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别扭啊(1 / 2)

战场边缘,烟尘尚未完全落下,千手一族撤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宇智波初纯看着千手柱间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瞬间消失不见的背影,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猛地一松,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坐在地上。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拍了拍沾满尘土和血污的衣裤

(刻意忽略了某片碍眼的痕迹)

转身就打算跟着宇智波的队伍撤回族地。

她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她丢尽了脸、身心俱疲的鬼地方,然后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昏睡三天三夜!

然而,她刚迈出两步,一个冰冷的身影就如同鬼魅般挡住了她的去路。

宇智波泉奈。

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猩红的写轮眼中翻滚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怎么回事。”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审问。他问的,显然不仅仅是她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表演,更包括她被扔去对付千手扉间后的整个过程,以及最终那匪夷所思的结局。

面对泉奈的拦截和质问,宇智波初纯此刻却反常地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一种破罐破摔后的麻木和……一丝扭曲的畅快?

她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污迹和疲惫,但那双不平衡的写轮眼中却没有任何屈服,只有一种近乎桀骜的嘲讽和直白的顶撞。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平淡却带着尖锐的刺:

“不然呢?”

她甚至懒得解释刚才那番“怀孕”言论的缘由(或许她自己也没完全搞明白),

而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泉奈最初那冷酷的安排!

“你给我匹配的对手机制,”她直视着泉奈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实力悬殊到那种地步,你难道心里没数吗?”

“千手扉间!”她强调着这个名字,

“那是跟你纠缠多年的死对头!你让我一个刚开眼、连能力都没熟悉的人去正面拦他?”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诮和后怕:

“这根本不是试炼,这原本就是打算让我去送死,或者至少是被虐到半死吧?”

“我能活着撑到你下令撤退,没被他当场切成碎片,就已经是运气好了!”

她这番话,毫不客气地撕开了泉奈那“锤炼”名义下的冷酷算计,直接将最残酷的可能性摆在了台面上。

宇智波泉奈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周身的寒气更重,似乎被初纯这毫不掩饰的顶撞和精准的指责再次激怒。

但他看着初纯那双虽然疲惫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某种破而后立般锐利的眼睛,一时竟没有立刻发作。

眼前的妹妹,似乎和以前那个只会默默忍受或恐惧退缩的她,有些不一样了。

这场荒唐的战争,似乎意外地催生了某些脱离他掌控的变化。

族地内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下温暖的光斑。

宇智波初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手忙脚乱地处理那条沾了血污的裤子。她用冷水拼命搓洗,脸颊烧得滚烫,脑子里乱糟糟的,今天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如同噩梦般循环播放,尤其是最后那场让她恨不得原地消失的闹剧。

好不容易把裤子洗干净,她端着水盆走到院子里,准备将裤子晾起来。一抬头,却意外地看到宇智波雪穗正静静地站在院子的樱花树下,似乎在等她。

雪穗姐姐的脸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有关切,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拼命压抑却依旧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忍俊不禁?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功笑出声来。

初纯:“……”

她瞬间就明白了。消息传得可真快啊……尤其是这种离谱到家的“新闻”。

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把湿漉漉的裤子晾在绳子上,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浓浓的窘迫和自暴自弃:

“雪穗姐……那件……丢死人的事……你肯定已经听说了吧?”

她甚至没有勇气重复一遍那些“怀孕”、“负责”之类的关键词。

宇智波雪穗看着自家小团子这副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了。

她快步上前,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初纯还带着湿气的头发,声音里充满了笑意和无比的怜爱:

“傻小团子,你想多了啦!”她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正经一些,

但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那些族里乱七八糟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亲亲脸要是能怀孕,咱们宇智波一族早就人满为患啦!”

她看着初纯依旧茫然又羞愤的脸,忍住笑,凑近了些,声音放得更柔,带着姐姐特有的温暖和耐心:

“别慌,别怕,没事的。”她轻轻拍了拍初纯的后背,“看来是没人好好教过你呢……正好,姐姐今天就来教你一些……女孩子必须要知道的‘那方面’的知识,好不好?”

她的话语温柔而包容,试图驱散初纯的恐慌和尴尬。

然而,宇智波初纯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雪穗姐姐那张努力憋着笑、导致嘴角和肩膀都在微微颤抖的脸……

初纯:“…………”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是用一种混合着感激、羞耻和“你别笑了我都看见了啊”的复杂眼神,幽幽地盯着雪穗。

虽然雪穗姐是好意,

但为什么……感觉更丢脸了啊!

