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智波初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吃、吃掉?!)
(这孩子……关注点怎么这么清奇?!)
她看着宇智波云那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深谋远虑在这个五岁孩童的天真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荒谬。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从身后射来。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宇智波初纯默默地闭上了嘴,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等小云再长大点,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
她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揉了揉宇智波云柔软的刺猬头
“小云乖,继续画画吧,初纯姐姐下次再来看你。”
然后,在身后那道冰冷视线的护送下,灰溜溜地离开了训练场。
而年幼的宇智波云,依旧蹲在原地,困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媳妇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初纯姐姐的表情变得那么奇怪。
他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继续专注地画着他的超级厉害忍术图案去了。
宇智波初纯毫无形象地仰面躺在榻榻米上,两只脚丫子翘在床沿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商会账本,眼神却有些飘忽,显然心思并没完全放在数字上。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甚至没有起身,只是歪过头,看向走进来的宇智波泉奈。
脸上是一副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无辜的微笑,仿佛之前所有离谱的提议都只是随口一提,不值一提。
她用一种探讨学术般认真且气人的语气,旧事重提
“泉奈哥,你说说看——”
“我的那个提议,到底有错吗?”
“抛开那些世俗的偏见和条条框框,单纯从家族利益和长远发展的角度来看……”
她晃了晃脚丫,试图让自己的歪理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宇智波泉奈在门口停下脚步,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具体表情。
但他周身瞬间降低的气压和那双在阴影中骤然变得锐利冰冷的黑眸,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他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斥责或嘲讽。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一种仿佛在看什么不可回收垃圾、又带着一丝极度厌烦和你怎么还敢提的眼神,冰冷地、一寸寸地扫过宇智波初纯那副悠闲自在、毫无悔改之意的模样。
那沉默的注视,比任何疾言厉色的训斥都更具压迫感。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连宇智波初纯那晃悠的脚丫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几秒后,宇智波泉奈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带着冰碴
“看来……”
“三个月的账目……”
“还是太少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在他看来,这个问题本身就已经荒谬到不值得浪费任何口舌去反驳。
他用最直接的方式,表明了他的态度——闭嘴,干活,再提就加倍。
说完,他不再多停留一秒,转身便走,仿佛多待一刻都会被某种愚蠢病毒传染。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以及那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还是太少了,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
她哀嚎一声,把账本往脸上一盖,瘫在榻榻米上装死。
(泉奈哥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我的天才计划啊……难道真的要胎死腹中了吗……)
宇智波初纯托着腮,对着空气叹了口气,只觉得族内众人皆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她心念一动,也懒得再费口舌,体内查克拉一阵微妙流转,一个气息明显弱于本体、但眉眼神态一般无二的分裂体便悄然形成。
下一瞬,分裂体化作点点幻蝶光影,悄无声息地消散在房间内。
几乎在同一时间,外间正处理事务的宇智波泉奈敏锐地感知到宇智波初纯房间内的查克拉骤然变得极其微弱!
他脸色猛地一变,以为她又出了什么意外,瞬间放下手中的东西,身影如电般冲入她的房间——
然而,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有残留的、微弱到即将消散的分裂体查克拉痕迹。
宇智波泉奈:“……”
他盯着那缕即将消失的气息,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分裂体?!她又用这招溜了?!)
(这次又是要去惹什么麻烦?!)
而与此同时,千手族地,族长书房内。
正在批阅文件的千手柱间笔尖一顿,猛地抬起头。他感受到一股极其熟悉、却又带着点虚幻感的查克拉,如同轻盈的蝶翼拂过感知,突兀地出现在他身旁。
他循着感觉望去,只见书房中央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宇智波初纯正悠闲地坐在那里,双手撑在桌沿,晃荡着小腿。她脸上带着一点困扰和求知欲,仰头看着他,非常自然地开口问道:
“抱歉打扰了,柱间。”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千手柱间握着笔的手僵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还一脸理所当然向他请教问题的宇智波初纯,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
(初纯?)
