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一把杀猪(2 / 2)

一声极轻的叹息逸出唇瓣,融在傍晚的风里。

初纯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有点头疼。她望着海平面尽头那轮正在缓缓下沉的落日,墨灰色的眼眸里映着暖光,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和…一点点莫名的失落?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现在…怎么真像个流氓似的……”

语气里没有愤怒,没有厌恶,更像是一种…对于某种美好事物“长歪了”的惋惜和不解。

那个曾经看起来还算正常帅气、哪怕记仇也带着少年意气的漩涡逆流,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让她都忍不住要毒舌吐槽的流氓鬼样的?

时间……果然是一种能轻易把人变得面目全非的东西吗?

她摇了摇头,将这点突如其来的、无关紧要的多愁善感甩开,重新恢复了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只是心底某个角落,似乎还是为那个记忆中咬牙切齿的红发少年,保留了一丝极淡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痕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漩涡一族主书房内。

宇智波初纯习惯性地早起,想去书房找两本关于古老封印术理论的卷轴翻阅,打发时间,也让自己沉浸在研究中,暂时忘却那些纷扰。

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脚步微微一顿,甚至下意识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漩涡逆流正坐在宽大的书案之后。

他罕见地穿上了一身纹路庄重的深色族服,红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用发绳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利落的脸部线条。他微微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正执着一支笔,在一份摊开的卷轴上批注着什么。另一只手边,还堆放着几叠待处理的族务文件。

晨光恰好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轮廓,那双标志性的丹凤眼因低垂而显得眼线更加狭长凌厉,眼神沉静地落在文字之上,没有丝毫平日的跳脱与浮躁。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沉稳、专注、甚至带着几分威严的气场之中。

书案上熏香袅袅,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卷轴的沙沙声。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异常靠谱。沉稳,干练,甚至有种不容置疑的族长威仪。

初纯站在门口,一时间没有出声打扰。

眼前的画面,与她记忆中那个少年时期故作老成、以及这几日印象中那个流氓鬼样的漩涡逆流截然不同,却奇异地与她潜意识里某个模糊的、关于“一族之长该有的模样”的印象重叠了起来。

她几乎要以为昨天那个被她用须佐能乎吓唬、又被她吐槽到炸毛的家伙,只是她的幻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门口的视线,漩涡逆流缓缓抬起头。

那双丹凤眼望过来,眼神里还残留着处理公务时的专注与锐利,但在看到初纯的瞬间,那锐利迅速化开,变得平和了些许。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挂上嬉皮笑脸的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声音也比平时低沉正经了许多:

“早,初纯。有事?”

他的语气自然,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而他一直都是这般可靠稳重的模样。

初纯沉默地看了他两秒,墨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探究。她走了进来,目光扫过他正在批注的卷轴,是关于边境结界定期维护的安排,条理清晰,考虑周全。

“来找两本关于‘封邪法印’衍变的基础理论卷轴。”她说明来意,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静。

“在那边第三排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二层,靠右的位置。”漩涡逆流精准地指出了位置,甚至没有思考,显然对书房内的藏书了如指掌。

初纯依言走过去,果然找到了她想要的几卷书。她抽出其中一卷,转身时,目光再次落回书案后的漩涡逆流身上。

他已经重新低下头,继续处理那份卷轴,侧脸在晨光中显得认真而……顺眼。

初纯抱着卷轴,没有立刻离开。她忽然开口,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你今天……吃错药了?”

漩涡逆流执笔的手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丹凤眼看向她,里面似乎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又被一种故作深沉的表情取代。他轻轻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向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试图维持那份靠谱的气质:

“身为族长,处理族务,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总不能……一直像个流氓吧?”

最后那句话,带着点微妙的调侃,眼神里也终于泄露出一丝熟悉的、属于“漩涡逆流”的本色。

初纯看着他这副“努力装正经但好像快要破功”的样子,心中那点因为反差而产生的诧异忽然就消散了。

果然,还是那个家伙。只是不知道今天抽什么风,换了个皮肤而已。

她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唇角,什么都没说,抱着卷轴转身离开了书房。

只是走出门后,她回头又看了一眼。

阳光里,那个红发男人依旧坐在那里,神情专注,侧影轮廓分明,确实……有几分难得一见的正常帅气。

她摇了摇头,抱着卷轴走远。

而书房内,确认初纯离开后,漩涡逆流立刻松了口气,垮下了肩膀,揉了揉因为保持正经而有点发僵的脸,小声嘀咕:

“装成熟可真累……不过,好像效果还行?”

