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小孩子还没长开,能看出什么!”
宇智波斑看着弟弟那副窘迫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再看看一脸无辜、纯粹觉得好玩的妹妹,万花筒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像泉奈吗?)
(或许……也不错。)
他没有加入这场关于长相的讨论,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两个婴儿,心中对未来的盘算,似乎又清晰了几分。这两个孩子,一个承袭了他的力量象征,一个或许会继承泉奈的智谋特质,宇智波的未来,确实值得期待。
而宇智波初纯,则继续乐此不疲地比较着两个儿子和两位兄长的相似之处,沉浸在初为人母的新奇和血缘神奇的乐趣中,暂时忘却了外界的纷扰。
两天后,按照计划,宇智波初纯抱着两个孩子,在一队宇智波精锐的护送下,启程返回千手族地。行至一处相对僻静的林间道路时,袭击如期而至。
数名伪装成流浪忍者或小族叛忍的宇智波死士骤然发难,攻势凌厉,目标直指宇智波初纯怀中的婴儿!场面瞬间大乱!
“保护夫人和孩子!”
宇智波的护卫们高声呼喝,奋力抵挡,但袭击者显然有备而来,刻意制造混乱。
混乱中,一道淬毒的苦无刁钻地射向宇智波初纯怀中的襁褓!千钧一发之际,宇智波初纯如同所有保护幼崽的母亲一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精神力甚至隐约有万花筒的波动,猛地转身,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挡住了那一击!
“呃!”
她发出一声闷哼,苦无深深嵌入她的肩胛骨附近,剧痛和毒素让她瞬间脸色惨白,几乎抱不住孩子。
就在她踉跄欲倒之时——
“初纯!!!”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从林间传来!伴随着庞大的、充满生命力的绿色查克拉,千手柱间如同天神降临,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到场中!他甚至没理会那些袭击者,第一时间冲到宇智波初纯身边,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她连同她死死护在怀里的孩子一起,紧紧抱在怀里!
“小不点!你怎么样?!”
千手柱间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心痛,他看着她后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迅速蔓延的乌青色,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立刻将精纯的阳遁查克拉输入她体内,为她压制毒素,治疗伤口。
而就在他抱住她和孩子的刹那,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怀中两个婴儿那微弱的血脉,在接触到他磅礴阳遁查克拉的瞬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而亲和的共鸣!这种感觉,与他自身的查克拉同源而生,是血脉相连最直接的证明!
千手柱间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他低头,看着怀中因疼痛和失血而意识模糊的宇智波初纯,又看看她怀里那两个安然无恙、正因为他的查克拉而舒展眉头的小婴儿,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神情——有果然如此的释然,更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混合着巨大悲伤和无奈的平静。
他早就有所预感了。
从孩子对他查克拉的异常反应,从宇智波斑异常的态度,从初纯偶尔流露出的挣扎和愧疚……他只是不愿意去深想,或者说,他在等一个确凿的证据,或者一个……让他彻底死心的理由。
今天,这个证据以最惨烈的方式出现了。孩子是他的,毋庸置疑。但初纯拼死保护孩子的背后,又何尝不是对宇智波家族的维护?这场袭击,太过巧合了。
他抱着宇智波初纯,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和……令人心碎的温柔:
“初纯……我早就感觉到了……”
“从两个小家伙不怎么喜欢我的查克拉开始……我就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他的话语顿了顿,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声音里带着无尽的遗憾:
“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对我说过……”
他的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
【“柱间,这世间最悲凉无助的字,是‘若’字。”】
【“是啊,若是当初,如果那时……充满了无尽的遗憾和无奈。”】
千手柱间重复着宇智波初纯当年的话语,然后,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坚定,却又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但是,小不点啊……”
“就算若字再悲凉无助……”
“就算有再多的如果和但是……”
“我千手柱间……”
“也绝不后悔……”
“那天在南贺川边……”
“遇见你。”
这是他最真挚的告白,也是对这段感情最后的祭奠。
紧接着,他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却始终不敢问出口的问题,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重若千钧:
“但是……我想问问你……”
“小不点……”
“你的心里……”
“真的有过我吗?”