(她怎么……用分裂体跑到这里来了?)
(还要……问我问题?)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阴云般瞬间笼罩上他的心头。
宇智波初纯坐在千手柱间的书桌上,完全无视了这里是敌对族长书房的事实,也忽略了自己只是个查克拉造物的微妙状态。
她托着腮,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寻求答案的迷茫,仿佛在向一位资深教育家请教育儿难题。
她看着千手柱间那双因为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眼睛,非常认真地、带着点委屈地抱怨道:
“我就是想给我们家小云娶个媳妇嘛……”
“这有什么错了吗?”
“泉奈哥和斑哥他们,一个个都凶巴巴的,要么就直接关我禁闭,要么就甩给我一堆账本……”
“他们根本不跟我讲道理!拒绝交流!连问题都不让我提!”
“柱间,你说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现在真的很迷茫啊……”
她的语气无比自然,仿佛只是在和一位老朋友吐槽自家不讲理的兄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提出的给五岁孩童定媳妇这件事本身有多么惊世骇俗,更没觉得跨越族地、用分裂体潜入敌方大本营来讨论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
千手柱间:“……………………”
他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文件上,溅起一小片墨渍。
他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苦恼、真心求教的宇智波初纯,大脑仿佛被无数个?和!塞满,彻底陷入了呆滞状态。
(给……宇智波云……娶媳妇?)
(那个……看起来好像还没断奶的小豆丁?!)
(泉奈和斑……关她禁闭……是因为这个?!)
(她居然……因为这个问题感到迷茫?!还跑来问我?!)
千手柱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和逻辑思维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怀疑是不是最近文件批太多出现了幻觉。
书房内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
只有宇智波初纯那充满求知欲的、清澈且愚蠢的眼神,还在无声地催促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宇智波初纯见千手柱间久久不语,只是瞪着眼睛一脸呆滞,不由得歪了歪头,墨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疑惑,仿佛在问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也答不上来?”
她甚至还好心地催促了一下,语气带着点天真无邪的残忍
“柱间?”
“你也不知道吗?”
“连你也不明白我的苦心?”
千手柱间:“……”
他看着眼前这张写满了无辜求知的脸,听着这灵魂拷问般的三连击,感觉自己的神经正在一根根崩断。
(苦心?!)
(你管这叫苦心?!)
(那是什么苦?黄连苦吗?!)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发现喉咙有些干涩。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用最温和、最不会刺激到对方,同时也避免刺激到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这其中的荒谬之处
“初纯……”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沙哑,
“小云他……今年是不是才五岁?”
宇智波初纯点了点头,理直气壮
“对啊!所以才要早点定下来嘛!不然好姑娘都被抢走了!”
千手柱间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他强行按住,继续循循善诱
“五岁的孩子……他可能连媳妇是什么意思……都还不完全明白吧?”
“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更喜欢吃糖、玩泥巴……而不是考虑终身大事,你说呢?”
他试图用最基本的常识来唤醒对方那似乎离家出走的理智。
宇智波初纯眨了眨眼,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般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怕小云不理解,对吧?”
“没关系啊!我们可以先定下来,然后让那个漩涡家的小姑娘经常来玩,陪他一起吃糖、玩泥巴!这不就是培养感情吗?等他们长大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呀!”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逻辑完美无缺,脸上甚至露出了我真是个天才的得意笑容。
千手柱间:“……”
(不!你完全没明白!而且好像理解到了更可怕的方向上去了啊!!!)
他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我解决了所有问题快夸我的表情,彻底放弃了沟通。
他默默地弯腰,捡起掉在文件上的笔,然后缓缓地、坚定地,指向了书房的大门。
“初纯……”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你……回去吧。”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真的。”
宇智波初纯被千手柱间那副求你快走的态度和明确的逐客令弄得一脸懵逼。
她眨了眨那双写满不解的眼睛,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论据,猛地从桌子上跳下来,凑近了几步,仰着头,用一种你看你也是这么过来的语气,发出了绝杀的反问
“可是,柱间——”
“你不也是从小就和漩涡水户定下婚约了吗?”
