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泉奈温和另一面(2 / 2)

他的这番话,既是对父亲的说辞,也是对自己决策的再次确认。冷酷,高效,且不容置疑。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更深沉的寂静,只有烛火不安地跳动了一下。

宇智波田岛端坐在主位上,

听着次子泉奈那冰冷彻骨、毫无转圜余地的最终宣判。他没有立刻反驳,没有出声呵斥,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只是沉默着。

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认同。默认了泉奈对初纯价值的残酷判定,也默认了那份将亲生女儿视为繁衍工具、毫无温情可言的处置方案。

良久,宇智波田岛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眼皮。他的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地落在前方的虚空处,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

那里面或许有一闪而过的、属于父亲的微弱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基于族长身份的无奈和……一种扭曲的“认可”。

(这样啊……)

他在心底,发出了一声无人能听见的、沉重至极的叹息。

(若是她始终无法开眼,证明自己的价值……那么,按照泉奈的安排,嫁给火核,为家族延续血脉,平稳度日……)

他的思绪飘远,想到了更远的未来,想到了自己终将无法避免的结局。

(……等到我走了(去世)之后,斑或许能护住家族大局,但未必能事事周全地护住这个不够强大的妹妹……)

(在这样的乱世,在宇智波这样的家族里……)

(或许……这样的结局,对她而言……已经算是一种……“好”的结局了吧?)

这想法何其残酷,又何其现实。作为父亲,他心底最后那一丝微弱的不忍,最终也被族长沉重的职责和对乱世生存法则的根深认知所压垮、所扭曲。他甚至开始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一个“好”的安排。

他最终没有对泉奈的话做出任何明确的批示,只是那更长久的沉默和更加晦暗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他默许了。

宇智波田岛的沉默在空气中凝固,

如同无声的判决。

宇智波泉奈得到了他想要的——父亲那沉重而默认的态度。他不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或确认。

他利落地站起身,动作间带着一种冷硬的果决。光线掠过他的脸庞,隐约照见他上嘴唇上方那一道细细的、为他略显丰满的上唇增添了几分冷峻气息的线条。

他微微向主位上的父亲颔首,语气平稳无波,公事公办地禀告:

“那么,父亲大人,我去斑哥那里处理任务后续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请示,不如说是告知。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已毫不犹豫地转身。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父亲宇智波田岛一眼,没有去捕捉父亲脸上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丝复杂神情,仿佛刚才那场决定了亲妹妹未来命运的冰冷谈话,与讨论天气无异。

他的背影挺拔而冷漠,径直走向房门,毫不犹豫地拉开门,迈步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只留下身后一室压抑的寂静和一位内心沉重却选择了沉默的父亲。

那扇被他关上的门,仿佛也彻底关上了宇智波初纯作为“妹妹”而非“工具”的最后一丝微弱可能。

宇智波初纯刚踏出族长宅邸的大门,清晨微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沉重。

还没走出几步,旁边几位正在低声交谈的族人的话语,便顺着风清晰地飘入了她的耳中。

“……泉奈大人真是为了家族殚精竭虑啊。”

“是啊,性格又那么温和沉稳,处处都为全族着想。”

“听说上次和千手的冲突,又是泉奈大人及时调度才减少了损失……”

“唉,真是不容易,为了家族的未来,甚至不惜……(声音压低)献上自己的……”

“是啊,泉奈大人简直就是我们宇智波一族不可或缺的基石啊!”

这些充满了敬仰和赞叹的议论,如同针一样刺入初纯的耳中。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准备执行任务时的平静淡漠,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些话语。

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却骤然掀起一片冰冷刺骨的嘲讽巨浪。

(温和?)

(呵。)

(那不过是他披给外人看的最完美不过的伪装罢了。)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训练场上毫不留情的斥责与打压、那间令人绝望的“生育工具”展示房、脖颈上被掐握出的红痕、以及刚刚接下的、失败后果不堪设想的危险任务……

(一个真正“温和”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使出那种冰冷残酷的手段?)

(一个真正全心为家族着想的人,眼中怎么会只有冷冰冰的价值和利用,容不下半点温情和个体存在的意义?)

(他所有的温和,奉献,基石……)

初纯的目光扫过那些满脸崇敬的族人,内心冷笑更甚。

(……不过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冷酷的算计和对内外的极致压迫之上的精致表演罢了!)

(在这战国时代的乱世,在这血雨腥风的忍者家族里,真正的“温和”……)

她握紧了手中的任务卷轴,指节微微发白。

(……根本活不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她不再停留,加快了脚步,将那些令人作呕的赞誉远远抛在身后。家族的“基石”?或许是吧。但支撑这“基石”的,却是无数像她一样、甚至更卑微的族人的鲜血、恐惧和被迫的“奉献”。

而她,绝不想成为这“基石”之下,又一具被彻底利用殆尽的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