他没有等她回答,或许是不敢听,或许是不需要再听。他看着怀中女子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脸,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温柔和放弃:
“如果你的心里……始终还是向着你自己的宇智波家族……”
“那么……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我给你的所有……”
“都算我……心甘情愿。”
“都算我……输了。”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轻拍了拍宇智波初纯未受伤的肩膀,说出了那句让怀中之人身体几不可察僵硬起来的话:
“你回去吧……”
“回宇智波去。”
“就当我……”
“放弃了。”
说完,千手柱间缓缓松开了怀抱,将依旧意识模糊的宇智波初纯和她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交还给了赶来的、面色复杂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宇智波初纯,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爱意、痛苦、释然、以及一种彻底的放手。然后,他转过身,不再回头,高大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充满了无尽的落寞和孤独。
他放弃了。
不是放弃孩子,而是放弃了她。
放弃了这个他倾尽所有去爱,却始终无法真正拥有的宇智波女子。
而在他身后,被宇智波斑接住的宇智波初纯,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一滴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柱间……)
千手柱间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悠长而孤寂。
(到底……还是没能走在一起啊……)
(真遗憾……)
(就当是……这个时代的因缘,和两族血海深仇的悲剧吧……)
他在心中为自己和宇智波初纯的故事,定下了一个充满无奈和宿命论的结局。试图用宏大的理由来掩盖那锥心的疼痛。他强迫自己不要回头,怕一回头,所有的决心都会土崩瓦解。
就在他迈出下一步,准备彻底离开这片伤心地时——
“柱间——!!!”
一声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呼喊,猛地从他身后传来!那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慌乱、绝望和一种仿佛要失去一切的恐惧!
千手柱间的脚步如同被钉住一般,猛地顿住!他几乎是本能地、僵硬地回过头——
只见原本被宇智波斑接住的宇智波初纯,不知何时挣脱了兄长的搀扶,不顾后背还在渗血的伤口,踉跄着追了上来!她的脸上满是泪痕,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中不再是算计和伪装,只剩下全然的茫然和失措,仿佛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正在被硬生生从她生命中挖走,留下一个空洞冰冷的深渊。
在千手柱间回头的瞬间,她看到了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悲伤和决绝。这一刻,她脑海中忽然清晰地浮现出一句曾经读过的、却始终不解其悲凉的诗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这看似美好的词,却是至悲之词。因为若只如初见,便意味着之后所有的美好都已失去,只剩下物是人非的无奈和追悔。
不!她不要这样!
所有的权衡、所有的家族责任、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都被内心深处那股汹涌而出的、最原始的情感冲垮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千手柱间,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宽阔却写满落寞的脊背,脸颊紧紧贴在他温热的背上,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道歉:
“柱间!对不起……对不起!”
“我最后……还是又食言了……”
“我说过要保护宇智波……可我……”
“我从你选择我那天起……其实早就知道……我们之间……很可能不会有结果的……”
她的话语破碎而混乱,却无比真实地剖白着她的内心。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勇气,紧紧环住他的腰,闭着眼睛,在他背后哽咽着、却清晰地说道:
“但是……柱间……”
“我还是骗不了自己……”
“什么家族……什么责任……我都不想管了……”
“我只想……只想与你一起……”
“白头偕老……”
“这样就足够了……”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和挽留,如同最猛烈的冲击,狠狠撞碎了千手柱间刚刚筑起的心防!他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热泪水和她身体的颤抖,听着她那抛弃一切、只为和他相守的决绝话语……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原本准备彻底放弃的决心,在她这不顾一切的拥抱和哭诉中,瞬间土崩瓦解。
夕阳下,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站在原地,看着那相拥的两人,神色复杂,却没有上前阻拦。
千手柱间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泪人儿、却眼神无比坚定的女子,心中的巨浪滔天。
他伸出手,颤抖着,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小不点……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宇智波初纯用力地点头,泪水更加汹涌:
“真的!柱间!这一次,我不骗你!也不骗我自己了!”
千手柱间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最终,他猛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哽咽:
“好……好!”
“白头偕老……我们一起!”
