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宇智波斑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后,被子下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瞬间消失。
宇智波初纯猛地掀开被子,一双锐利如鹰隼的墨灰色眼眸警惕地飞速扫视整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些容易设置监视忍术或安插眼线的地方。
(没有……没有三长老那边的人监视……看来宇智波臧暂时还没敢把手伸到斑哥直接掌控的区域里来……)
她缓缓坐起身,靠在床头,双手抱紧膝盖,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了一口积压已久的浊气。
(呼……幸好刚才演得像……)
(真是憋死我了!)
她脸上哪还有半分之前的空洞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冷静、压抑的愤怒和飞速运转的算计。
(可恶啊!宇智波臧那个老匹夫!)
(仗着自己权力大,和族里其他几个老古董长老关系盘根错节,手里还捏着些见不得光的权益交换……)
(现在动他,确实容易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
她的大脑飞速分析着当前的局势,眼神冰冷。
(父亲大人的身体……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了……)
(斑哥虽然实力强大,但在族内政治博弈和长老间的平衡上,有时候反而容易受制……)
(我必须在他彻底倒下、斑哥完全接手之前……)
她猛地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掐入手心。
(我只有最多一年时间了……)
(必须在这一年里,找到机会,扳倒宇智波臧!否则一旦父亲不在了,斑哥又无暇他顾,我的处境只会更艰难!甚至可能真的被他们当成傀儡和工具!)
(硬碰硬不行……告发证据不足……借刀杀人……刀还不够快……)
一个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又被否决。最终,一个极其危险、甚至可以说是孤注一掷的计划,逐渐在她心中清晰起来。
(看来……目前只有继续演下去这条路了……)
(装作顺从,装作认命,装作失去所有爪牙和斗志……)
(降低他们的警惕……)
(然后……等待一个最佳时机……)
(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让那些把我逼到如此境地的人……付出代价!)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决绝。
她重新躺了回去,拉好被子,再次将自己伪装成那副麻木顺从、毫无威胁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精于算计、眼神锐利的宇智波初纯从未存在过。
只是这一次,那看似死寂的表面下,隐藏的却是不甘灭亡的复仇之火和精密冷酷的倒计时。
一年。 她只给自己一年时间。
傍晚时分,院门开启又合上的沉重声音传来。结束了终日忙碌的宇智波斑回到了这座同样禁锢着他自己的院落。他带着一身训练或征战后的尘土与汗味,神情疲惫却依旧冷峻,走进了房间。
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四方天空的宇智波初纯皱了皱鼻子,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嫌弃的表情,头也没回地说道:
“一身汗臭。洗澡去。”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换洗的衣服已经给你放在浴室那边了。”
她顿了顿,继续用那种安排事务般的口吻说道:
“被子今天晒过太阳了。”
“床垫也按照你的习惯铺好了。”
“你自己休息吧。”
她的话语里没有一丝妻子对丈夫应有的温情,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例行公事的照料,以及深藏在下的屈辱和疏离。
斑似乎早已习惯了她这种态度,并未多言,只是沉默地走向浴室。
就在这时,院外再次传来轻微的动静。宇智波泉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中拿着几卷生意上的文件,目光复杂地扫过房间内的两人。
他没有看斑,而是径直走到初纯面前,将文件递给她,语气公事公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这些,你处理一下。”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即使被囚禁,初纯那过于精明和擅长算计的头脑依然被她的兄长们(名义上的丈夫们)“物尽其用”,负责处理一些家族暗中的产业和账目。这或许也是她在这牢笼中唯一能接触到外界、并证明自己“价值”的途径。
初纯默默地接过文件,没有看泉奈,也没有说话。
泉奈放下文件,同样沉默地转身离开了,仿佛只是来下达一个任务。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斑沐浴传来的隐约水声,和初纯对着文件卷宗的沉默身影。
第二天夜晚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处理完族务
一前一后回到了房间。
两人都显得有些疲惫,似乎也懒得再维持白天那套虚假的仪式感,甚至没多看一眼床上那个依旧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宇智波泉奈径直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熟练地开始泡茶,氤氲的热气稍稍驱散了些房间里的冷清。
他一边将一杯泡好的茶推到宇智波斑面前,一边头也不回地,用那种仿佛在讨论明天天气般的平淡语气说道:
“行了,别演了。累不累?”
