冰冰、疑心病重的类型,可、没、兴、趣~”
她这招连消带打,先是抛出惊悚提议扰乱对方心神,再迅速表明立场,顺便又踩了千手扉间一脚,还把千手柱间拉到了自己阵营。
千手柱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和依赖弄得心头一暖,下意识地就揽住了宇智波初纯的肩膀,看向弟弟的目光也带上了不赞同:“扉间!初纯说得对,你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千手扉间看着眼前这夫唱妇随气死人的一幕,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写轮眼开眼,如果他有的话!!!
他狠狠瞪了宇智波初纯一眼,又看了看自家那个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大哥,知道今天这架是吵不出结果了。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不可理喻!”
然后,猛地转身,拂袖而去!那背影,充满了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这破地方我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的决绝。
宇智波初纯看着千手扉间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哼,跟老娘斗嘴?你还嫩了点!)
虽然暂时气走了千手扉间,但她知道,这场关于血脉的战争,还远未结束。
夜色深沉,千手扉间的实验室内气氛依旧冰冷。千手扉间坐在桌前,对着卷轴,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宇智波初纯那挑衅的话语和大哥维护她的样子,胸口堵得厉害。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千手柱间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慢慢走到弟弟身边。
“扉间……”
千手柱间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劝说或呵斥,而是选择了一种更坦诚的方式。
千手扉间冷哼一声,没有抬头,但紧绷的肩膀显示他在听。
千手柱间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跳动的烛火,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淡淡的苦涩:
“其实……扉间,你说的那些……关于孩子长相的疑点,还有初纯可能有的算计……我……我大概早就隐隐约约感受到了。”
这话让千手扉间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大哥!他原以为大哥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完全蒙在鼓里!
千手柱间对上弟弟震惊的目光,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但是……我不想……也不敢去跟她撕破脸皮,去深究,去逼问。”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坦诚:
“因为……我是真的喜欢小不点啊。”
“很喜欢,很喜欢。”
这句直接的情感剖白,让千手扉间一时语塞。
千手柱间继续说着,试图让弟弟理解:“而且,扉间,你仔细想想,从小不点来到千手,到现在,她可曾做过一件真正损害千手家族利益的事情?一步一斥(意指细微的损害)都没有。”
他试图列举证据来证明宇智波初纯的无害:“反而……她之前还帮过我们不少。你还记得吗?很久以前,我们族里资金周转困难的时候,是她,偷偷把自己攒的私房钱,先是六十万,后来又是一百万两,假装是卖茶叶的收益,拿出来帮我们渡过了难关……”
这件事,千手扉间当然记得。那两笔钱在当时确实是雪中送炭。但他此刻听来,却只觉得更加讽刺——那难道不能是为了获取信任的长期投资吗?
千手柱间看着弟弟依旧不为所动的冷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恳求:
“所以,扉间,算大哥求你了。”
“不要再因为她是宇智波的出身,就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成见了。”
“给她,也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
千手柱间的这番话,可谓情真意切,既承认了自己知晓疑点却选择忽视因为爱,又试图用过去的恩情来软化弟弟的态度。
然而,在理智至上的千手扉间听来,这恰恰证明了大哥已经深陷其中,不可救药。他不仅被感情蒙蔽,甚至开始为对方找借口,将可疑的行为美化成恩情。
千手扉间猛地甩开大哥的手,站起身,背对着他,声音冰冷而失望:
“大哥,你真是……无药可救!”
“将来出大事后悔了!别找我!”
说完,他不再理会千手柱间,径直离开了房间,将满心无奈和担忧的大哥独自留在了原地。
千手柱间看着弟弟决绝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挣扎。
(扉间……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
(有些东西,比起真相……我更害怕失去啊……)
月色下,宇智波初纯轻手轻脚地哄睡了两个折腾人的小祖宗,吩咐忠诚的宇智波侍女仔细照看后,这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筋骨。
她心情不错,打算悄悄溜去千手族地,给千手柱间一个惊喜。然而,刚走出宇智波族地没多久,一种微妙的心绪感应或许是夫妻间奇妙的联系,或许是她对千手柱间情绪过于了解,让她停下了脚步。
(柱间……?)