(>﹏<)

书房内

烛火摇曳,将宇智波泉奈低垂的侧脸映照得晦暗不明,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压迫感。

宇智波初纯刚刚从雪穗姐姐那里接受了“启蒙教育”,身心俱疲却又有种豁然开朗(以及更加无语)的复杂感觉。她本想悄悄回房消化这一切,却不料在书房门口与最不想见的人撞个正着。

宇智波泉奈头也未抬,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卷轴上,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只是在安排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明天有个任务。你去准备一下,替假公主,嫁入火之国大名家。”

此言一出,书房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宇智波初纯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甚至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的兄长,眉头挑衅般地高高挑起。

“哦?”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冰冷的疏离,“恐怕不行。”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块巨石投入死水,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宇智波泉奈握着卷轴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顿。他终于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写轮眼中骤然爆射出冰冷锐利的光芒,

如同实质的刀锋般刺向初纯,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怒和威压:

“宇智波初纯!你再说一遍?!”

“你竟敢——反抗兄长的命令?!”

在他的认知里,这简直是忤逆!是绝不容许的挑战!

面对泉奈那几乎能让人窒息的怒火,宇智波初纯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扬起脸,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嘲讽的、甚至带着怜悯意味的笑容。

“反抗?兄长大人,您说错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砸在地板上。

“我这不是反抗,”她直视着泉奈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写轮眼,语气平静得可怕,“我这是在自救。”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顿地反问道:

“您是不是忘了……血之池一族的下场了?”

「血之池」这三个字,如同禁忌的咒语,瞬间让宇智波泉奈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那是在千手与宇智波的仇恨之前,

更为久远、也更令人唏嘘的一段往事。

初纯的声音继续响起,冰冷地揭开那段尘封的、充满警示意味的历史:

“那个以温婉美丽着称、被当做政治联姻工具嫁入雷之国大名的血之池少女……她的结局是什么?”

“短暂的‘宠爱’之后,便是莫名背负上谋杀亲夫的污名!整个家族因此被流放至地狱谷,永世不得翻身!而当时负责看守他们的,正是我们宇智波!”

她的语气越发尖锐,带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悲愤:

“您现在让我去替嫁?去做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被抛弃的假货?去踏入另一个同样肮脏的政治泥潭?”

“兄长大人,您是打算让我不反抗,然后眼睁睁看着我也走上那条老路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决绝的质问,

“让我也变成历史上那些沦为政治牺牲品、结局悲惨、只能成为后人茶余饭后谈资的可怜女子之一吗?!”

“像血之池的那个女孩一样,死了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连累家族?!”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书房凝滞的空气里,也砸在了宇智波泉奈那习惯于绝对掌控的心上。

她不仅是在拒绝,更是在用血淋淋的历史案例,赤裸裸地揭露这种“联姻”任务背后可能存在的巨大风险和极度不公的命运!她在告诉泉奈,她不是无知懵懂、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她看清了其中的陷阱,并且绝不接受!

宇智波泉奈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显然没料到初纯会知道这段历史,更没料到她敢如此直接、如此尖锐地用这段历史来反驳和抗拒他的命令!

书房内,兄妹之间冰冷对峙、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被第三者的突然介入骤然打破。

宇智波斑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仿佛他早已站在那里,将刚才的争执尽收耳中。

他周身的低气压瞬间盖过了泉奈的怒火,让原本剑拔弩张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重,却也奇异地遏制了冲突的进一步升级。

“够了。”

斑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不容置疑。仅仅两个字,就仿佛给这场争执按下了暂停键。他深邃的目光先是扫过脸色铁青的泉奈,最终落在了挺身反抗、眼神决绝的初纯身上。

他没有立刻斥责任何人,而是迈步走了进来,停在了初纯面前。

“初纯,”他开口,语气比起泉奈的命令,多了一丝陈述事实的冷静,却同样不容反驳,“这次的任务,关乎整个宇智波一族今年冬天能否安稳度过。”

他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直接点明了任务背后最残酷也最现实的利益交换:“大名提供的物资,能让我们族里更多的孩子……活过这个冬天。”

这是无法回避的家族大义,是压在每个人肩上的沉重负担。

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初纯,

这不是她个人的选择,而是关乎族群生存的必要牺牲。

说着,他抬起手,似乎想要像寻常兄长那样拍拍初纯的肩膀,以示安抚或鼓励。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落下之际,

斑那锐利无比的目光却骤然捕捉到了初纯垂在身侧的手——那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微微攥紧的拳头,以及那明显有些过长、甚至边缘有些毛糙的指甲。

斑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随即,他那只原本要拍肩的手,自然地改变了轨迹,极其轻巧地用指尖碰了一下初纯的手背,引她稍稍松开拳头,露出了她的指甲。

斑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她的指甲,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初纯,语气依旧平淡,却奇异地转换成了一个听起来极其日常、甚至带着点兄长式关怀的话题:

“初纯,”他说道,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你的指甲,长了。”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回到她的眼睛,补充了一句听起来像是关心,实则蕴含着冰冷实战告诫的话:

“记得剪了。”

不等初纯反应,他接着用那平淡无波的语调,说出了这句堪称致命的“关怀”:

“否则,下次上战场,你第一个甩出苦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