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好的爱(2 / 2)

“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你们回答我啊!是不是就因为我是女人?!!”

她声嘶力竭地吼出这积压了不知多久的、源于性别的愤怒和不公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生命的力量。

吼完之后,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向后跌去,幸好被身后的床沿挡住,才没有再次摔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宇智波泉奈被这番直接刺入核心的质问逼得哑口无言,脸色青白交错。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下意识地看向门口的兄长。

宇智波斑的背影僵硬如铁。

月光照在他黑色的长发和团扇图案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放在门框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极其细微的“咯咯”声。

(就因为她是女人?)

这个问题,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入了他从未深思、或者说刻意忽略的角落。

他从未仅仅因为她是女人而轻视她

(否则也不会将商业网络交给她),但他不得不承认,在安排她的人生、决定她的去处时,“性别”和“联姻价值”确实是他权衡的重要因素之一。

宇智波的传统,乱世的规则,似乎默认了女性就该如此。

但此刻被血淋淋地撕开质问,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

房间里只剩下宇智波初纯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啜泣声。

良久,宇智波斑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那万花筒写轮眼眼中翻滚的暗流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汹涌。他没有看初纯,而是看向泉奈,声音低沉得可怕:

“让她冷静。”

“看好她。”

说完,他不再有丝毫停留,大步离开,背影决绝而冷硬,仿佛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泣血的质问,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噪音。

但他加快的脚步和周身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宇智波泉奈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跌坐在床边、仿佛失去所有生气的妹妹,最终只能疲惫地闭上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无形的、名为“家族”、“传统”和“兄长意志”的桎梏,如同最坚韧的锁链,依旧牢牢地捆缚着中央那个纤细的身影,纹丝不动。

而性别的鸿沟,在此刻显得如此深刻而绝望。

宇智波初纯骂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流干了最后一滴滚烫的泪。

她不再看宇智波泉奈,也不再看向宇智波斑离开的方向。

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和意义。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蜷缩起来,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将整张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形成一个彻底封闭的、自我保护的姿态。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种死寂的、令人心慌的绝望弥漫开来。

之前的激烈反抗和泣血控诉,此刻化为了更令人窒息的无声。

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沉寂。

宇智波泉奈站在原地,看着妹妹这副彻底被击垮、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消失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闷痛得厉害。

他印象中的初纯,可以是狡黠的、活泼的、倔强的、甚至是愤怒的,却从未如此……了无生气。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却发现任何安慰或解释的话语都苍白得可笑。

能说什么?告诉她哥哥们是为了她好?告诉她这是宇智波的宿命?告诉她身为女子理应如此?

这些话,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说服。

他看到她蜷缩的身影,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受了委屈、也会这样躲起来偷偷哭鼻子的小女孩。只是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任何的伤痛都无法轻易抚平了。

他向前挪动了一小步,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他想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别怕,哥哥在”。

但他的手抬到一半,却僵硬地停在了空中。

他知道,此刻的任何触碰,都可能被她视为更深的伤害和侮辱。

兄妹之间,隔着一道骤然裂开的、深不见底的鸿沟。一边是兄长自以为是的“保护”和掌控,另一边是妹妹被彻底剥夺自由和尊严后的绝望反抗。

空气凝滞得可怕。

最终,宇智波泉奈只是无力地垂下了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沉重的叹息。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再试图靠近。只是如同沉默的守卫(亦是看守),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守着她这片死寂的绝望,心情复杂难言。

夜深人静

月光凄冷地透过窗棂,映照着一室寂寥。

宇智波初纯缓缓坐起身,白日里被强行灌下药膳的恶心感依旧萦绕在喉间,那种被绝对力量压制、毫无反抗余地的屈辱感,如同毒火般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灌下去?)