(他的心情……好像很低落?很痛苦?)
(是因为……千手扉间吗?)
宇智波初纯脸上的轻松笑意渐渐收敛。她能想象到,千手扉间绝不会轻易接受她和柱间的关系,必定会对柱间施加压力。想到千手柱间可能因为自己而承受来自弟弟的责难和痛苦,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愫——有关切,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股直冲脑门的怒火!
(千手扉间!你凭什么!)
原本奔向千手柱间方向的脚步猛地刹住。宇智波初纯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改变方向,身形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朝着千手扉间那标志性的、总是亮着冰冷灯光的研究室潜行而去。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凭借着对千手族地的熟悉和高超的潜行技巧,轻易避开了巡逻的守卫,如同回自己家一样,直接推开了千手扉间研究室那扇沉重的门。
千手扉间正对着一堆实验数据皱眉沉思,听到门响,不悦地抬起头——当看到来人竟然是宇智波初纯时,他猩红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寒意和怒气!
“宇智波初纯!谁允许你进来的?!滚出去!”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驱逐意味。
宇智波初纯却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她反手关上门,双手抱胸,慵懒地靠在门板上,一双墨灰色的眼眸直直地迎上千手扉间那杀人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反而带着一种探究和……兴师问罪的意味。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抛出了积压在她心头许久的疑问:
“千手扉间,我其实一直想不明白……”
“你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大?处处针对我,阻挠我和柱间?”
她的语气渐渐带上了一丝冷嘲:
“说起来,这一切的源头,不都是你亲手造成的吗?”
“当初,我去水之国散心,是你早就有所察觉,却没有阻止你大哥,默认甚至推动了他将我抓回来,关进刑房边,边容忍你大哥又边逼问,还搞出那个荒唐的赌局!”
她细数着过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剥开千手扉间那看似正义凛然的外表:
“后来,我好不容易逃出去了……”
“你明明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离开,一了百了。”
“但是你没有!”
“你选择了亲自把我抓回去!继续囚禁!”
“甚至……”
说到这里,宇智波初纯的声音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恨意,但很快被更强的冷意覆盖:
“甚至后来……对我做出那种事!”
她指的是强迫她怀孕的事情。
“千手扉间,是你一步步把我逼到这个境地,是你亲手把我变成了横亘在你和你大哥之间的问题!”
“现在,你却摆出一副全是我的错、我迷惑了你大哥的姿态?”
“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宇智波初纯的质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砸向了千手扉间!她将问题的根源直接追溯到了千手扉间自己的一系列选择和行动上,指责他才是始作俑者!
研究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千手扉间被这番直指核心的质问噎得一时语塞,脸色变幻莫测,红眸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却似乎也多了一丝难以辩驳的狼狈。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眼神冰冷而锐利,等待着他的回答。今夜,她非要跟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把这笔烂账算个清楚!
宇智波初纯的步步紧逼和连番质问,如同最锋利的苦无,一层层剥开千手扉间试图用冷漠和愤怒掩盖的过往。她的脸上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混合了讽刺、怨恨和某种解脱般的尖锐笑容。
她非但没有被千手扉间的杀气吓退,反而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几乎要贴到他的实验台上,那双墨灰色的眼眸死死锁住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血泪般的控诉,将一段更加不堪回首的往事彻底揭开:
“千手扉间,你以为我对你的厌恶是从族地开始的吗?”
她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如刀。
“我本来……根本不想遇见你这个人!”
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更久之前。
“三年前!就因为你听信了千手秋那个混蛋的谗言,认定我是害你大哥祸水,不由分说就对我展开追杀!”
“我当时在花街,靠卖点药过得好好的一出门就撞见你这个煞神!你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要下死手!”
回忆起那段亡命奔逃的经历,宇智波初纯的语速加快,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我被你逼得走投无路!情急之下才撒了那个药粉!只是想脱身而已!”
“可你呢?!从晚上六点多,一直追我到十点!我本来都已经甩开你十米远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屈辱而微微颤抖,手指猛地指向千手扉间:
“你却利用飞雷神术式,在我衣角上留下了标记!瞬间出现在我面前!然后……然后对我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这指的是最初的强迫行为。
“事后,我躲回花街,只想把那段噩梦忘掉,好好养伤活下去!”