他轻轻吹了吹自己杯中的茶水
“三长老安排的那几个监视的眼线,刚才已经被大哥顺手清理掉了。这附近暂时干净了。”
他抿了口茶,继续道,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和考量:
“你什么时候能开万花筒写轮眼,什么时候再谈出去的事吧。现在这样子,出去了也是送死,还连累我们。”
他的话音刚落——
“砰!”
床上那团被子被猛地一脚踹开!
宇智波初纯如同饿虎扑食般从床上一跃而起,眼睛瞪得溜圆,
哪里还有半点死气沉沉的样子?她直接冲到宇智波泉奈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因为激动(和饥饿)而提高了八度:
“少废话!快给我烧鸡!饿死我了!!!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演戏也是很消耗体力的好吗!”
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脸上写满了对食物的迫切渴望,刚才那些关于万花筒和未来的沉重话题仿佛都被抛到了脑后。
宇智波斑:“……”
他端着弟弟递过来的茶,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复活、活力十足(虽然是为了吃的)的妹妹,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维持着那副冷峻的表情,只是默默喝了口茶。
宇智波泉奈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无奈,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你就只关心烧鸡吗?万花筒呢?报仇呢?”
“吃饱了才有力气开万花筒!吃饱了才能想办法报仇!”
宇智波初纯理直气壮地反驳,眼睛不停地往门口瞟,“烧鸡呢?快点!我要吃路口那家‘百味屋’的!要最大的!烤得滋滋冒油的那种!”
宇智波泉奈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放下茶杯,站起身:“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还是朝门外走去,显然是去给她买烧鸡了。
房间里暂时只剩下宇智波初纯和宇智波斑。
初纯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偷偷瞥了一眼旁边气场强大的哥哥,稍微收敛了点张牙舞爪的样子,但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
“……斑哥,我的查克拉封印……”
宇智波斑眼皮都没抬,只是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屈指一弹,一道细微的查克拉打入初纯体内。
宇智波初纯顿时感觉身体一轻,那股凝滞感消失了,熟悉的查克拉重新在经脉中流淌起来。
她脸上瞬间露出满意的神色,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乖乖坐回桌边,眼巴巴地等着她的烧鸡。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却比之前那种死寂的压抑要轻松许多的氛围中。兄妹三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古怪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宇智波泉奈按照某个饿死鬼的要求,来到了宇智波族地外围那家颇有名气的百味屋,正准备打包一只最大的、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的烧鸡。
然而,他刚付完钱,拎着香喷喷的烧鸡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他此刻最不想看见、却也隐隐预料到可能会遇见的人——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显然也是心事重重,或许是想出来散心,或许是无意识地走到了靠近宇智波族地的地方,脸色憔悴,眼神黯淡。当他看到宇智波泉奈,尤其是看到他手里那明显是两人份(甚至更多)的烧鸡时,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宇智波泉奈停下脚步,看着千手柱间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恶劣的、带着剧毒讽刺的弧度。
他上下打量着柱间,用那种能气死人的、轻飘飘的语气率先开口:
“哟,这不是千手族长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闲逛?”
他晃了晃手里香气四溢的烧鸡,故意说道,“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也是,连自己想护着的人都护不住的……垃圾,确实该有点自知之明,躲起来才对。”
这话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在了千手柱间最痛的地方!
千手柱间猛地抬头,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拳头死死攥紧,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嘶哑:“宇智波泉奈!你——!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你怎么也下得去手?!”