(呵……宇智波斑……你也就只剩下这种手段了。)

她的眼神在黑暗中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所有的虚弱、伪装、乃至愤怒似乎都沉淀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决绝。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妆台前,摸索着,指尖触碰到了一把冰冷而纤细的东西——那是一把用来修剪花枝的、极其锋利的银色小刀。

她握住刀柄,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你不仁……)

(休怪我不义。)

这句话在她心中无声地炸开,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她不再犹豫。

抬起左手,右手握紧小刀,对着自己纤细的手腕,狠狠地、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

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划开了皮肤、血管,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温热的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迅速染红了她苍白的肌肤,滴落在深色的榻榻米上,晕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暗色血花。

她的身体因疼痛而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额角渗出冷汗。

但她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睁着一双空洞又异常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不断流淌的鲜血,仿佛在欣赏某种残酷的艺术品,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最激烈的控诉和报复。

(这样……你满意了吗?)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意识到你做了什么?)

(还是说……连我的死,你也觉得无所谓?)

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但与此同时,一种扭曲的快意也随之升起。

(宇智波斑……)

(这是你逼我的。)

鲜血还在流淌,她的意识开始因为失血而有些模糊。

但她依旧倔强地挺直着背脊,等待着。

等待着那个将她逼至如此境地的人,发现这一切。

另一边

宇智波斑并未深睡。

或者说,自从宇智波初纯开始绝食,整个院落的气氛就绷紧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弓弦,让他无法真正安眠。

夜深人静时,一种极其细微、却绝不容忽视的变化陡然袭来——

隔壁房间,宇智波初纯那原本就因绝食而显得虚弱的查克拉,正在以一种极其不正常的速度、疯狂地衰减下去!

变得如同风中残烛,飘摇欲熄!

这绝非正常的睡眠状态,更像是……生命正在急速流逝的征兆!

宇智波斑猛地睁开眼,那双在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万花筒写轮眼猩红骇人!卧蚕下的阴影让他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如同修罗!

(怎么回事?!)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泉奈!”

他低吼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怒,身影如同黑色的闪电般撕裂夜色,瞬间撞开了与初纯房间相隔的拉门!

紧随其后的宇智波泉奈也是脸色剧变,万花筒瞬间开启,嘴角那道上翘的纹路因紧绷而彻底拉直。

兄弟二人冲进房间,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月光下,宇智波初纯无力地歪倒在榻榻米上,左手手腕处一道狰狞的伤口仍在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在她身下汇聚成了一小滩刺目的猩红!她的脸色白得透明,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那把染血的小刀就跌落在她的手边。

她竟然割腕了!

“初纯!!!”

宇智波泉奈失声惊呼,一个箭步冲上前,手指颤抖地想去捂住那可怕的伤口,声音都变了调!

宇智波斑的身影僵立在门口,仿佛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

他黑色的长衫下摆似乎无风自动,背部的团扇图案在昏暗光线下如同某种愤怒的图腾。

他那张总是冷硬的面具终于彻底碎裂,露出了底下极度震惊、无法置信,以及……一丝近乎恐慌的震怒!

他看着她迅速流失的生命力,看着她决绝赴死般的姿态,看着那满地的鲜血……

(就因为关着她?)

(就因为不让她出去?)

(她就用这种方式……报复他?!)

巨大的冲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狠狠刺伤的暴怒瞬间席卷了他!

“医忍!!!”

宇智波斑的咆哮声如同受伤的雄狮,瞬间震动了整个宇智波族地,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杀意,“最快的速度滚过来!!!”

他猛地冲到另一边,撕下自己衣袍的内衬,用近乎粗暴却异常迅速的动作,和泉奈一起死死扎紧初纯手腕上方的动脉,试图减缓血液流失的速度。

他的手指甚至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用这种方式——!)

宇智波斑死死盯着妹妹那毫无生气的脸,万花筒写轮眼疯狂旋转,仿佛要将这一幕刻进灵魂深处。

这一刻,什么控制,什么大局,什么正确的道路……都被这淋漓的鲜血冲刷得摇摇欲坠。

他只知道——她不能死!

绝对不行!