时代的洪流、家族的仇恨,在这一刻,抛在了脑后。但至少在此刻,他们选择了遵循自己的内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或许悲凉。
但若能不顾一切,携手走向终点,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就在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初纯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骨血,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巨大情感冲击中时,一个冷静得近乎冷酷的声音,如同冰水般泼在了这炽热的氛围上。
宇智波泉奈不知何时已经走上前,他怀里稳稳地抱着那两个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此刻正睡得香甜的婴儿——宇智波须佐和宇智波智。
他看着相拥的两人,猩红的写轮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无奈,有对妹妹选择的理解,但更多的,是一种属于宇智波的、冰冷而长远的考量。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宇智波初纯耳中。然后,他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初纯。”
宇智波初纯从千手柱间怀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哥哥,以及他怀里的两个孩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宇智波泉奈的目光在她和千手柱间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妹妹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两个孩子……”
“我先带回去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瞬间炸醒了沉浸在情感中的宇智波初纯!
“带……带回去?”
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瞬间涌上的恐慌,
“回……回宇智波族地?为什么?泉奈哥!他们……”
她急切地想上前,却被千手柱间下意识地护在身后。千手柱间也皱紧了眉头,看向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不解:
“泉奈,你这是什么意思?孩子应该跟着他们的母亲!”
宇智波泉奈面对两人的质疑,神色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冷静。他看了一眼怀中的侄子,又看向宇智波初纯,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智:
“初纯,你刚刚经历袭击,身受重伤,需要静养,根本无力照顾两个新生儿。”
“这是其一。”
他的目光转向千手柱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其二,千手族长,你确定现在千手族地,是绝对安全、适合这两个孩子成长的地方吗?”
“今日的袭击虽已平息,但隐患犹在。谁能保证没有下一次?”
“宇智波族地,有斑哥坐镇,有最严密的结界和守卫,才是目前最能保障他们安全的地方。”
他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无从反驳。既点明了宇智波初纯的身体状况,又直指千手族地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将孩子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最后,宇智波泉奈的目光重新回到脸色苍白的妹妹身上,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更深层的意味:
“初纯,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有些代价,就必须承受。”
“让孩子在宇智波平安长大,接受宇智波的教育,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排。”
“这也是斑哥的意思。”
他搬出了宇智波斑,彻底堵死了宇智波初纯反驳的可能。
宇智波初纯张了张嘴,看着哥哥怀中那两个毫不知情、睡得正香的儿子,再看看身旁眉头紧锁、却一时无法反驳的千手柱间,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淹没了她!
她刚刚才不顾一切地选择了爱情,转眼间,就要骨肉分离?
(斑哥……泉奈哥……你们……)
她明白了,这根本不是商量,而是通知。是宇智波家族对她任性选择的反制,是将宇智波血脉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必然举措。
千手柱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他同样清楚,在孩子安全这个无可指摘的理由面前,在宇智波斑的意志面前,他此刻的反对是苍白无力的。
宇智波泉奈不再多言,抱着两个孩子,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妹妹,转身便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走去,身影决绝。
“须佐……智……”
宇智波初纯看着儿子们被带走的方向,泪水再次决堤,浑身脱力地瘫倒在千手柱间怀里。
刚刚获得的爱情喜悦,瞬间被骨肉分离的巨大痛苦所冲淡。
千手柱间紧紧抱着她,看着宇智波泉奈消失的背影,眼中第一次对宇智波,对那无法逾越的家族鸿沟,产生了深切的无力感和……一丝冰冷的怒意。
(宇智波……)
(你们终究……还是不肯放手吗?)
宇智波泉奈抱着孩子离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小路的尽头,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婴儿淡淡的奶香和一丝冰冷的决绝。
千手柱间紧紧搂着怀中几乎虚脱的宇智波初纯,感受着她身体的微颤和无声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他的心如同被撕裂般疼痛。愤怒、不甘、无力感交织在一起,让他那双总是充满阳光的眼眸此刻布满了阴霾。
(宇智波……你们竟然用孩子……)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宇智波初纯却轻轻动了一下。她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却努力扯出一个带着浓浓苦涩和无奈的微笑。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抚平千手柱间紧皱的眉头,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地安慰道:
“柱间……别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两个孩子……就先让他们留在宇智波吧。”
“这……就当是我选择这条路,必须付出的代价。”
她的话语里没有抱怨,只有一种认命般的清醒。她比谁都明白,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的情感和骨肉亲情,有时候就是可以牺牲的筹码。
然后,她撑着千手柱间的胳膊,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尽管后背的伤口还在作痛,脸色依旧苍白,但她却努力挺直了脊梁。
她主动握住千手柱间那双宽厚温暖的大手,紧紧攥住。
紧接着,她忽然眯起了那双墨灰色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如同狡黠狐狸般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算计,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她压低了声音,对千手柱间说道,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没事的,柱间。”
“别担心孩子。”
“你忘了我是谁了吗?”
