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南贺川的流水,平静却又无情地向前奔涌。一年时间,在紧张的氛围和各自的忙碌中转瞬即逝。
这一年里,宇智波田岛的身体果然如预料般每况愈下,最终溘然长逝。
宇智波斑在一片暗流涌动中,以强大的实力和铁腕手段,强势镇压了所有不同的声音(尤其是三长老宇智波臧一系的势力),正式接任了宇智波一族族长之位。他的手段比其父更为冷酷决绝,宇智波的族规也变得更加严苛,整个族群内部笼罩在一片高压之下。
与此同时
千手佛间也因旧伤复发和常年劳累,追随老对手的步伐而去。
千手柱间在弟弟扉间的全力辅佐下,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千手一族的新任族长。与宇智波斑的冷酷不同,千手柱间试图推行更为缓和包容的政策,但来自族内保守派和外部(尤其是宇智波)的压力,也让他的族长之路并不轻松。
两位曾经的少年,如今都已背负起一族兴衰的重担,隔河相望,立场分明。南贺川畔的私会,早已成为遥不可及的过去。
宇智波雪穗与千手良太
而对于宇智波雪穗而言,这一年同样备受煎熬。她对宇智波初纯的处境感到无比愧疚和无力,那种眼睁睁看着妹妹落入深渊却无法施救的痛苦日夜折磨着她。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脸上总是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然而,就在这片灰暗之中,千手良太却像个打不死的小强(或者说,感知不到气氛的笨蛋),依旧坚持不懈地、以各种偶遇的方式出现在她采药的山林里。
他不再送那些奇葩的毒花毒草毒矿石(大概是被骂怕了)
而是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骚扰——
比如,在她唉声叹气时,突然冒出来讲一个冷到极点的笑话; 或者,一脸认真地跟她吐槽自家大哥又因为思念某个不能提名字的人而对着白山茶花发呆、差点把花浇死的蠢事; 又或者,笨拙地试图用他那些漏洞百出的分析来安慰她
“初纯小姐那么聪明肯定没事的”
(虽然往往起到反效果)。
他的方式依旧那么脱线和不靠谱,甚至时常让雪穗气得想用药锄敲他的头。
但不可否认的是,千手良太这种持之以恒的、带着傻气的关心和逗乐,像是一缕微弱却执着的阳光,或多或少地驱散了一些笼罩在雪穗心头的阴霾。
至少,在他出现的那短暂时间里,她或许能暂时忘记那些沉重得令人窒息的事情,甚至会因为他那些蠢事而无奈地笑一下
(虽然很快又会板起脸)。
这种古怪的、跨越了家族界限的
安慰,成了雪穗这一年灰暗生活中唯一一点意想不到的、带着些许暖意的色彩。
而身处风暴中心、被严密看守的宇智波初纯
族会上的汇报
宇智波族会上,气氛依旧凝重。三长老宇智波臧再次发难,这次他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坐在上首、面色冷峻的宇智波斑。
他站起身,脸上带着看似忧心忡忡、实则不怀好意的表情,朗声问道:“斑族长!老夫有一事不明,不得不问!宇智波初纯嫁予您与泉奈大人已满一年,为何至今腹中仍未有子嗣动静?为我宇智波一族开枝散叶、延续强大血脉乃是头等大事,如此拖延,恐有不妥吧?”
他的问题极其刁钻恶毒,看似关心家族未来,实则是在质疑斑作为族长的能力和决策,更是将宇智波初纯彻底物化为生育工具,并试图以此为由再次施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宇智波斑和坐在他下首的宇智波泉奈身上。
宇智波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周身的气压骤降,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暴戾的杀意,但他并未立刻发作。
这时,宇智波泉奈却缓缓站起身。
他脸上挂着那副惯有的、看似温和无害的笑容,对着三长老微微颔首,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惋惜,代替兄长回答道:
“臧长老有所不知,并非兄长与我不尽力。”
他叹了口气,仿佛在诉说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实在是……初纯那孩子,性子太烈,心思也太重。”
他顿了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用一种轻描淡写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继续说道:
“每次……好不容易怀上,她总能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自己弄掉。”
他的声音甚至没有太多起伏,仿佛在谈论天气,“我们也实在是……防不胜防,无可奈何啊。”
这话如同冰锥,瞬间刺入在场所有知情者的心中!自己弄掉?!这是何等惨烈和绝望的反抗?!
会场内一片死寂,不少族人脸上都露出了震惊、难以置信甚至一丝恐惧的表情。
然而,三长老宇智波臧听到这番话,脸上那副忧愁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眼底深处瞬间掠过一丝狂喜和得逞的快意!
(弄掉了?!哈哈!好!好啊!)