“可你呢?!阴魂不散!又找上门来追杀我!要不是千手柱间刚好赶到救了我……”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对千手柱间的复杂情愫,但立刻又被对千手扉间的恨意覆盖:
“在花街那次,柱间不在,你又是怎么对我的?!逼我还债?一次两次地强迫我!”
“最后,在第六天……就因为千手柱间着急找我,带着千手太良撞破了我们……”
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悲凉:
“是你!千手扉间!亲手在床上捉奸,结束了我和千手柱间那原本可能持续下去的四年的感情!”
这一连串的指控,如同最猛烈的风暴,将千手扉间那些隐藏在冰冷面具下的、不堪的、强取豪夺的行径彻底暴露在灯光下!
原来,早在宇智波初纯与千手柱间正式纠缠之前,千手扉间就已经因为误会和偏执,对她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和侮辱!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破坏了她原本可能拥有的平静生活,并将她拖入了与千手兄弟更加混乱的漩涡之中!
研究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千手扉间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那些被他刻意遗忘或合理化,以家族利益为名的过往,被宇智波初纯以最惨烈的方式重新揭开,让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骤变的脸色,心中的恨意和一种扭曲的快意交织在一起。她终于,将这份埋藏已久的血债,甩在了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脸上!
(千手扉间,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们之间的孽债,远比你想象的更深!)
(你,才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那个人!)
宇智波初纯看着千手扉间那瞬间苍白、无言以对的脸色,心中积压的恶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脸上的讽刺和怨恨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那微笑看起来平和,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冰冷而狡黠的光芒。她不再咄咄逼人,反而用一种近乎商量的语气,对僵立在原地的千手扉间说道:
“千手扉间,过去的事情,扯平太虚伪,我也不指望你道歉。”
“不如我们换个方式。”
“要么,你就此收手,别再干涉我和柱间的事,留点底线,大家相安无事,你过好你的千手二把手的日子,如何?”
这话听起来像是让步,实则是一种划清界限的最后通牒。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千手扉间从巨大的冲击和混乱中反应过来,宇智波初纯却突然做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甚至堪称惊世骇俗的举动!
她脸上那抹微笑瞬间变得极其狡黠和……恶劣。她向前迈了一小步,利用千手扉间此刻心神失守的间隙,猛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宇智波初纯身高168公分,在女性中已算高挑,但在身高182.3公分的千手扉间面前,依然需要微微仰头。此刻,她仰起脸,那张精致却带着危险气息的脸庞几乎要凑到千手扉间的下巴,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皮肤。
在千手扉间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宇智波初纯用一种带着蛊惑般、却又充满了戏谑和嘲弄的语调,轻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最甜蜜的毒药:
“那么……”
“如果我说……”
“我做你兄弟的妻子……”
“其实是因为……”
“我喜欢的人……”
“是你呢,千手扉间?”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千手扉间脸上那瞬间裂开的、混合了极致震惊、荒谬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僵硬的表情,才慢悠悠地补上最后三个字:
“……你信吗?”
这句话,如同最诡异的幻术,狠狠击中了千手扉间的大脑!比任何物理攻击都要来得猛烈和……混乱!
(喜欢……他?)
(因为喜欢他,所以去嫁给他大哥?!)
(这女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巨大的信息量和这完全不合逻辑、甚至堪称精神污染的言论,让一向以冷静理智着称的千手扉间,思维彻底宕机了数秒!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宇智波初纯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梅花冷香,混合着一丝药草味,此刻却显得无比刺鼻和……危险!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那副仿佛被雷劈中的模样,嘴角的恶劣笑容加深了些许,然后,她如同完成了恶作剧的猫儿般,轻盈地向后撤了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
“开玩笑的~”
她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告白只是随口一说。
“别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说完,她不再看千手扉间那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潇洒地挥了挥手,径直离开了研究室,留下千手扉间一个人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今夜这场交锋,宇智波初纯不仅翻开了旧账,更是用最匪夷所思的方式,将一颗怀疑和混乱的种子,强行种进了千手扉间那颗过于理智的大脑中。
(千手扉间,这下……你还敢说自己看得透我吗?)