山间

千手良太正独自一人蹲在族地外的山坡上,对着月亮唉声叹气,手里无意识地揪着草叶,满脑子都是那个再也见不到的、温柔采药的宇智波雪穗妹妹。

(雪穗妹妹……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就在他伤春悲秋之际——

一股极其恐怖、充满了暴戾、惊怒和毁灭气息的查克拉,如同海啸般猛地从宇智波族地的方向爆发开来!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让千手良太瞬间汗毛倒竖,心脏骤停,差点一头从山坡上栽下去!

“我靠!”

他吓得猛地跳起来,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扭头望向宇智波后山的方向,脸色发白,“咋、咋了这是?!发生啥事了?!哪个杀神暴走了?!这查克拉……也太吓人了吧?!”

这感觉……像是宇智波斑的,但又比平时感受到的更加疯狂和……慌乱?

出大事了!绝对是出大事了!

强烈的好奇心和一丝莫名的不安(毕竟他大哥最近和宇智波那边牵扯颇深)驱使着千手良太。他猫着腰,发挥出毕生所学的潜行技巧,偷偷摸摸地朝着宇智波族地边缘摸去,想找个相熟的、或者嘴巴不严的宇智波旁系打听打听。

费了好大劲,塞了点小钱,他终于从一个被那恐怖查克拉吓得魂不守舍的宇智波下人口中,听到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魂飞魄散的消息——

“听、听里面当值的说……是、是初纯夫人……她、她割腕自杀了!流了好多血!斑大人和泉奈大人都快疯了!医忍全被叫进去了!”

千手良太:“???????”

他当场石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脑子嗡嗡作响!

(割腕自杀?!宇智波初纯?!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感觉能把人算计到骨头里的女人?!)好像忘了她曾经上过战场,与他拼死拼活打

(不是吧姑奶奶?!您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良太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这一年来,他断断续续听到的关于宇智波初纯的消息简直比戏台上的大戏还跌宕起伏、真假难辨!

(被囚禁、被逼婚、流产、跳楼、疯癫、现在又割腕……)

(我的老天爷啊……你们宇智波内部玩得都这么野的吗?!)

(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啊?!)

他想起大哥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偶尔还会对着宇智波方向发呆的样子,再结合这个惊天消息,顿时一个激灵!

(完了完了!大哥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炸了?!)

千手良太再也顾不上伤春悲秋想念雪穗妹妹了,吓得屁滚尿流地就往千手族地跑,他得赶紧把这个消息……不,是把这个“可能”的消息,小心翼翼地、委婉地、试探地……告诉大哥去!

这宇智波一族,简直就是个深不见底、还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啊!

夜深人静,千手族地一片安宁。

千手良太如同做贼一样,心脏砰砰狂跳,凭借着对族地巡逻规律的熟悉,有惊无险地摸到了族长宅邸外。他左右张望,确认没人,立刻手脚并用地爬上廊檐,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滑到千手柱间的卧室窗外。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窗缝,屏住呼吸钻了进去。

借着月光,他看到自家大哥似乎刚刚睡下,眉头还微微蹙着,仿佛在为什么事情忧心。

良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饿虎扑食扑到床边,用力摇晃着千手柱间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惊恐:

“大哥!大哥!不好了!醒醒!出大事了!”

千手柱间被猛地摇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良太?你怎么……”

“是你的小不点!宇智波初纯!”

良太急得语无伦次,声音都在发颤,“她……她割腕自杀了!流了好多血!我刚从宇智波那边打听来的!宇智波斑都快疯了!”

“什么?!”

千手柱间瞬间彻底清醒,如同被冰水浇头,猛地坐起身,脸色骤变,“你说清楚!怎么回事?!她怎么样了?!”

巨大的恐慌和心痛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就在千手柱间急得要抓住良太问个明白,而良太也准备继续描述那可怕场景的瞬间——

一道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的声音,自良太身后幽幽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怒火:

“良太。”

千手良太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瞬间冻结!一股冰冷的寒意自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冷汗唰地一下就浸透了后背!

他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只见千手扉间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站在他身后,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极度危险的光芒,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你嫌给大哥添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千手扉间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狠狠砸在良太的心上,“这种消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脸色惨白、惊慌失措的兄长,语气更加冰冷刺骨:

“立场不同!伸什么手?!”

