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宇智波初纯压抑却依旧清晰的、令人心碎的痛哭声和模糊的哀求:“孩子……我的孩子……”
屋内,气氛紧张得几乎要爆炸。
宇智波斑刚将不断流血、意识模糊的宇智波初纯放在床榻上,族内最好的医忍提着药箱,急匆匆地就要上前查看情况。
然而,还没等医忍靠近床边——
原本还在痛苦呻吟、似乎即将昏迷的宇智波初纯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墨灰的眼眸此刻空洞得吓人,却又燃烧着一种异常明亮、近乎癫狂的光芒!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猛地挥开医忍试图探查的手,身体剧烈地向后缩去,蜷缩在床角,发出尖利刺耳的尖叫:
“滚开!别碰我!都滚开!”
“放开我!我的孩子还在!它没有死!没有死!”
她的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偏执,双手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小腹,仿佛那里真的还有一个需要保护的生命。
“它还在我的肚子里!我能感觉到!你们谁都别想伤害它!滚!”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和疯癫状态,让冲进来的宇智波泉奈和紧随其后的医忍都愣住了,一时不敢上前。
下一秒,更令人心碎的一幕发生了。
宇智波初纯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疯狂和恐惧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温柔、甚至带着圣洁母性光辉的表情。她小心翼翼地、仿佛抱着什么绝世珍宝般,将旁边的一个软枕搂进怀里。
她低下头,用脸颊轻轻蹭着那只枕头,眼神迷离而专注,声音变得轻柔无比,哼唱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不怕不怕……妈妈在啊……”
“乖宝宝,不怕不怕啦……”
“没有人能伤害你……妈妈会保护你的……”
“睡吧……睡吧……”
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怀中的枕头就是她那个未曾死去的孩子。那温柔的低语和呵护备至的姿态,与方才的尖利疯狂形成了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也更显得无比悲惨。
医忍站在几步之外,脸色凝重,不敢再轻易刺激她。
宇智波斑站在床边,看着妹妹这副彻底崩溃疯癫的模样,看着她身下尚未止住的鲜血和那被染红的床单,再听着她对着枕头哼唱摇篮曲的痴语……
他周身的气息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毁灭性的死寂。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穿透拉门,仿佛能直接看到院子里那个瘫跪在地、面如死灰的罪魁祸首。
(宇智波臧……)
斑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需要任何证据了。
不需要任何审问了。
眼前这幅血淋淋的、被逼至疯癫的景象,就是最无声、也是最残酷的审判。
那个孩子可能保不住的事实,和宇智波初纯明显受到巨大刺激而精神崩溃的状态,已经将宇智波臧彻底钉死在了家族的耻辱柱上!
宇智波泉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他对着医忍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手势,示意他先退后,不要刺激病人。
屋内,只剩下宇智波初纯对着枕头温柔哼唱的低语声,和那弥漫在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
屋内。
当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注意力完全被窗外(或门外)宇智波臧的惨状和即将到来的审判所吸引,当医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家族剧变震慑而略微分神的一刹那——
蜷缩在床角、看似正沉浸于丧子之痛与疯癫中的宇智波初纯,那双原本空洞迷离的紫色眼眸,倏地闪过一丝极快、极清晰的狡黠与冷静。
她小心翼翼地、利用身体和怀中枕头的遮挡,极其迅速地从和服下摆深处,摸出了一个扁平的、已然空瘪的、制作精巧的皮质小血包。血包边缘还残留着些许黏腻的、仿真的血迹。
她指尖微动,迅速将这小小的罪证藏入枕芯的褶皱深处,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快得如同错觉。
做完这一切,她立刻又恢复了那副脆弱疯癫的模样,甚至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枕头,发出几声更加哀戚无助的呜咽,完美地融入背景之中。
然而,在她的心底,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压抑不住的得意和狂喜正在汹涌翻腾!
(成功了!)
(老东西彻底完了!)
她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远远地瞥向窗外。
虽然看不太清,但宇智波臧那瘫跪在地、如同被抽去脊梁骨的丧家之犬般的模糊身影,以及兄长斑那即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的、冰冷彻骨的杀意,都清晰地告诉她
——计划成功了!
(哼……宇智波臧……)
(让你骂我贱人!让你骂野种!)
(现在看你还有什么威风!长老实权?做梦去吧!能保住一条老命就算斑哥哥开恩了!)
她几乎要在心里放声大笑,但脸上却依旧是一派凄风苦雨,甚至因为情绪激动而又轻微地颤抖了几下,引得旁边的医忍一阵紧张。
(完美!)
(这出戏真是完美!)
她感受着身下残留的、伪造的湿黏触感,回味着刚才自己那番精湛的表演——从被辱骂的委屈,到被质疑血脉的震惊,再到流产时的痛苦绝望,最后是受到刺激后的疯癫……每一步都踩在了最关键的点上!
尤其是最后抱着枕头哄孩子的临场发挥,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这彻底坐实了她受刺激过度、精神崩溃的形象,将宇智波臧的罪名钉得死死的,再无任何转圜可能!