(果然过得生不如死!)
(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你们也有今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宇智波初纯!你也有今天!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
他内心简直要高兴得放声大笑,但表面上却强行挤出更深的忧虑和痛心,捶胸顿足道:“这……这真是……造孽啊!岂有此理!如此不顾家族大局,简直……”
他后面那些冠冕堂皇的斥责已经没人在意了。
宇智波斑自始至终沉默着,只是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宇智波泉奈则依旧维持着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假面,仿佛刚才说出那些冰冷话语的人不是他。
而远在被严密看守的院落里,那个被议论的中心——宇智波初纯,或许正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冰冷地望着窗外,无人知晓她心中是解脱,是更深的恨意,还是在谋划着下一次更彻底的反抗。
三长老的喜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绝望之上
下午,心中那份恶毒的喜悦与一丝残留的疑虑驱使着三长老宇智波臧,鬼使神差地走向了族长院落附近、囚禁宇智波初纯的地方。他需要亲自确认一下,宇智波泉奈白天在族会上所说的是否属实,以及……是否能找到更多可以拿捏的把柄。
他尚未走近那处被结界笼罩的院落,远远地,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带着哭腔和愤怒的女声嘶喊,穿透了结界的微弱阻隔:
“放开我!宇智波泉奈!我身体还没恢复好!你就这么等不及了吗?!你还是不是人?!”
这声音……是宇智波初纯!充满了真实的痛苦和愤怒!
宇智波臧心中一动,立刻悄无声息地靠近,借助树木的遮掩,小心翼翼地朝院内望去——
只见樱花树下,景象不堪入目!
宇智波初纯身上的和服被扯得凌乱不堪,一边袖子甚至被褪到了手肘,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她似乎极力挣扎过)。她整个人被压制在铺散开来的和服下摆上,长发散乱,脸上泪痕交错,正拼命用手推搡着压在她身上的人!
而压在她身上的,正是只脱掉了上身忍者装束、露出精壮胸膛的宇智波泉奈!
他一只手牢牢禁锢着初纯挣扎的双手按在她头顶上方,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襟,脸上不再是平日温和的假面,而是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和不容抗拒的冰冷!
他低下头,逼近初纯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涨红的脸,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闹够了没有?!宇智波初纯!这一年里你自作主张拿掉了多少个?!你以为这是儿戏吗?!”
他的眼神变得极其骇人,甚至隐隐透出写轮眼猩红的光芒:
“我告诉你……再有下次……”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胁,“我不介意用万花筒写轮眼……直接控制你的身体……直到你顺利生下来为止!”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审判,带着绝对的冰冷和恐怖,瞬间击溃了宇智波初纯所有的挣扎。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收缩,身体彻底僵住,连哭喊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颤抖和绝望。
而院外偷窥的宇智波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看到宇智波初纯那真实的抗拒和绝望,看到宇智波泉奈那毫不留情的胁迫和威胁,听到那关于“拿掉”和“万花筒控制”的可怕对话……
(原来是真的!)
(宇智波泉奈这小子……手段比我想的还狠!)
(哈哈!好!太好了!)
(宇智波初纯!你也有今天!这就是你的报应!)
他内心狂喜无比,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得到了想要的“证实”,甚至收获了意外的“惊喜”(泉奈的狠话)!这简直是扳倒宇智波斑兄弟的绝佳材料!