“为什么你行,我们家小云就不行?”
“这不公平!”
她理直气壮地指着千手柱间,仿佛找到了一个无可辩驳的铁证,证明自己的童养媳计划非但不是荒谬的,反而是符合忍界传统惯例的!
“……”
千手柱间被她这一问,直接噎住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所有准备好的、关于年龄,认知,自由意愿的大道理,在这一刻都被这个简单粗暴的类比砸得粉碎!
(这……这怎么能一样?!)
(我和水户的婚约是……是……)
他下意识地想反驳,想说那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为了两族盟约和稳定的政治联姻,想说他和水户至少是到了相对懂事的年纪才正式定下,想说……想说这其中有着本质的不同!
但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你看你无话可说了吧的笃定表情,千手柱间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他发现,跟一个逻辑自成一体、并且能精准找到你逻辑漏洞哪怕是歪理的人讲道理,是一件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他看着她清澈且愚蠢的眼神,最终,所有复杂的解释和辩白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疲惫和认输意味的叹息。
他抬起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突突直跳的头痛。
“……这不一样,初纯。”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放弃挣扎的平静:
“现在,请你回去。”
“立刻。”
他不再试图解释,只是用最直接的方式,重申了自己的要求。
因为他知道,再说下去,他可能会被宇智波初纯那套强大的、自洽的歪理邪说带到更深的沟里去。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甚至有点耍无赖的样子,不满地撇了撇嘴。
“哼,说不通就走……”
“你们大人真没意思……”
她嘟囔着,身影开始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幻蝶光影,最终彻底消失在书房中。
只留下千手柱间一个人站在原地,对着空气,再次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
(我现在……好像有点理解你们了……)
(辛苦了……)
宇智波初纯的分裂体如同幻影般消散在千手柱间的书房里,带走了那令人头痛的童养媳论战,却也留下了一个关键信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千手柱间心中漾开了迟来的涟漪。
几秒之后,千手柱间猛地反应过来,瞳孔微缩
(等等?!)
(她刚才……是不是提到了……漩涡家的小姑娘?!)
(她给宇智波云找的媳妇……是漩涡一族的?!)
(她是怎么和漩涡一族搭上线的?!还谈到了这种程度?!)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联想到宇智波初纯那匪夷所思的行动力和不择手段的风格,他几乎可以肯定,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而且很可能是能掀起惊涛骇浪的大麻烦!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山道上。
千手良太正完成一项巡逻任务,准备返回族地。
就在他穿过一片林地时,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身影——
宇智波初纯本体正独自一人站在山坡上,眺望着远方。
山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衣袂,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有些放空,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茫然的平静,仿佛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千手良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但看她似乎并无敌意,也没有带着随从,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上前,带着几分困惑和戒备问道
“宇智波初纯……姑奶奶?您怎么会在这里?”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实在想不通,这位宇智波家的灾星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这么靠近千手活动范围的地方,还露出这种……像是迷路了或者思考人生的表情?
宇智波初纯闻声,缓缓转过头,看向千手良太。
她的眼神依旧有些涣散,似乎还没完全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
她看着千手良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用那种平静无波的语气,喃喃低语了一句
“啊……果然是你啊……”
“看来……分裂体那边……已经问过了……”
千手良太:“???”
(分裂体?!问过了?!问什么了?!)
(姑奶奶您又在搞什么啊?!)
千手良太瞬间感到头皮发麻,觉得自己可能又不小心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他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跑,远离这个是非之源!
而远处的千手族地,千手柱间已经猛地站起身,准备立刻去找漩涡水户和自家弟弟扉间,必须尽快弄清楚宇智波初纯到底对漩涡一族做了什么!