夜深人静,千手族地陷入了沉睡,唯有千手扉间的研究室卧室还亮着冰冷的灯光。
千手扉间躺在床上,或者说,他根本就没躺下。他双手枕在脑后,银发在枕头上铺散开,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红眸此刻却失焦地望着天花板,里面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混乱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烦躁。
失眠了。
这对于一向作息规律、精力充沛的千手扉间来说,是极其罕见的情况。
宇智波初纯那张带着讽刺、怨恨、最后又化作诡异狡黠笑容的脸,如同最顽固的幻术,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尤其是最后那句近乎恶魔低语般的告白——
【我喜欢的人是你呢,千手扉间?你信吗?】
“荒谬!”
千手扉间猛地闭上眼,低咒一声,试图将那个声音驱散。
怎么可能?那个满嘴谎言、心思诡谲的宇智波女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他?这绝对是她扰乱他心神的新把戏!一种更高级、更恶毒的战术!
可是……
为什么这句话会像魔音灌耳一样,挥之不去?
为什么他会不由自主地去回想她靠近时,那淡淡的梅花冷香和温热的呼吸?
为什么他会想起三年前在花街,第一次强迫她时,她眼中那混合着恐惧和屈辱、却依旧倔强的眼神?以及后来一次次交锋中,她那层出不穷的算计和临死反扑般的韧性?
(难道……她那些针对我的激烈反抗和算计……背后真的藏着……?)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千手扉间用更强的理智狠狠压了下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只是在利用一切手段,包括这种下作的心理战术,来离间我和大哥,来保全她自己和宇智波的利益!)
他试图用逻辑和分析来解构宇智波初纯的行为,将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贴上欺骗和算计的标签。
然而,理智的分析却无法平息内心深处那丝莫名的悸动和……被搅乱的一池春水。
他越想证明那是假的,那些画面和话语就越是清晰。
(兄弟的妻子……喜欢我?)
(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千手扉间烦躁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却依然无法阻挡脑海中翻腾的思绪。
他想起了大哥谈起宇智波初纯时那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意,想起了宇智波初纯在面对大哥时那偶尔流露出的、或许有几分真实的依赖和温柔……
(如果……如果她真的……那她对大哥……)
一种更加复杂和阴暗的情绪悄然滋生,让千手扉间感到一阵自我厌恶。
(千手扉间!你在想什么?!)
(你也被那个女人的幻术影响了吗?!)
他猛地坐起身,深吸了几口气,试图用冰冷的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胸腔里那股莫名的躁动,却迟迟无法平复。
这一夜,对千手扉间而言,注定漫长而难熬。
宇智波初纯随手抛下的那颗名为混乱的种子,已经开始在他坚冰般的心防下,悄然发芽。而失眠,仅仅是开始。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千手扉间几乎是一夜未眠,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带着一身低气压,准备去实验室用工作麻痹自己混乱的思绪。他习惯性地走向自己常去的偏厅,打算先用点简单的早餐。
然而,他刚推开偏厅的门,脚步就猛地顿住了!
只见那个本该在昨晚就返回宇智波族地的身影——宇智波初纯,此刻正悠闲地坐在餐桌旁,手里还摆弄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木质饭盒。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灿烂又带着几分狡黠灵动的笑容,仿佛等待已久。
“呀,扉间,早上好呀!”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熟稔,仿佛两人是关系多好的朋友一般。
千手扉间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没走?)这个认知让他心头莫名一跳,但更多的是一种警惕和荒谬感。
还不等他发出质问,宇智波初纯已经站起身,将那个饭盒递到了他面前,语气轻快地说:
“喏,给你的!”