“你是想现在冲去宇智波族地,然后被暴怒的宇智波斑剁成肉泥,顺便给千手一族带来灭顶之灾吗?!”

扉间的质问如同重锤,敲碎了千手柱间刚刚升起的、不顾一切的冲动,也彻底击垮了千手良太。

良太吓得浑身发抖,舌头打结:“扉、扉间大哥……我、我不是……我只是……”

“滚回去!”千手扉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今晚的事,敢泄露半个字,我饶不了你!”

良太如蒙大赦,连滚爬跑地逃离了房间,一刻都不敢多待。

房间里只剩下千手兄弟二人。

千手柱间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指节泛白,眼神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无能为力的绝望。扉间的话像最冷的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冲动,却无法浇灭那噬心的担忧和痛楚。

千手扉间看着兄长这副样子,眉头紧锁,最终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

“管好你自己。”

“别再做无谓的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千手柱间独自一人沉浸在冰冷的黑夜和无法言说的煎熬之中。

消息是知道了。 但正如扉间所说,知道了,反而更加痛苦,更加无能为力。

宇智波族地

医疗忍术的光芒黯淡下去,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苦涩的气息。

宇智波初纯无声无息地躺在凌乱的床铺中央,仿佛一枝被狂风暴雨摧残后、濒临凋零的白山茶。

她的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与身下深色的床单形成惨烈的对比,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原本灵动的墨灰色眼眸此刻失焦地放大着,空洞地望着上方,映不出任何光亮,只有一片死寂的灰霾,如同蒙尘的琉璃。

她的呼吸极其微弱,胸膛只有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起伏,显示着那一点如同风中残烛般、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的生命力。

然而,在这极致的虚弱和濒死的状态下,却又一种异常顽固的、不肯屈服的生命力,正从她身体最深处极其缓慢地、顽强地挣扎着,试图抓住每一丝可能活下去的机会。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生的强烈渴望,与她求死的决绝行为形成了诡异的矛盾。

她就那样躺着,像一件破碎后又被人强行拼接起来的珍贵瓷器,布满了裂痕,美丽而残酷,脆弱又顽强。

宇智波斑站在不远处,阴影笼罩着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死死攥紧的拳头。他那双万花筒写轮眼死死地盯着床上那几乎感觉不到生机的人,仿佛要将她每一丝微弱的气息都锁住,不允许它消散。

宇智波泉奈守在床边,脸色同样难看至极,手指还无意识地颤抖着,似乎还未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抢救中回过神来。

房间里死寂无声。

只有那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呼吸声,证明着那枝濒死的白山茶,还在极其艰难地、与死亡进行着无声的拉锯。

而她空洞放大的瞳孔深处,那点顽强的生命力,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连月光都仿佛变得凝滞。

一阵微弱而嘶哑的咳嗽声突然打破了房间内死寂的气氛。

宇智波初纯的身体无意识地痉挛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咳声牵动了手腕上的伤口,剧痛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瞬。

她极其艰难地、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脖颈,墨灰色的眼眸因虚弱而显得更加空洞,却下意识地循着那股存在感极强的、冰冷的查克拉源头望去——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出了那个坐在不远处阴影里、如同一尊冰冷雕像的宇智波斑。

四目相对。

只是一瞬间,宇智波初纯的眼中立刻被一种极其清晰的、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抗拒所充斥!那厌恶如此强烈,甚至暂时压过了她的虚弱和痛苦。

她几乎是立刻猛地转开了头,仿佛多看他一眼都难以忍受,将后脑勺和苍白的侧颈留给了他,只留下一个写满了“滚开”的、倔强而脆弱的背影。

连那细微的咳嗽声都被她死死压抑了下去,宁愿憋得身体轻颤,也不愿再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脆弱。

宇智波斑将她那一瞬间的厌恶和彻底回避的姿态看得清清楚楚。

他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加冰冷凝固了一分,阴影下的脸庞上看不出表情,只有那双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依旧如同雕像般坐在那里,看着那个宁愿独自承受痛苦也不愿看向他的、单薄而决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