千手良太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罕见的、带着迷茫与烦躁的侧脸,原本想立刻逃走的脚步顿了顿。他内心挣扎了一下,想起逝去的宇智波雪穗妹妹曾对这位姑奶奶多有牵挂,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带着几分试探开口
“那个……初纯姑奶奶,”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您看起来好像很烦躁?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他心想,以这位姑奶奶搞事的能力,所谓的麻烦恐怕非同小可,只求别再把千手牵扯进去。
宇智波初纯闻言,缓缓转过头,山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她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或算计光芒的墨灰色眼眸,此刻却笼罩着一层真实的困惑与不解。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用一种混合着委屈和愤懑的语气说道
“我只是想给我们家小云娶个媳妇而已……”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错了?”
“斑哥关我禁闭,泉奈哥给我加工作量,连柱间都把我赶出来……”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的声音在山风中显得有些飘忽,但话语里的内容却像一道惊雷,直劈千手良太的天灵盖!
千手良太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仿佛听到了什么足以颠覆他二十多年人生认知的恐怖故事!
(给……给五岁的宇智波云……娶、娶媳妇?!)
(那个走路还不太稳、说话奶声奶气的小豆丁?!)
(您管这叫只是?!)
巨大的荒谬感和冲击力让千手良太的大脑直接宕机了三秒!
他感觉自己像是生吞了一整个苦无,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等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崩溃:
“不、不是……姑奶奶!您等等!您先等等!”
他用力挥舞着手臂,试图理清这过于震撼的信息,
“宇智波云?!他才五岁啊!五岁!他连媳妇是什么都搞不清楚吧?!您这、这这这……这跟给布娃娃穿嫁衣有什么分别?!不对!比那还离谱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会是那种反应了!这换谁谁不疯啊?!
千手良太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你们都不理解我的委屈样,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恨不得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摇醒
“姑奶奶!您清醒一点啊!那是活生生的孩子!不是您商会里可以随意定价买卖的货物!更不是您实现什么战略布局的棋子!”
“而且您考虑过漩涡一族那边吗?人家会愿意把女儿送过来给一个奶娃娃当童养媳吗?!您这简直是把两族的关系放在火上烤啊!”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位姑奶奶的思维模式,每一次都能突破他想象力的下限!
宇智波初纯听着千手良太连珠炮似的、充满崩溃的吐槽,脸上的迷茫更深了,她小声嘀咕:
“可是……定下来又没关系……可以先培养感情嘛……”
“漩涡那边……我已经谈好了啊……”
千手良太:“!!!”
(谈好了?!您是怎么谈的?!该不会又是威胁断粮吧?!)
他绝望地捂住了脸,感觉自己不仅撞破了秘密,还可能间接得知了一场足以引发族战的外交灾难的导火索!
(雪穗妹妹……我对不起你……)
(你们宇智波家的这位姑奶奶……她真的……太难搞了!!!)
千手良太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依旧冥顽不灵、甚至觉得自己很有道理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奔腾的吐槽欲和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他决定今天就算拼着被这位姑奶奶记恨的风险,也要把正常人的常识给她灌进去!
他双手叉腰,摆出一副说教的架势,语速快得像连环手里剑
“姑奶奶!您听好了!这事儿它就不是这么办的!”
“第一!”
他伸出一根手指,
“五岁的孩子,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现在的任务是什么?是吃饱!睡好!玩得开心!是学习怎么用手里剑戳中靶心,是怎么把查克拉凝聚起来!不是考虑娶媳妇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您这等于让一个还没学会爬的婴儿去参加马拉松,这不扯呢吗?!”
“第二!”