“我可是宇智波初纯。”
“我……有的是办法。”
她没有明说是什么办法,但那闪烁的眼神和笃定的语气,仿佛在暗示着某种后续的计划和布局。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孩子的离开而彻底绝望,反而被激起了更强的斗志。
“现在,”
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语气轻松了些,仿佛刚才的生离死别只是一场幻梦,
“我们先回家吧。”
“回我们的家。”
她将我们的家这几个字咬得很重,是在强调她的选择,也是在给千手柱间信心。
千手柱间看着眼前这个刚刚经历巨大打击、却迅速调整好心态、甚至反过来安慰他、并透露出另有打算的妻子,在他心中,心中翻涌的负面情绪奇迹般地平复了许多。
是啊,她是宇智波初纯,是那个总能创造出人意料局面的女人。她既然这么说,或许……真的还有转机?
尽管心中依旧沉甸甸的,但千手柱间还是用力回握住了她的手,重重点了点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好,我们回家。”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他们相互扶持着,朝着千手族地的方向走去。
宇智波族地,密室之中。
原本安静沉睡的两个小家伙,几乎是同时从睡梦中醒来。离开了母亲温暖熟悉的怀抱和气息,周围是陌生的环境和味道,一种本能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们。
先是小声的哼唧,随即,如同竞赛般,两声嘹亮而委屈的啼哭猛地爆发出来,几乎要掀翻屋顶!
“哇啊啊啊——!”
“呜哇哇哇——!”
负责照看他们的宇智波泉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试图学着宇智波初纯的样子,笨拙地抱起一个宇智波须佐,轻轻摇晃,嘴里发出连自己都觉得别扭的哄劝声:
“嘘……别哭了……乖……”
然而,这毫无母亲气息的怀抱和生硬的安抚,显然无法满足小家伙的需求。小须佐哭得更大声了,小脸憋得通红,四肢胡乱蹬踹。
更糟糕的是,当乳母试图喂奶时,饿极了却又找不到熟悉安全感的小智,竟然张开没牙的小嘴,用牙龈狠狠“咬”了乳母一口,虽然不疼,但那抗拒的姿态和响亮的哭声,明确表达了他的不满和愤怒。
另一个乳母尝试喂须佐,也遭到了类似的攻击性抗拒。
整个密室里充斥着两个婴儿震耳欲聋的、充满了委屈和愤怒的哭声,乳母们手足无措,宇智波泉奈更是被吵得脑仁疼,他试遍了能想到的所有方法——轻拍、哼歌,调子冷得像念咒、甚至试图用查克拉安抚——全都无效!
这两个小祖宗,仿佛认准了只有母亲才行,对其他人一律采取哭闹+攻击模式。
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几乎要暴走的宇智波泉奈,顶着一头被自己抓乱的黑发,抱着哭得打嗝的小须佐,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自始至终坐在一旁、面无表情但眉头也几不可察地蹙起的宇智波斑,语气充满了崩溃和无奈:
“斑哥……!”
“这两个小兔崽子……简直比对付十个上忍还难!”
“怎么哄都不行!喂奶也不吃!就知道哭!”
他看着怀里那个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却依稀有着斑哥轮廓的小侄子,咬了咬牙,提出了一个他极其不愿意、但目前看来似乎是唯一有效的解决方案:
“要不……还是叫初纯过来一趟吧?”
“再这样哭下去,我怕他们……”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很明显,再这么哭闹下去,对婴儿身体不好。
宇智波斑听着耳边魔音灌脑般的双重啼哭,再看看弟弟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烦躁的情绪。他当然不想这么快就让宇智波初纯回来,这等于是在向千手柱间示弱,也打乱了他的某些布局。
但是……看着那两个哭得撕心裂肺、毕竟流着宇智波血脉的小崽子……
他沉默了片刻,就在宇智波泉奈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宇智波斑才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派人去千手族地传信。”
“只说孩子哭闹不止,拒食,请她过来看看。”
“不必多说其他。”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宇智波泉奈如蒙大赦,立刻将哭闹的孩子塞给乳母,亲自跑去安排。他现在只希望妹妹能赶紧过来,收了这两个专门克他的小祖宗!