她眨了眨眼,补充道,“听说你经常废寝忘食地泡在实验室,特意给你准备了便当。里面加了去刺的烧鱼哦,知道你讨厌麻烦~”
她的动作自然无比,语气也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仿佛昨晚那个在他研究室里掀起惊涛骇浪、又扔下炸弹般告白的女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千手扉间看着递到眼前的饭盒,又看看宇智波初纯那副笑得人畜无害的模样,眉头死死地拧在了一起。震惊、疑惑、警惕、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知所措,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反应。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下毒?新的阴谋?还是……)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僵住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她也不催促,就这么举着饭盒,歪着头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他罕见的、近乎呆滞的表情。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极其诡异却又莫名和谐的画面:一个笑容甜美,但可能包藏祸心,递出便当的宇智波女子,和一个眉头紧锁、浑身戒备但内心可能有点乱的千手二当家。
千手扉间看着那饭盒,又看看宇智波初纯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这个早晨,恐怕会比昨晚更加……难熬。
宇智波初纯看着千手扉间那副如临大敌、眉头紧锁的模样,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脸上的狡黠笑容更加灵动灿烂。她像是觉得火候还不够,又添了一把柴。
她微微歪着头,用一种带着戏谑又仿佛暗藏深意的语调,慢悠悠地补充道,同时“啪”一声轻轻打开了饭盒的盖子——
顿时,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弥漫开来,尤其是那烤鱼的焦香混合着特制酱料的味道,确实令人食指大动。
“这可是……”
她拖长了调子,目光在千手扉间僵硬的脸上转了一圈,才笑吟吟地接上,“我特意为心上人挑选食材、用心做的饭哦~”
“心上人”
这三个字,她咬得格外清晰,配上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简直是在明目张胆地呼应昨晚那句石破天惊的告白!
千手扉间的瞳孔猛地一缩,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冰冷危险!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理智神经绷紧的声音!这女人!她竟然还敢提?!
然而,宇智波初纯仿佛完全没感受到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杀气。她甚至得寸进尺地,轻轻一跃,侧身坐到了千手扉间旁边的桌子上(一个非常不拘小节、甚至带着点挑衅意味的动作),双手捧着那个打开的、香气四溢的饭盒,直接端到了千手扉间的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语气却放得异常轻柔,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体贴?
“扉间~”
她唤道,声音软糯,“辛苦了~”
“先别想那些烦心事了,坐下来,好好吃饭吧。”
“来,试试看味道怎么样?”
她微微歪头,眼神期待地看着他,尾音上扬,“嗯?”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从心上人的暗示,到突然拉近距离的强势递饭,再到这瞬间切换的温柔体贴——打得千手扉间措手不及!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试图分析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阴谋:下毒?不可能,太明显。刺探?用这种方式?还是……纯粹的戏弄?或者……真的……
真的什么?那个荒谬的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冒头,又被千手扉间狠狠压下!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饭盒,里面色泽诱人的饭菜散发着真实的香气,又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双看似清澈无辜、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眸……
接受?等于默认了她的胡言乱语,落入她的节奏。
拒绝?显得他心虚、怯懦,反而坐实了被她影响。
千手扉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他僵在原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觉得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如此棘手、如此……让人心烦意乱的局面!
而宇智波初纯,则好整以暇地捧着饭盒,嘴角噙着那抹狡黠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场由自己主导的、有趣的表演。
(千手扉间,这下……你还能保持你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吗?)
眼见千手扉间僵在原地,脸色变幻莫测,就是不肯接过饭盒,宇智波初纯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她非但没有气馁,反而变本加厉。
她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动作极其自然地拿起饭盒旁边准备好的一双干净筷子,不由分说地、轻轻塞进了千手扉间那微微握拳、指节有些发白的手里。
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冰凉的皮肤,带来一丝微妙的触感。
“没关系啦~”
她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包容,“我不急,我等你哦。”
说完,她甚至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在桌子上坐得更舒服些,双手依旧捧着饭盒,举在千手扉间面前,一副你不吃我就一直举着的耐心架势。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里面充满了戏谑、期待,还有一种……仿佛在等待好戏开场的兴奋感。
(千手扉间,谁让你整天像个门神似的拦在我和柱间中间,疑神疑鬼,处处作对?)
(今天,我就非要看看你这张冷脸底下,到底藏了多少为你大哥操心的历经恋爱检验!)
(看你还能不能继续保持你那副高高在上、理智分析一切的姿态!)
宇智波初纯在心中冷笑着,打定了主意要借着这次送饭的机会,好好报答一下千手扉间长久以来的关照。她就是要用这种暧昧不清、进退两难的方式,逼得他方寸大乱,逼得他露出破绽!