第二根手指竖起,他痛心疾首,
“感情!感情是能定下来再培养的吗?那得是两个人长大了,互相看对眼了,水到渠成!您这硬摁头配对,跟把两只不认识的小猫小狗关一个笼子里有什么区别?万一他们长大了互相看不顺眼呢?那不成怨偶了?您这是结亲还是结仇啊?”
“第三!”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都快戳到宇智波初纯鼻子前了,当然,他不敢真戳,
“漩涡一族!那是好相与的吗?人家把女儿当宝贝养大,是希望她将来幸福,不是送来给您当战略资源的!您用手段逼人家同意,我猜您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这梁子就算结下了!以后两家还怎么相处?见面不尴尬吗?”
他喘了口气,看着宇智波初纯似乎有所触动的表情,赶紧送上最后一击,语气放缓,带着点恳切
“姑奶奶,我知道您可能……呃,思路比较开阔。但有些事儿,它真不能这么干。”
“小云是您看着长大的,您肯定也希望他将来能真正幸福,娶一个他自己喜欢的、也喜欢他的姑娘,对吧?”
“而不是像个任务一样,从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
他最后总结道,语气无比认真:
“所以,这事儿,真不行。斑大人和泉奈大人拦着您,柱间大哥赶您走,那都是对的!您就听句劝,把这念头掐了吧!算我求您了!”
千手良太说完,感觉自己把一辈子的道理都快讲完了,眼巴巴地看着宇智波初纯,希望这位祖宗能听进去哪怕一个字。
宇智波初纯听着他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脸上的迷茫渐渐被一种思考的神色取代。
她眨了眨眼,看着千手良太那副恨不得以头抢地来证明自己说得对的着急模样,半晌,才慢悠悠地、带着点不确定地开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
“不是不娶,是时候未到?”
千手良太:“……”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理解啊!)
(我是让您彻底放弃这个可怕的念头!)
他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
宇智波初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山风拂过她的长发,带来远处草木的清新气息。
她脸上那片刻的迷茫和烦躁仿佛被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捉摸的平静。
就在千手良太内心疯狂呐喊、感觉自己快要心力交瘁的时候,她忽然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
“逗你的。”
千手良太猛地一愣。
随即,他听到她接着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这样啊……”
“良太,谢谢你的回答。”
“我的问题……解决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千手良太从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中反应过来,宇智波初纯的身影便开始变得透明、虚幻,如同被风吹散的雾气,最终化作点点闪烁着微光的幻蝶影,悄无声息地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山风吹过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卷起几片草叶,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千手良太独自站在原地,维持着刚才那副准备继续长篇大论、苦口婆心的姿势,嘴巴还微微张着,脑子却彻底懵了。
(逗……逗我的?!)
(合着我刚才唾沫横飞、差点把自己急死……都是在跟一个玩笑较劲?!)
(她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啊?!)
(问题解决了?!她解决什么了?!怎么解决的?!)
一股巨大的、被戏弄了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看着宇智波初纯消失的地方,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宇智波初纯……)
(您真是我亲姑奶奶……)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您讨论育儿问题了!!!)
千手良太欲哭无泪地抹了把脸,感觉自己短短时间内仿佛老了十岁。
他垂头丧气地转过身,脚步虚浮地朝着千手族地的方向走去,背影写满了生无可恋。
南贺川商会
宇智波初纯坐在书案前,笔尖在特制的信纸上流畅地移动。
她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与之前那个执着于童养媳计划的判若两人。
很快,一封措辞严谨、姿态放得极低的道歉信便写好了。
她将信纸装入精致的信封,用火漆印封好,递给侍立在一旁的侍女。
“把这个,送到漩涡族长手里。”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为我之前的粗鲁行为和不当提议,正式道歉。”
侍女恭敬地双手接过信件,低声道:
“是,初纯大人。”
随即低头快步退下,去执行这项出乎意料的任务。
宇智波初纯看着侍女离开的背影,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手族地客房
千手柱间心中萦绕着不祥的预感,找到了漩涡水户。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水户姬,关于初纯……她之前是否与漩涡一族有过什么……不愉快的接触?”