初纯抱着卷轴还没走回自己的住处,就听到旁边回廊拐角处,几个正在擦拭封印卷轴基座的漩涡族人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的议论。

“喂喂,看到了吗?族长大人今天……”一个中年大叔挤眉弄眼。

“看到了看到了!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一大早就坐在书房里批卷轴了!”

另一个年轻点的族人一脸不可思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何止啊!我刚才送文件进去,你猜怎么着?他居然没跟我抱怨文件多,也没偷懒说要去海边钓鱼,还准确地指出了我报告里的一个数据错误!”

第三个人声音里充满了震惊。 最先开口的大叔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听族长院子里的侍从说,族长昨天特意吩咐了,把他那几件压箱底的最正经的族服都翻出来熨烫平整了!”

“嘶——!”

几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叔斩钉截铁地总结,然后脑袋凑得更近,声音几乎细若蚊蚋,

“我看啊……八成是看上那个宇智波来的女人了!”

刚好路过的初纯:“……” 她脚步未停,仿佛什么都没听见,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

刚绕过回廊,又听到旁边训练场边缘,几个正在休息的漩涡少年也在叽叽喳喳。

“族长哥哥今天好吓人!”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红发小子心有余悸地说,

“早上抽查我封印术式,我结错了一个印,他居然没敲我脑袋,而是很严肃地给我讲解了一遍原理!”

“是啊是啊,刚才遇到他,他居然还问我最近修炼有没有遇到瓶颈?”

另一个少年一脸受宠若惊,

“他以前看到我们不是无视就是嘲笑我们菜鸡的!”

“难道族长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一族之长了?”

第三个少年摸着下巴,故作老成地分析。 最先开口的小子眼睛忽然一亮,猛地一拍大腿:“我懂了!”

其他几人立刻看向他。

小子兴奋地压低声音:“族长肯定是想娶老婆了!看上那个漂亮的宇智波姐姐了!想表现得靠谱一点,好让人家答应留下来当我们族长的夫人,顺便——”

他拖长了调子,一副“我发现了真相”的得意表情: “——顺便就能让宇智波姐姐帮他管家了!他就可以继续偷懒了!族长哥哥最怕麻烦了!”

几个少年顿时恍然大悟,纷纷露出

“原来如此”

“不愧是族长”

“好算计啊”的敬佩表情。

刚好再次路过的初纯:“…………” 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怀里的卷轴似乎抱得更紧了些。墨灰色的眼眸里,情绪莫测。

她终于走回暂住的小院,关上门,将那些窃窃私语隔绝在外。

她将卷轴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着。

窗外,隐约还能听到远处族地里关于“族长今天异常靠谱”和“族长肯定在打宇智波女人的主意想骗个管家”的种种猜测版本越传越离谱。

初纯放下水杯,走到窗边,看着远处主书房的方向,眸光平静,看不出喜怒。

良久,她极轻地、几乎无声地自语了一句:

“……无聊。”

只是不知道这个词,评价的是漩涡逆流今天反常的“靠谱”,还是那些族人的离谱猜测,亦或是……别的什么。

漩涡族地

临海的观景廊下。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波光粼粼。

漩涡逆流似乎挣扎了许久,终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转过身,面向旁边正凭栏远眺、神色平静的宇智波初纯。

他今天那身“装出来”的靠谱族长行头还没换下,红色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微微拂动,那双总是带着戏谑或慵懒的丹凤眼,此刻却闪烁着一种罕见的紧张和认真,甚至…连耳根都控制不住地泛起了一层明显的红晕。

他目光游移了一下,不太敢直视初纯的眼睛,声音也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个…初纯…”他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勇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初纯闻声,微微侧过头,墨灰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询问,看向他这副奇怪的样子。

漩涡逆流像是被这目光鼓励了(或者刺激了),猛地一闭眼,语速极快地把话秃噜了出来:

“我娶你可好?!”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睁开眼,紧张万分地盯着初纯,耳朵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到了脖颈,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撞出胸腔。他设想了无数种反应——拒绝、嘲讽、甚至直接开须佐能乎揍他……

然而——

宇智波初纯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羞涩,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她只是……彻底地愣住了。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或算计或冰冷的墨灰色眼眸,罕见地浮现出一种纯粹的、毫不掺假的……懵逼(?_?)。

她微微歪了下头,看着眼前这个从耳朵红到脖子、紧张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的漩涡逆流,仿佛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天外之语。

空气凝固了足足有五六秒。

然后,初纯才像是终于处理完这过于离谱的信息,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她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甚至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嫌弃和无语。

她看着漩涡逆流,非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回答道:

“我喜欢的,是以前那个虽然有点傻、但至少看起来正常又带点少年意气的你。”

她的目光在他那身紧绷的族服和不自在的表情上扫过,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不是现在这个,装模作样、别扭至极、还突然发疯说胡话的你。”

漩涡逆流:“!!!”