她倒要看看,这个一向以冷静自持着称的千手扉间,在面对这种完全超出他处理范围的情感攻势(哪怕是假的)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是恼羞成怒?是仓皇逃离?还是……会有那么一丝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一种无声的、激烈的心理博弈。千手扉间握着那双被强行塞入手中的筷子,感受着面前饭盒传来的温热和宇智波初纯那专注(且不怀好意)的视线,只觉得这双轻巧的筷子此刻重若千钧。
他仿佛站在了一个悬崖边上,前进后退都是深渊。
而始作俑者宇智波初纯,则像个最恶劣的观众,津津有味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僵持的气氛几乎要凝结成冰。千手扉间握着筷子的手关节微微发白,理智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在他脑中激烈交锋。就在这紧绷的临界点,宇智波初纯又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她忽然松开了捧着饭盒的手,饭盒依旧悬在千手扉间面前,改为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则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一双干净的筷子。
在千手扉间警惕的目光注视下,她动作优雅地用这双新筷子,径直从那个号称是给他的饭盒里,夹起一小块去了刺、烤得恰到好处的鱼肉,自然地送入了自己口中。
她细细咀嚼了几下,然后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在品尝绝世美味。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抬起头,看向脸色更加难看的千手扉间,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无辜又带着点无奈的笑容:
“喏,你看,”
她指了指饭盒,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都先吃给你看了。”
“放心吃吧,没毒的。”
“我还不至于用这种拙劣的手段。”
这个举动,看似是为了打消千手扉间对下毒的疑虑,实则更像是一种……亲昵的分享?甚至带着点挑衅的意味——看,我和你吃同一盒饭,你敢吗?
(千手扉间,今天这出戏,主角可就不是我和柱间了。)
(我把恋爱的剧本,硬塞到你手上了。)
(以前是你冷眼旁观、横加指责我和柱间的恋爱,现在,让你自己也好好享受一下这种被体贴包围的感觉吧!)
(看你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站在干岸上冷静分析!)
宇智波初纯在心中恶劣地想着,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真诚和体贴。她重新用双手捧好饭盒,再次递到千手扉间唇边不远的位置,眼神充满了期待,仿佛一个精心准备了礼物、迫切希望得到认可的小女孩(如果忽略她眼底那抹狡黠的话)。
“快尝尝嘛,扉间~”
她甚至用上了撒娇般的语气,“凉了就不好吃了哦~”
这一下,千手扉间面临的不仅仅是吃不吃的问题,更是如何解读这顿饭的问题。
吃,就意味着他接受了这种诡异的、近乎调情的氛围,落入了宇智波初纯的节奏。
不吃,在对方已经试毒证明无害的情况下,就显得他格外小气、怯懦,甚至……有点心虚?
尤其是宇智波初纯那声软绵绵的“扉间~”,像一根羽毛,不轻不重地搔刮着他最敏感的神经。
千手扉间看着近在咫尺的饭菜,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张写满了“我都是为你好”的脸,再感受着手中筷子的重量和空气中那该死的饭菜香气……
他生平第一次,在一个看似简单的吃饭问题上,产生了如此巨大的犹豫和……一种近乎失控的预感。
(宇智波初纯……你真是……好得很!)
宇智波初纯举着饭盒,用尽了心上人,试毒,撒娇,等各种手段,那双墨灰色的眼睛眨巴了半天,几乎要把“快吃吧快吃吧”写在脸上了,可千手扉间就像一尊彻底石化的冰雕,除了周身寒气更盛、脸色更黑之外,没有任何要动筷子的迹象。
(啧……真是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宇智波初纯内心那点所剩无几的耐心终于彻底告罄。她脸上的甜美笑容和期待眼神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老娘不伺候了”的洒脱和不耐烦。
“行吧行吧……”
她撇撇嘴,自言自语般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千手扉间听见,“看来某人是没这个口福了~”
说完,她非常自然地把一直举在千手扉间面前的、那个号称是特意为他做的烧鱼饭盒,随手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然后,在千手扉间依旧冰冷还带着一丝错愕?的注视下,她弯下腰,竟然从桌子底下又拎出来一个……更大、更满的饭盒!