漩涡水户抬眸看他,那双沉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封刚刚收到的、带着漩涡族徽的信件,递给了千手柱间。
“柱间阁下,”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我……不好多说些什么。”
“请您……自己看吧。”
千手柱间接过那封看似轻飘飘、此刻却重若千钧的信。他拆开火漆,展开信纸——
当他的目光扫过信上的内容时,瞳孔猛地一缩!
信中的字迹他认得,是宇智波初纯的。内容并非他预想中的威胁或挑衅,而是一封措辞极其恳切、甚至堪称卑微的道歉信!
信中,宇智波初纯为她异想天开、不顾礼法、严重冒犯漩涡一族尊严的荒谬提议深表歉意,承认自己思虑不周、行为鲁莽,并郑重承诺此前所有不当言论及非正式约定皆作废,南贺川商会与漩涡一族的一切贸易往来将遵循原定契约,绝不以任何形式进行要挟或中断。
这封道歉信,写得滴水不漏,态度端正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也正因为如此,千手柱间的心才猛地沉了下去。
(这根本不是宇智波初纯的风格!)
(她到底想做什么?)
(以退为进?还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
他拿着信纸,抬头看向漩涡水户,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答案,却只看到了一片沉静的、不愿多言的漠然。
夜色深沉
宇智波族地的主宅内却灯火通明。
宇智波初纯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踏进庭院,一抬头,便看到回廊下,两道身影正静静地伫立在月光与灯火的交界处。
宇智波斑双手抱胸,倚靠在廊柱上,深邃的万花筒写轮眼在阴影中泛着冷冽的光泽,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并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虚无处,仿佛在沉思,又像是在积蓄着某种风暴。
宇智波泉奈则站在稍前一些的位置,他脸上没有了惯常的、那抹弧度饱满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
然而,眼眸却如同最寒冷的冰晶,清晰地倒映着她归来的身影,里面没有丝毫温度。
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样沉默地等待着。
这种沉默,比任何疾言厉色的质问都更让人心悸。
空气仿佛被抽干,每一秒都漫长如同煎熬。
宇智波初纯的脚步在庭院中央停顿了一下。
她看着两位兄长这副显然是专门在等她归来的架势,心里明白,白天以及之前的那些事情,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翻篇。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那点疲惫迅速收敛,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她没有试图解释或狡辩,只是迈开步子,继续朝着主屋的方向走去,步伐平稳,仿佛并未感受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力。
当她走到回廊前,与两位兄长只有几步之遥时,宇智波斑终于动了。
他缓缓转过头,万花筒写轮眼彻底锁定了她,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决般的意味
“跪下。”
宇智波初纯抬起头,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绽开一个极其平静,甚至带着点讽刺意味的呵呵轻笑。她直视着宇智波斑那双蕴含着风暴的万花筒写轮眼,声音清晰而冰冷,没有丝毫退缩
“宇智波斑,”
她直接叫了他的全名,语气里带着一种疏离的决绝,
“你如果执意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
她微微扬起下巴,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倔强
“那么,族长夫人这个位子……”
“谁爱当,谁当去。”
“我宇智波初纯——不受这个委屈。”
她一字一顿,仿佛在斩断某种无形的枷锁。
“我已经为我之前的行为,向漩涡一族正式道过歉了。”
她陈述着这个事实,语气平淡,却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底线,
“事情到此为止。”
最后,她的目光扫过宇智波斑,又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宇智波泉奈,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直白和自嘲
“再说了……”
“哪个人成长路上,没犯过一点错?没点不堪的记性?”
“还是说,在你们眼里,我连犯错和改正的资格都没有?”