而密室中,两个小家伙的哭声依旧嘹亮,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抗议着这场由大人主导的分离。
宇智波初纯刚回到千手族地没多久,正靠在千手柱间怀里享受着难得的温存,宇智波族地的传信就到了。她展开信纸,看到上面简洁却信息明确的内容孩子哭闹拒食,嘴角立刻勾起了一抹预料之中的、带着小得意的笑容。
她抬起头,对着面露担忧的千手柱间眨了眨眼,眼神灵动狡黠,像只成功偷到油的小老鼠,压低声音炫耀道:
“看吧,柱间!我就说我厉害吧?”
“这才多久?那两个小祖宗就离不了我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对孩子的担忧,反而充满了计划通的自信,仿佛孩子们的哭闹早就在她的算计之中。
千手柱间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当然明白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但更多的是对孩子的牵挂。他刚想说什么,宇智波初纯却已经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和依赖:
“走吧,柱间,陪我一起去看看孩子们。”
“你可是他们的父亲,也该去看看了。”
她拉着千手柱间就要往外走。
然而,两人刚走到门口,一个冰冷的身影就如同门神般挡在了前面——正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双臂环胸,银发下的红眸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宇智波初纯,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宇智波初纯,你上次利用苦肉计和孩子的血脉,将我和大哥耍得团团转,这件事,还没完!”
“现在,你还想怂恿大哥去宇智波族地?去看那两个……”
他话语顿住,似乎想说什么侮辱性的词,但碍于千手柱间在场,硬生生忍住了,只是语气更加冰冷讽刺:
“你还嫌我们千手被你们宇智波算计得不够吗?”
宇智波初纯面对千手扉间的质问,非但没有心虚,反而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写满了懒得跟你废话的不耐烦。她甚至往前站了一步,毫不畏惧地迎视着千手扉间,语气带着十足的嘲讽和撇清:
“千手扉间,你搞清楚!”
“我宇智波初纯,从头到尾,选择的只有千手柱间一个人!”
“至于你?”
她上下打量了千手扉间一眼,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说出的话更是石破天惊:
“你爱娶谁娶谁去!别整天一副我骗了你感情的样子!”
“我可不当什么兄弟共妻!没兴趣!”
兄弟共妻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直接把千手扉间噎得脸色铁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女人怎么敢?!怎么敢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
就连旁边的千手柱间,也被这彪悍的发言惊得目瞪口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宇智波初纯却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说完拉着千手柱间的手就要硬闯:
“柱间,我们走!别理他这个疑心病!”
千手扉间气得浑身查克拉都在暴动,眼看就要发作。
千手柱间见状,连忙一边被宇智波初纯拉着走,一边回头对弟弟投去一个充满歉意和安抚的眼神,低声道:
“扉间!别……别放心上!初纯她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是去看看孩子……”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宇智波初纯风风火火地拉出了老远。
留下千手扉间一个人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尤其是宇智波初纯那嚣张的背影,恨不得立刻开发个新术把她给封印了!
(宇智波初纯!你这个……!)
而走远了的宇智波初纯,则得意地晃了晃和千手柱间交握的手,心想:
(哼,跟老娘斗?气不死你!)
前往宇智波族地的林间小路上,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宇智波初纯和千手柱间并肩而行,气氛难得有些轻松。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数道裹挟着杀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树林阴影中窜出!显然是宇智波初纯过去的仇家,抓住了她落单,虽然旁边有千手柱间,但在他们看来或许是个机会的时机,发动了突袭!
“小心!”
千手柱间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一把将宇智波初纯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她严严实实地护住。他面色一凝,面对袭来的苦无和忍术,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猛地合十,随即重重拍向地面!
“木遁·树界降诞!”
轰隆隆——!