他心满意足,不敢再多停留,生怕被发现,立刻悄无声息地退后,带着满腔的得意和恶毒的计划,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院内,樱花依旧飘落。
压在宇智波初纯身上的宇智波泉奈,在确认三长老的气息彻底消失后,眼中的暴戾和冰冷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疲惫和厌恶。他立刻松开了对初纯的钳制,甚至略带嫌恶地快速从她身上起来,背过身去开始穿戴自己的上衣。
而躺在地上的宇智波初纯,也缓缓坐起身,默默地拉好自己的衣服,擦干脸上的泪痕(部分可能是真的被压疼而流出的生理泪水)。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仿佛刚才那场激烈逼真的“表演”抽空了她所有的情绪。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刚才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演给特定观众看的、代价巨大的戏。
宇智波初纯沉默地走回房间,反手关上门后,脸上那副死寂的冰冷瞬间被咬牙切齿的愤恨所取代。她压低声音,像是怕隔墙有耳般咒骂道:
“老狐狸……警惕性还真高!这样都没能让他抓到更直接的‘把柄’……”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甘和算计落空的烦躁。显然,刚才那场激烈到近乎真实的“冲突”,并不仅仅是为了应付三长老的探查,或许还暗藏着引诱对方更进一步行动、从而抓住其罪证的意图。可惜,宇智波臧比想象中更狡猾。
另一边,宇智波泉奈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连身上那件刚穿好的上衣都懒得整理,直接重重地倒在了房间内另一张床铺上,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疲惫和厌恶。
无论是处理族务、应对长老、还是刚才那场令人作呕的表演,都让他身心俱疲。
他闭着眼睛,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开口道:“行了……别念叨了。有那功夫,你把桌子上的那些商业生意处理了。”
这是一个极其诡异的场景——身为“囚犯”的宇智波初纯,竟然掌管着(至少是决策着)宇智波一族对外的商业命脉。
自从一年前被囚禁开始,宇智波初纯之前一手建立起来的、为家族带来巨额资金的商业网络和渠道,明面上全部移交给了宇智波泉奈打理。然而,宇智波泉奈虽然精于算计和谋划,但在商业投机和具体运营上,远不如宇智波初纯那般天赋异禀、胆大心细。
因此,这一年来,实际上形成了这样一种古怪的模式:宇智波泉奈将重要的商业决策、难以处理的账目、甚至与其他商会家族的谈判底线……都带来给被囚禁的宇智波初纯过目、拿主意。
而初纯则在被监视的情况下,给出决策意见,再由泉奈去执行。
这既是无奈之举(家族需要钱),也是一种变相的、心照不宣的信任和依赖,更是将初纯的价值与家族利益更深地捆绑在一起的方式。
宇智波初纯听到泉奈的话,瞥了一眼桌上那叠厚厚的账本和商业信件,撇了撇嘴,似乎习以为常。她没再多说什么关于三长老的事,只是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扫了一眼,淡淡道:
“行。你休息会儿吧。”
她的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熟练?仿佛这只是他们之间日常的、再普通不过的分工。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只剩下宇智波初纯翻阅纸张和偶尔提笔书写的沙沙声,以及宇智波泉奈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他似乎是真的累极了,很快睡着了)。
阳光透过窗棂,将房间分割成明暗交错的两部分。一人伏案工作,一人疲惫酣睡。这看似诡异的和谐画面下,却隐藏着无法言说的禁锢、算计、依赖和深沉的无奈。
他们既是血脉相连的兄妹,又是被迫捆绑的夫妻,更是利益交织的合伙人,同时也是彼此监视和提防的对象。
这种扭曲而复杂的关系,在这一年来的囚禁与共处中,早已变得难以厘清。
宇智波初纯正专注于眼前的账目,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忽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熟悉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停在了她的房门前。
她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放下笔,起身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门外,宇智波雪穗正站在那里,双手捧着一套折叠整齐、面料明显比日常族服精致华丽许多的新衣。她看到初纯开门,脸上立刻绽放出温婉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笑容,柔声道:
“小团子,生日快乐。”
她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初纯身上,“今天是你17岁的成人礼呢。姐姐给你做了套新衣服,看看喜不喜欢?”
她的笑容和话语,如同冬日里一缕微弱的阳光,试图温暖这片冰冷的囚笼。
然而,宇智波初纯看着姐姐那真诚却带着担忧的笑容,看着她手中那套明显花了心思的衣物,心中涌起的不是喜悦,而是巨大的恐慌和尖锐的刺痛!
(成人礼……)
(姐姐……你怎么还敢来?!)
(你不知道现在靠近我意味着什么吗?!)
她瞬间绷紧了身体,非但没有去接那套衣服,反而猛地向后退了半步,像是要避开什么致命的毒药。
她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眼中的酸涩,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忍再看姐姐那温柔的表情。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双墨灰色的眼眸里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冰冷和疏离。
她看着宇智波雪穗,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如刀,清晰地划清界限:
“姐姐。”
“这次,下次。”
“不要再来了。”
她微微停顿,看着雪穗瞬间变得错愕和受伤的表情,狠下心肠,继续用那种冰冷的语气说道:
“你的关心……会伤害到我。”
“也会把你自己……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走吧。别再靠近我了。”
说完,她不再给宇智波雪穗任何反应或开口的机会,猛地向后退去,毫不犹豫地、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砰!”
沉重的关门声,如同最终判决,不仅将宇智波雪穗隔绝在外,也彻底斩断了姐妹之间最后一丝温暖的牵连。
门外,宇智波雪穗捧着那套新衣,愣愣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冰冷的房门,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碎裂,温婉的眼眸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和无尽的悲伤。
她明白了初纯的用意,那冰冷的拒绝背后,是拼尽全力想要保护她的决绝。
门内,宇智波初纯背靠着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一丝哭声泄露出来,只有肩膀在无声地剧烈颤抖。
(对不起,姐姐……)
(离我远点……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这条死路……让我一个人走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