话音落下,庭院内一片死寂。
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单薄却挺直的脊梁。
那番话如同利刃,不仅划清了界限,也刺破了某些一直心照不宣的、扭曲的平衡。
宇智波斑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眼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黑暗情绪,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噬。
宇智波泉奈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
宇智波初纯就那样站着,与他们对峙,仿佛一只挣脱牢笼的鸟,宁愿折翼,也不愿再回到那个看似华丽却充满压抑的囚笼之中。
就在宇智波斑周身查克拉剧烈波动
万花筒写轮眼中的风暴几乎要倾泻而出的前一刻,宇智波泉奈迅速伸手,用力按住了他的手臂。
他对着自己的兄长,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传递着清晰的信息
别再刺激她了,交给我。
宇智波斑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最终死死压抑住了几乎爆发的怒火,只是用那双蕴含着无尽黑暗的万花筒死死地盯着宇智波初纯,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烙印。
宇智波泉奈松开手,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抹惯常的、弧度饱满的温和微笑,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从未存在。
他缓步走向宇智波初纯,在她微微怔愣的目光中,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这个拥抱并不温暖,甚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掌控力。
宇智波泉奈低下头,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依旧温和,却字字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和……失望
“初纯……”
他唤着她的名字,
“你在战场上,擅自用须佐能乎抓走千手柱间,私下与他谈了些什么……这件事,我和斑哥可以不追究。”
“你胡闹般提议让我去联姻漩涡,搅得族内不宁……这件事,我们也可以不追究。”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语气稍稍沉了下去
“但是,你明明在禁足期间,却用分裂体私自跑去千手族地,去找千手柱间……”
“这件事,我和斑哥,都很生气。”
他稍稍退开一些,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那黑眸深处似乎有受伤的情绪一闪而过,语气带着一种兄长般的、近乎痛心疾首的质问
“初纯……”
“闹了这么一大圈,惹出这么多事情……”
“到头来,你还是……更愿意去找千手柱间吗?”
“你就这么……喜欢他那边?”
他微微蹙起眉,声音里带着一丝真实的涩意
“你这样……真的有点伤我和斑哥的心了。”
这番话语,以退为进,将所有的过错巧妙地引向了她偏向千手柱间这个核心矛盾上。
避开了联姻本身的荒谬,避开了她那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只抓住了她私自接触千手族长这一点,并将之与兄妹情谊和对立立场捆绑在一起。
宇智波斑在一旁沉默地听着,万花筒中的风暴并未平息,但显然认同了泉奈的处理方式。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仿佛在等待她的回答。
宇智波初纯被宇智波泉奈拥在怀中,听着他这番看似包容、实则精准刺向她软肋的话语,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那些关于童养媳的辩白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不是……我没有……)
(我只是……)
一种百口莫辩的委屈和无力感,夹杂着被误解的愤怒,再次涌上心头。
然而,在两位兄长那同步的、带着审视和失望的目光下,她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宇智波初纯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她看着宇智波泉奈那双看似温和、实则不容置疑的黑眸,又感受到身后宇智波斑那冰冷刺骨的视线,所有挣扎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她垂下眼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疲惫
“泉奈哥……斑哥……对不起。”
“我……不会再这样了。”
“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她闭了闭眼,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用一种近乎放弃抵抗的语气,主动提出了惩罚
“我会给你们写保证书……”
“如果……如果我下次再犯……”
“我名下所有的生意,南贺川商会的一切,都归你们兄弟所有。”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个看似微不足道,却带着某种象征意味的补偿
“……另外,我会亲自去一趟农场生意那边,带二十斤最新鲜的大米回来。”
这近乎屈辱的保证和近乎儿戏的赔偿,
清晰地表明了她此刻的退让和妥协。