大地震颤,无数粗壮的树木如同活物般破土而出,瞬间将袭来的敌人卷入其中,或缠绕,或击飞!强大的木遁忍术展现出压倒性的力量,几乎在顷刻间就控制住了场面。
被护在身后的宇智波初纯,自始至终都显得异常平静。她甚至没有露出丝毫惊慌,只是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微微歪着头,看着千手柱间如同战神般轻松写意地应对着那些仇家忍者。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场生死搏杀,倒像是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表演。
眼看千手柱间已经彻底掌控局势,那几个仇家忍者败象已露,宇智波初纯这才懒洋洋地抬起手,象征性地啪啪拍了两下,清脆的掌声在树林间显得格外突兀。
“好了好了,柱间~”
她的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催促,
“差不多就行了,别玩得太投入。”
“再磨蹭下去,家里那两个小祖宗要是哭急了,哄起来更麻烦。”
“我们得快点走了。”
那语气,仿佛千手柱间不是在退敌,而是在进行什么无关紧要的娱乐活动,而孩子的哭声远比眼前的战斗重要得多。
说完,她甚至没等千手柱间完全收手,就十分潇洒地转过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径直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继续走去,将剩下的残局完全丢给了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被她这反应弄得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他迅速解决了最后两个负隅顽抗的敌人,身形一闪,便轻松追上了前面那个走得并不快的窈窕身影。
他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宇智波初纯微凉的手。宇智波初纯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力道,脚步微微一顿,侧过头看向他。
阳光下,她脸上那抹慵懒和漫不经心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真实而清浅的笑意,如同春水破冰。她没有挣脱,反而纤细的手指微微收紧,回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手,默契地一同走向不远处的宇智波族地。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仿佛只是路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丝毫未能影响他们前行的步伐,反而让那交握的双手,握得更紧了些。
(仇家?不过是通往见孩子路上的一点噪音罢了。)
(现在,没有什么比见到那两个小麻烦精更重要。)显然已经达到了新的顶点。
宇智波族地大门前,气氛因为某人的到来而瞬间变得微妙且紧张。
宇智波初纯仿佛完全没察觉到空气中那无形的电火花,她笑嘻嘻地朝着站在门口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用力挥了挥手,声音清脆:
“斑哥!泉奈哥!我来了!”
她的目光越过两位兄长,精准地落在他们身后被乳母抱着的两个襁褓上,眼神瞬间柔软了下来。
然而,宇智波斑那双万花筒写轮眼,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就锁定并自动屏蔽了自家妹妹灿烂的笑脸,死死盯在了她身后那个高大、熟悉、且无比碍眼的身影上——千手柱间!
宇智波斑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骤降,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好像低了几度。他冷哼一声,声音像是淬了冰渣,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和逐客令:
“宇智波初纯,我可没让你带他来。”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千手柱间。在宇智波斑的地盘上看到一生的死对头兼某种意义上的老朋友,他的心情显然糟糕到了极点。
面对兄长那几乎能冻死人的目光和冰冷的质问,宇智波初纯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她甚至更紧地握住了千手柱间的手,将其举到身前晃了晃,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斑哥,你只信上说孩子哭闹,让我过来看看。”
“你可没说……不要带谁来啊?”
“柱间是孩子的父亲,他来关心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用父亲的身份和天经地义堵得宇智波斑一时语塞。千手柱间站在她身后,感受着宇智波斑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杀意,脸上露出了一个略带尴尬又努力维持镇定的憨厚笑容,试图释放善意:
“斑,我只是来看看孩子……”
宇智波斑直接无视了千手柱间,只是用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自家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
宇智波初纯却不管那么多,她松开千手柱间的手,快步走到乳母面前,小心翼翼、却又带着点迫不及待地,将两个终于停止哭闹、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张望的儿子,一左一右地抱进了自己怀里。
熟悉的母亲气息让两个小家伙立刻发出了满足的咿呀声,小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宇智波初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心都化了。但她还没忘记正事,她转过身,将怀里的孩子朝向千手柱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担忧或许是演的,或许有几分真:
“柱间!你快来看看!”
“这两个小家伙之前哭得那么厉害,又不肯吃别人的奶,我担心他们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你的阳遁查克拉最能感知生机了,快帮他们检查一下!”
她巧妙地将检查身体作为了千手柱间踏入宇智波族地的合理理由,既关心了孩子,又避免了直接冲突。
千手柱间闻言,立刻上前一步,目光温柔而专注地落在两个儿子身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凝聚起一丝极其温和的阳遁查克拉,准备为孩子们探查身体。
而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既没有阻止,也没有靠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而紧张的平衡。
千手柱间仔细地用阳遁查克拉感知了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他那充满生命力的查克拉如同最温和的暖流,轻轻拂过婴儿幼小的经络。片刻后,他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对一脸担忧的宇智波初纯说道:
“放心吧,小不点,孩子们没事。”
“就是有点饿着了,加上离开你不太适应,所以哭闹得厉害些。”
“只要别再让他们这么大哭大叫,耗损元气,就没什么大影响。”
听到这个结论,宇智波初纯脸上立刻多云转晴,仿佛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她笑眯眯地点头,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的举动——
她将怀里抱着的、相对安静些的宇智波智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搂,然后,非常自然地将另一个小家伙——宇智波须佐,直接塞进了千手柱间那有些僵硬的臂弯里!