面对柱间的暴怒和质问,宇智波泉奈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温和了,只是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反而冰冷得令人胆寒。
他微微歪头,用一种近乎无辜的、却字字诛心的语气说道:
“关我什么事?”他轻描淡写地将血缘伦理踩在脚下,“家族的决定,族长的命令,我只需服从即可。何况……”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千手柱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然后抛出了更恶毒的话,仿佛随口一提般:
“对了,差点忘了恭喜你啊,千手柱间。”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也越发冰冷,“听说五年之约快到了?马上就要如愿娶到漩涡一族那位尊贵的水户公主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句话,既是恭喜,也是最残忍的提醒和讽刺——提醒柱间他自身的婚约和责任,讽刺他此刻为另一个女人痛苦的无力和虚伪。
说完,宇智波泉奈不再看千手柱间那仿佛要碎裂开的表情,拎着那袋仿佛都变得沉甸甸的烧鸡,与他擦肩而过,径直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走去,留下一个冰冷而优雅(且恶劣)的背影。
千手柱间如同被钉在原地,宇智波泉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最毒的诅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将他最后一点坚持和希望都彻底碾碎。
(护不住的垃圾……)
(亲妹妹……下得去手……)
(恭喜……娶漩涡水户……)
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如同深渊般将他吞噬,他甚至能闻到那烧鸡的香气,却只觉得那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他最终无力地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缓缓滑坐下去,将脸深深埋入掌心,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而宇智波泉奈,则带着那袋战利品和报复的快意,消失在了街角。
宇智波泉奈拎着还冒着热气的烧鸡回到房间,刚把油纸包打开,那股诱人的焦香瞬间弥漫开来。
原本还维持着一点形象的宇智波初纯立刻原形毕露,眼睛放光,如同饿了三天的野猫,直接扑上来,也顾不上烫,抓起一只鸡腿就狼吞虎咽起来,吃得毫无形象可言,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
她一边奋力咀嚼,一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含糊不清地抬头看向旁边闭目养神的宇智波斑,问道:
“唔…斑哥?父亲大人…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了吗?”
她努力咽下嘴里的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确认。
宇智波斑缓缓睁开眼,看着她那副吃相,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还是无声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肯定道:“正是。”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因为有三长老他们在……这宇智波族长的位子,从来都不好坐。”
这句话,间接承认了宇智波田岛的身体状况不佳,且族内权力斗争复杂,压力巨大。
这时,宇智波泉奈也坐了下来,接过话头,目光转向还在跟烧鸡奋战的初纯,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所以,你得尽快升级你的万花筒写轮眼。”他的目光锐利,“只有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你才能在未来可能发生的动荡中自保,甚至……帮上忙。否则,像现在这样,连查克拉都被封印,太过被动了。”
正啃着鸡翅膀的宇智波初纯动作猛地一僵。
她抬起头,脸上还沾着油渍,用一种你仿佛在逗我的眼神瞪着宇智波泉奈,差点想把嘴里的鸡骨头呸到他脸上:
“开万花筒?!你说得轻巧!”
她气得差点噎住,用力捶了捶胸口,“哪有那么容易快啊!你以为万花筒是路边的大白菜吗?随便种种就能长出来?!”
她放下鸡翅膀,激动地比划着,声音都提高了:
“宇智波一族要是人人都是万花筒写轮眼了,早就统一忍界了!还用得着跟千手打生打死这么多年吗?!”
“谁不知道升级万花筒写轮眼需要极致的情绪刺激,尤其是……”
她的话语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尤其是失去至亲至爱之人时的痛苦和绝望吗?!”
“那种事情……是能‘尽快’的吗?!难道要我现在就去杀个至亲给你看吗?!”
她越说越气,觉得宇智波泉奈这话简直是不经大脑。开万花筒的痛苦和代价,每一个宇智波族人都心知肚明,那是一条沾满血泪的道路。
宇智波泉奈被她怼得一时语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于理想化和急躁了。他皱了皱眉,没有再反驳。
宇智波斑也沉默着,显然也知道这并非易事。
房间内一时间只剩下宇智波初纯愤愤不平地啃烧鸡的声音,以及关于万花筒写轮眼那沉重而残酷的现实所带来的压抑感。
力量,从来都不是轻易能够获得的,尤其是对于宇智波而言。
一年光阴,物是人非与暗中的慰藉
宇智波与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