宇智波泉奈与宇智波斑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传递着无声的默契和一丝计划得逞的冷然。
成功了。
宇智波泉奈脸上那抹温和的笑容加深了些许,他伸出手,一把将宇智波初纯打横抱起。
宇智波初纯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初纯,”
宇智波泉奈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轻柔,仿佛刚才那番暗藏机锋的对话从未发生,
“那么,你的道歉,我和斑哥就接受了。”
他抱着她,转身朝着主屋的方向走去。宇智波斑沉默地跟在身后,如同最忠诚也最可怕的影卫。
走进温暖的室内,宇智波泉奈将她轻轻放在宽大的床榻上,自己则坐在床边。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亲昵和掌控欲
“初纯……”
“今晚……”
“陪我们一起睡吧。”
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是胜利者对妥协者的一种温柔的禁锢,也是一种无声的宣告——无论她如何折腾,最终依然无法脱离他们的掌控。
宇智波初纯躺在柔软的被褥间,听着耳边低沉的话语,感受着身旁两个兄长不容忽视的存在感,缓缓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深深埋藏了起来。
宇智波初纯仰起头,主动吻上了宇智波泉奈的唇。
这个吻并不激烈,甚至带着一丝试探和妥协后的温顺,仿佛在寻求某种确认或安抚。
宇智波泉奈回应着她的吻,一只手却悄然滑至她的肩膀,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不轻不重地揉捏着那纤细的肩胛骨。
他的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仿佛在丈量和确认属于自己的领地。
而宇智波斑,则从身后将宇智波初纯整个圈进自己怀里。
他的手臂强健有力,牢牢锁住她的腰身,让她无法挣脱。
他低下头,薄唇贴上她另一侧光滑的肩头,然后,微微用力
齿尖陷入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感。
这不是充满情欲的啃咬,更像是一种野兽般的标记,带着惩罚和宣告绝对占有的意味。
宇智波初纯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幼兽般的呜咽,却并没有反抗。
她闭着眼,承受着来自前后两方的、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充满掌控欲的亲近。
烛火噼啪。
宇智波泉奈的吻逐渐加深,带着一种缱绻的侵略性。
宇智波斑的齿关依旧停留在她的肩头,仿佛在品尝那混合着淡淡血腥气的、属于她的味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扭曲的、近乎窒息的亲密。
没有言语,只有交织的呼吸、唇齿相触的细微声响,以及那无声无息、却无处不在的占有欲。
他们用这种方式,抚平着白日的争执与裂痕,也用这种方式,重新将这只试图挣脱牢笼的鸟儿,牢牢地锁回金色的囚笼之中。
萋草抱着刚刚晒好、还带着阳光暖意的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向主屋。
她本打算趁着清晨更换被褥,让初纯大人能睡得更加舒适一些。
然而,当她靠近房门时,一阵压抑又难耐的、夹杂着细微呜咽与沉重呼吸的声响,隐约从门缝中透了出来。
萋草的脚步瞬间僵住,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她甚至不敢细听,立刻低下头,抱着被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仿佛那扇门后是某种不可触碰的禁忌领域。
(泉奈大人和斑大人……都在里面……)
(初纯大人她……)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脸上热得发烫,心脏砰砰直跳。
她抱着那床注定无法及时送进去的被子,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退回了侍女们休息的偏房。
将被子轻轻放在一旁,萋草靠在墙边,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她想起初纯大人平日里那副狡黠灵动、甚至有些嚣张的模样,再联想到门内隐约传来的声响,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复杂的怜悯。
(初纯大人……)
(虽然有时候行事……出格了些……)
(但这样……也太……)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大不敬的念头甩开。作为侍女,她没有资格置喙主人们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萋草默默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从中取出了初纯大人常用的、效果极好的止痛药膏,以及一瓶散发着淡淡草药香味的舒缓按摩油。
(现在进去肯定不合适……)
(只能等早上……再送过去了。)
(希望这些……能帮初纯大人缓解一些……)
她将药膏和按摩油仔细收好,准备在清晨时分,再寻个合适的时机送进去。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微不足道的体贴了。
窗外,晨光熹微,渐渐驱散了夜色。
而主屋内的声音,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低伏下去,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而沉重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