“喏,柱间,你抱着须佐。”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分配什么玩具,
“他好像挺喜欢你的查克拉的,刚才都不怎么闹了。”
千手柱间手忙脚乱地接住突然被塞过来的、软乎乎、香喷喷的儿子,那小小的、温暖的重量落入怀中,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激动、紧张和无比新奇的感觉瞬间淹没了他。他笨拙地调整着姿势,生怕弄疼了孩子,脸上露出了那种标准的、傻爸爸式的、既欣喜又无措的笑容。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偷笑了一下。然后,她抱着宇智波智,转身对着脸色依旧黑如锅底的宇智波斑,语气轻快地说道,仿佛只是在告知一个既成事实:
“斑哥,孩子们没事我就放心啦!”
“那我和柱间就先带他们回房间休息一会儿,顺便喂喂奶。”
“拜拜啦!”
说完,她甚至不给宇智波斑任何反应或反对的机会,直接拉着还沉浸在初次抱儿子巨大冲击中的千手柱间,转身就朝着她以前在宇智波族地的房间走去,脚步轻快,背影潇洒。
被留在原地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泉奈:“……”
兄弟二人看着那一家四口(至少在千手柱间认知里是)其乐融融?离开的背影,尤其是千手柱间那副小心翼翼抱着宇智波须佐的蠢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宇智波斑的万花筒中风暴凝聚,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极其压抑的冷哼。
(宇智波初纯……你倒是会顺杆爬!)
而宇智波泉奈则揉了揉眉心,觉得未来恐怕会更加热闹了。
至于被抱走的宇智波须佐,在父亲(生物学上的伯父?)那充满生机和温暖的怀抱里,似乎真的安静了下来,甚至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宇智波初纯带着千手柱间和两个孩子离开后,庭院内只剩下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兄弟二人。
空气中那紧绷的气氛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和……荒谬感。
宇智波泉奈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脸上不再是面对外人时的冷厉,而是充满了面对自家糟心妹妹时才有的无奈、烦躁和一丝深藏的忧虑。他走到宇智波斑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语调:
“斑哥……初纯这丫头……她真是……”
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宇智波初纯这波操作。
“她先是招惹了我们兄弟俩(指孩子的事),现在又跑去选了千手柱间,还把千手扉间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往死里得罪……”
宇智波泉奈的写轮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担忧。他抬起头,看向自家兄长那深不见底的万花筒,问出了最关键、也最棘手的问题:
“她这次铁了心要跟千手柱间在一起……”
“那须佐和智……这两个流着我们血脉的孩子……该怎么办?”
“难道真要让他们……认千手柱间做父亲?”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狠狠扎在兄弟二人的心上。
宇智波斑负手而立,望着宇智波初纯房间的方向,周身的气息冰冷而压抑。他没有立刻回答,万花筒中的图案缓缓流转,仿佛在计算着无数种可能和后果。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她选择了千手柱间,是她的愚蠢。”
“但宇智波的血脉,绝不能混淆,更不能流落在外,尤其是……认贼作父。”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定下了基调。
“至于这两个孩子……”
宇智波斑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对血脉的重视,有对未来的谋划,也有一丝极其隐晦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属于父亲的考量。
“他们首先是宇智波。”
“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千手柱间……不过是一块暂时有用的踏脚石,一个提供资源和庇护的幌子。”
他的计划冷酷而清晰:
“就让初纯暂时待在他身边。”
“让千手柱间以为自己是父亲,尽心尽力地抚养我们的孩子。”
“而须佐和智,必须在宇智波的暗中引导下长大,接受宇智波的教育,认清谁才是他们真正的根。”
他看向宇智波泉奈,眼神锐利:
“泉奈,看好他们。”
“尤其是须佐……他继承了我的力量特质。”
“至于智……或许能继承你的智慧。”
“他们都是宇智波未来的希望,绝不能有失。”
宇智波泉奈听着兄长的话,心中的烦躁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冰冷的决心。他重重点头:
“我明白,斑哥。”
“我会盯紧的。”
“宇智波的未来,绝不能寄托在千手的善意上。”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心和……一丝无奈。
摊上宇智波初纯这么个妹妹(和孩子们的母亲),他们除了在背后替她收拾烂摊子、谋划未来,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宇智波初纯,你最好……别让我们失望。)
(否则,代价将是你无法承受的。)
宇智波初纯的房间内,气氛难得温馨。她轻轻拍着怀里的宇智波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直到小家伙终于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她小心翼翼地将智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又从不情不愿(但动作僵硬)的千手柱间怀里接过同样睡熟的须佐,将两个儿子并排放好,盖好小被子。
做完这一切,她伸了个懒腰,走到房间一角的衣柜前,很自然地当着千手柱间的面,开始换衣服。她脱下了来时穿的正式族服,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看起来轻薄柔软的白色简便和服(类似于浴衣或家居服),利落地穿上,系好腰带。
“好了,”
她转身,朝着千手柱间伸出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柱间,我们走吧。”
千手柱间还有些留恋地看着床上两个睡得香甜的儿子,闻言愣了一下:“走?去哪?”