她“啪”地一声打开这个新饭盒的盖子,里面赫然是堆得满满的、色泽油亮诱人的蘑菇炖鸡翅!香气比刚才的烧鱼更加浓郁霸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偏厅。
宇智波初纯看也没看千手扉间,直接拿起自己刚才用过的那双筷子,毫不客气地夹起一个肥嫩的鸡翅,啊呜就是一大口,吃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脸满足,仿佛刚才那个深情款款、体贴入微的献饭者根本不是她。
(哼!不吃拉倒!)
(本小姐自己吃!蘑菇鸡翅它不香吗?)
(谁有空一直跟你在这儿演深情戏码!)
她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把旁边还僵着的千手扉间当成了空气,甚至还因为鸡翅炖得入味而满足地眯了眯眼。
这前后反差极大的一幕,让千手扉间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她那副毫无形象、大快朵颐的样子,再看看被冷落在旁边、孤零零的烧鱼饭盒,以及她脚边那个明显是自备的、内容更丰富的真·午餐……
一种被戏弄、被当成猴子耍的滔天怒火,混合着一种极其荒谬和无语的感觉,猛地冲上了千手扉间的头顶!
所以……刚才那一出什么心上人便当,试毒,撒娇……全是这女人即兴表演的恶作剧?!她根本就没指望他吃,甚至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更好的伙食?!
(宇智波初纯——!!!)
千手扉间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脸色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他感觉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积攒的冷静和理智,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轻易地碾碎了!
而罪魁祸首宇智波初纯,则完全无视了身后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继续专心致志地啃着她的鸡翅,心里美滋滋地想:
(嗯,今天这蘑菇鸡翅,火候正好!气千手扉间,果然很下饭!)
眼看着千手扉间周身的气压已经低到快要引发小型气候异变,那双猩红的眸子里酝酿的风暴几乎要实质化把她撕碎,宇智波初纯深知作死的边界在哪里。
就在千手扉间即将彻底爆发的前一秒,宇智波初纯动作快如闪电!
她再次弯腰,如同变戏法一般,又从桌子底下(天知道她到底在盒还要大上一圈、看起来分量十足的豪华版饭盒!
“啪!”
饭盒盖子被干脆利落地打开,露出了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正是之前她声称特意为心上人做的去刺烧鲈鱼,而且分量明显更足,旁边还搭配着精心去骨的凤爪处理得十分干净,以及晶莹剔透的白米饭。
她将这个超级加倍版的饭盒,稳稳地放在了千手扉间面前的桌子上,顺手还把之前那个被冷落的小份烧鱼饭盒拿起来,将其中的饭菜尽数倒进了这个大饭盒里,合二为一,堆得像座小山。
做完这一切,宇智波初纯脸上瞬间切换回那种带着点讨好、又有点委屈巴巴的笑容,声音也放软了八度,带着哄劝的意味:
“扉间~冷静点,冷静点嘛~”
“别生气啦~”
她指了指那个丰盛的大饭盒,又指了指自己刚才吃了一半的蘑菇鸡翅,语气那叫一个真诚无辜:
“你看,我怎么会真的只顾自己吃呢?”
“我那是看你一直不肯动筷子,心里着急,又觉得委屈嘛……”
“所以才故意那样,想激将一下你的……”
“这才是真正给你准备的!快趁热吃吧!”
她这一手先抑后扬,真假饭盒的戏码,玩得那叫一个溜!先是故意用假动作惹怒对方,在对方即将暴走的边缘,再拿出真正的诚意来灭火,顺便还把之前的恶劣行为解释成了因为受委屈而采取的小小激将法。
这番操作,既达到了戏弄千手扉间的目的,又适时地给了个台阶(虽然这台阶给得相当气人),还把主动权看似交还给了对方。
千手扉间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诚意满满,还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才故意气你,模样的宇智波初纯,再看看桌子上那个分量惊人、香气扑鼻的饭盒……
他胸口那团怒火,就像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烧得更加旺盛,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这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她就是在享受这种把他情绪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冷静?我冷静得了吗我?!)