(接下来……)
(没了宇智波臧这块最大的绊脚石……)
(族内应该能清净不少了吧……)
(姐姐……你看到了吗?我又除掉了一个……)
她将脸埋进枕头,掩饰住嘴角那一抹控制不住上扬的、冰冷而快意的弧度。
院内死寂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屋内隐约传来的、宇智波初纯对着枕头低低哼唱的、令人心碎的呢喃。
宇智波斑抱着手臂,站在台阶之上,如同俯视蝼蚁般,冰冷地注视着瘫跪在地、面如死灰的宇智波臧。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决意味,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在三长老的心上:
“三长老宇智波臧,任务屡屡失利,造成家族重大损失与声誉受损;更于族地之内,公然污言秽语,挑衅族长权威,质疑血脉纯净;最终,言行失当,气晕族长夫人,致其受惊流产,神智受损……”
斑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摊尚未干涸的血迹,以及屋内方向,眼中的寒意更甚。
“数罪并罚。即日起,削去你所有长老实权与管辖之职,名下所有产业、任务派系、人员调配,悉数移交宇智波泉奈统一管辖处置。你,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出,静候后续发落。”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那双轮回眼带着无尽的压迫感,锁定在宇智波臧身上:
“你,可还有意见?”
这最后一句,根本不是询问,而是最终的警告和宣告。语气平淡,却蕴含着足以将人碾碎的恐怖力量。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四位保平派长老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引起斑的丝毫注意。
宇智波臧猛地抬起头,脸上肌肉剧烈抽搐,嘴唇颤抖着,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和辩解。
他不服!他当然不服!这分明就是个圈套!是那个贱女人和千手柱间设下的毒计!
然而,当他撞上宇智波斑那双毫无温度、仿佛下一刻就会真的将他碎尸万段的眼睛时,当他听到屋内适时传来的、初纯更加悲伤痛苦的呓语时……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化作了彻骨的冰寒和绝望。
证据?他现在哪里拿得出证据?
斑看到的,就是他气疯了冲进来辱骂,然后初纯就流产并疯了。
铁证如山
百口莫辩!
任何反驳,在此刻都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肩膀彻底垮了下去,头颅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干涩嘶哑,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绝望:
“……老夫……无……无意见……”
“服从……族长……处置……”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宇智波斑冷漠地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嫌脏。
“带走。”
两名宇智波斑的直属暗部无声出现
一左一右架起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宇智波臧,拖着他离开了这个让他一败涂地的院落。
尘埃,就此落定。
权力更迭,就在这血色的黄昏中,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完成。
宇智波泉奈上前一步,站在斑的身侧,目光扫过那四位噤若寒蝉的保平派长老,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接管意味:
“诸位长老,关于臧长老此前负责的各项事务交接,明日我会与诸位详细商议。”
四位长老连忙躬身应喏,态度前所未有的恭顺。
斑最后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
院内,只剩下那滩刺目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而屋内,宇智波初纯依旧抱着她的枕头,哼唱着无人听懂的歌谣,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场无声的战役,她赢得了怎样的胜利。
宝,在14集自己找,这几个月三长老出来了,没什么实权,作者懒得写。
远离宇智波族地的密林深处,几名千手忍者迅速清理着现场痕迹,褪去了身上的动物面具和伪装。
千手柱间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具,长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甚至带着点刚才紧张行动后冒出的细汗。
虽然计划顺利,但每次伪装潜入宇智波势力范围搞事,压力还是相当大的。
旁边,千手良太也兴奋地摘
他凑到柱间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
“大哥!太刺激了!”
他用气音说道,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上次抢粮食,这次抢人……还把那些宇智波的家伙扒得就剩条裤衩!太过瘾了!下次再有这种替天行道,惩奸除恶(他自动美化了行动性质)的任务,一定!一定还要叫上小弟我!”
他似乎完全忘了之前是谁在担心被扉间发现,此刻只觉得跟着大哥干这事无比正确且热血沸腾。
千手柱间看着堂弟这兴奋过度的样子,哭笑不得,赶紧左右看了看,确认其他族人都在忙碌没注意这边,才伸手一把捂住良太的嘴,把他拉到更隐蔽的树后,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做贼心虚:
“嘘——!小声点!我的小祖宗!”
他紧张地瞥了眼远处,“这还没完全脱离危险区域呢!别嚷嚷!”
或许是太紧张,或许是被良太带偏了,他一时口快,竟然说漏了嘴:
“别演完了……啊不对!”
他猛地反应过来,赶紧纠正,脸都有些涨红了,“是别大声说话!慎言!慎言啊!”
演完了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瞬间暴露了刚才那场土匪行动的本质。
千手良太被捂着嘴,眼睛却瞪得更大了,发出“唔唔唔”的声音,眼神里充满了“大哥你果然在演戏!我就知道!”的崇拜和了然。
千手柱间尴尬地松开手,干咳两声,试图挽回自己作为族长和大哥的威严,板起脸道:“总之……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尤其是绝对不能让扉间知道!明白吗?”
良太立刻疯狂点头,用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但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分明在说:大哥放心!我懂!这是我们兄弟的秘密!下次演戏还要带我!
千手柱间看着堂弟这副我完全融入角色并且期待续集的样子,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感觉心更累了。
(扉间啊……你要是知道了……恐怕就不是冷脸那么简单了……)
他抬头望天,开始认真思考下次行动是不是该找个更稳重的帮手……但看了看身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良太,又默默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至少……他嘴还算严……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