宇智波初纯走过去,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语气理所当然:“我送你回千手族地一趟呀!你总得回去收拾点东西吧?而且……”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狡黠又带着点羞涩的笑容,声音压低了些:“我打算……暂时就在这里住下了。方便照顾孩子们嘛!所以也得去把我的一些东西拿过来。”
这个决定看似突然,实则在她计划之中。留在宇智波族地,既能就近照顾孩子,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开千手扉间的紧盯,还能……嗯,气一气那个冰块脸。
千手柱间听了,虽然对要和她暂时分开(哪怕只是拿东西)有点不舍,但想到能让她留在孩子们身边,还是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回去。”
两人相携走出房间,跟宇智波斑和泉奈(后者脸色依旧不善)简单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宇智波族地,朝着千手族地的方向走去。
然而,天公不作美。刚走出没多远,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变色,乌云汇聚,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噼里啪啦砸了下来!瞬间就成了倾盆大雨!
“哎呀!下雨了!”
宇智波初纯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挡在头顶。
千手柱间也赶紧想用身体帮她挡雨。可就在这时,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宇智波初纯身上那件看似普通的白色简便和服,在接触到雨水的瞬间,竟然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透明、溶解!雨水打在上面,布料不是被浸湿,而是直接……化开了?!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那件衣服就在千手柱间震惊的目光中,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些黏糊糊的、类似胶质的东西残留在她肌肤上,迅速被雨水冲走。
宇智波初纯只觉得身上一凉,低头一看——
“!!!”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足足愣了好几秒,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尖叫:
“不是吧——?!!”
“我买到高价假货了?!!”
“这什么破衣服!遇水就化?!!”
她简直要气疯了!这衣服是她之前觉得好看又方便,花了不少钱从某个游商那里买的,没想到竟然是个一次性的雨溶衣?!
千手柱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他反应极快,在看到宇智波初纯春光乍泄(虽然很快被雨水模糊)的瞬间,他脸猛地一红,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幸好他穿的是厚实的外袍),猛地将宇智波初纯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挡住可能存在的视线。
“小……小不点!你……你没事吧?!”
千手柱间的声音都结巴了,又是心疼又是想笑,还得强装镇定。
被裹在带着千手柱间体温和气息的宽大外套里,宇智波初纯这才从社会性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看着千手柱间近在咫尺的、同样被雨水打湿的俊脸,想到自己刚才的窘态,脸上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她羞愤欲死地攥紧了外套边缘,把脸埋进千手柱间湿透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和无比的尴尬:
“诶呀……丢死人了!”
“我……我这样还怎么回去啊?!”
“要是被千手扉间那个家伙看到……他肯定又会胡思乱想,不知道要误会成什么样子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顶着这副模样回到千手族地,被千手扉间那双冰冷的红眼睛看到……她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那个疑心病重的家伙绝对会以为她是故意的!
千手柱间听着她带着哭音的抱怨,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微微发抖(可能是冷的,也可能是气的),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护在怀里,低声安抚道: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我们……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我想办法给你找件衣服换上。”
“绝对不会让扉间看到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心中也暗自庆幸:幸好下大雨,路上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