千手扉间死死地盯着宇智波初纯那张写满了无辜和委屈的脸,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不顾风度、直接动手掐死某个人的冲动。
而宇智波初纯,则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的表情,心里却在暗爽:
(哼,让你整天板着张冰山脸!这下知道什么叫喜怒无常、难以捉摸了吧?)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宇智波初纯欣赏够了千手扉间那副憋屈又无法发作的精彩表情,觉得今日的晨间娱乐差不多该收场了。她利落地收拾好自己那个吃得干干净净的蘑菇鸡翅饭盒,从桌子上轻盈地跳下来。
她对着依旧僵立在原地、脸色黑如锅底的千手扉间,俏皮地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啦,我吃完了~”
“不打扰你忙正事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还回头扔下几句听起来十分贴心的嘱咐:
“扉间,晚上记得早点休息哦~”
“要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
最后,她还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点暧昧的笑容:
“你好了,我才能好哦~”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但结合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怎么听都像是另一种形式的调侃和……宣告所有权?(在她诡异的逻辑里)
说完,不等千手扉间有任何反应,宇智波初纯便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一样,脚步轻快地溜出了偏厅,还顺手带上了门。
千手扉间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着桌子上那个堆成小山的豪华便当,再回想宇智波初纯最后那几句话,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
(宇智波初纯……你给我等着!)
宇智波初纯刚走出偏厅没多远,就迎面撞上了处理完族务、正四处找她的千手柱间。
“小不点!”
千手柱间看到她,脸上立刻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你今天早上就过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宇智波初纯脸上立刻换上了面对千手柱间时特有的、带着点依赖和娇憨的笑容,她将手里那个空了的蘑菇鸡翅饭盒递到千手柱间面前,语气自然:
“喏,柱间,给你留的!”
(虽然基本上是她吃剩的空盒子……)
千手柱间愣了一下,接过饭盒,脸上有些惊喜:“啊?这是……给我的?” 他显然没想到宇智波初纯会特意给他准备早餐。
他好奇地打开饭盒盖子,映入眼帘的是……
一些吃剩下的鸡骨头和零星的蘑菇,明显是被人享用过的残局。饭盒角落,还顽强地粘着一小块她不小心遗漏的、看起来最肥美的鸡翅中段。
千手柱间看着这丰盛的早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头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宠溺。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宇智波初纯的额头,语气带着纵容:
“你呀……小馋猫!”
“说是给我留的,结果自己还是偷偷先吃了一点点,对不对?”
他完全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她这副吃独食还理直气壮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宇智波初纯被他戳穿,也不尴尬,反而理直气壮地皱皱鼻子:“我那是帮你尝尝味道嘛!万一不好吃呢?”
千手柱间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完全忘了去深究她一大早跑来千手族地、还去了偏厅的真正目的。
而偏厅里,某个对着豪华便当生闷气的千手扉间,如果知道自家大哥就这么被一个空饭盒和几句撒娇轻易打发了,恐怕会气得当场研究出时空忍术回到过去,阻止大哥和这个祸水相遇。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棂,为房间铺上一层银霜。宇智波初纯确认千手柱间呼吸平稳,她以为的后,悄无声息地派出了一个分裂体,利用夜色潜回宇智波族地去哄那两个离了娘就闹腾的小祖宗。
本体则留在千手族地的卧室里。她侧躺着,背对着千手柱间,看似已经入睡。然而,就在一片寂静中,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声,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
只见宇智波初纯的手,缓缓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刃口看起来异常锋利的菜刀!
那冰冷的刀锋在月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光芒,伴随着她手腕细微的转动,发出“沙沙”的、带着无形杀气的磨刀声!
原本正安心睡觉,其实是装的,想看看她半夜搞什么名堂的千手柱间,背对着宇智波初纯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冷汗唰地一下就浸湿了后背的睡衣!
(小……小不点?!)
(这……这大晚上的……她……她想干什么?!)
(枕头底下藏菜刀?!还……还磨刀?!)
千手柱间的心脏砰砰狂跳,大脑飞速运转,瞬间脑补出了无数种可怕的可能性!最惊悚的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该不会是……半夜梦游?或者……想把我给……磨快了刀好切肉???)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汗毛倒竖!虽然他相信宇智波初纯不会真的伤害他大概?,但这场景实在太过诡异和吓人!
他死死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拼命装成熟睡的样子,耳朵却竖得老高,紧张地捕捉着身后的每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