他脸上的紧张和红晕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惨白和巨大的打击感。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雷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以…以前的那个他? 那个被她骗、被她叫做“大冤种”的他?! 而不是现在这个努力想变得靠谱、想配得上她的他?!

初纯说完,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不再看他那副备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模样,重新转过身,继续眺望那片燃烧的海面,只留给他一个冷漠又嫌弃的后脑勺。

漩涡逆流站在原地,海风吹拂着他精心束好的红发,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冰寒和崩溃。

所以…… 他装了半天正经…… 结果…… 还不如当初那个“大冤种”?!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越山河,迅速传回了木叶村。

千手宅邸内,漩涡水户正端坐着插花,姿态优雅,气质温婉。然而,当族中心腹通过特殊渠道将漩涡族地的最新“绯闻”低声禀报给她时——尤其是那句“族长欲向宇智波初纯求婚”——

啪嚓!

她手中那支精心修剪的桔梗花枝被瞬间捏得粉碎!

漩涡水户猛地抬起头,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庞此刻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周身甚至控制不住地溢出一丝强大的查克拉波动,震得桌上的花瓶都嗡嗡作响。

“逆流那个愚货!!!”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因为极致的怒火而微微颤抖,“他脑子里灌的都是海水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宇智波初纯?! 那确实是个人物,手段、心智、实力无一不是顶尖,水户甚至私下里对她有几分欣赏。

但是!

那是谁的女人?!!

那是大筒木因陀罗的女人!!!

是那个活了上千年、拥有轮回眼、力量深不可测、一个眼神就能让五大国抖三抖的宇智波始祖的女人!!!

自己那个蠢弟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居然敢把主意打到那位存在的头上?!他是不是嫌漩涡一族活得太安逸了?!

想给全族招来灭顶之灾吗?!

一想到因陀罗那张万年冰封、毫无表情却威压深重的脸,以及那双能看透一切的轮回眼……漩涡水户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的后怕。那位始祖对初纯的占有欲和重视程度,或许从不宣之于口,但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能感觉到其冰山一角!那是绝对的禁区!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水户气得胸口起伏,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以为他是谁?有点小聪明就敢去摸老虎的屁股?!还是睡了千年的老祖宗的虎须!”

她甚至能想象到,如果因陀罗知道了这个消息……那后果,她简直不敢想!木叶和宇智波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和平可能瞬间粉碎!

“不行!绝对不行!”水户立刻走到书案前,铺开信纸,研墨提笔。她的字迹原本娟秀工整,此刻却因为愤怒和急切而带上了凌厉的笔锋。

【逆流亲启:

闻汝近日行事荒唐,竟生妄念,觊觎宇智波初纯夫人?!汝可知其所伴者为何人?乃宇智波始祖、六道仙人之长子、大筒木因陀罗尊上!汝之愚行,非但自寻死路,更恐为全族招致滔天大祸!立刻收起汝那些不着边际的心思,安分守己,谨言慎行!若再敢有半分逾越,毋需外人动手,为姐必先亲手清理门户,以保全族!

——姐 水户 急笔】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写完了这封信,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充满了警告和怒火。写完后,她立刻用最高级别的加密封印术将信件封好,交给心腹忍者。

“立刻!用最快的方式!亲手送到漩涡逆流手上!让他看完立刻给我回信!”水户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和急迫。

心腹忍者不敢怠慢,接过信瞬间消失。

漩涡水户看着窗外木叶的景象,重重地叹了口气,揉着发痛的额角。她这个弟弟,聪明是聪明,就是有时候脑子会突然抽风,干出些不计后果的蠢事!

但愿这封信能及时敲醒他,千万别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傻事来!否则……漩涡水户闭上眼,简直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后果。

宇智波族地,因陀罗的院落。

相较于漩涡水户那边的疾风骤雨,这里依旧是一片死寂的冰冷。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飘落的樱花都似乎畏惧着某种无形的压力,轨迹变得僵硬。

因陀罗依旧端坐在廊下,面前或许换了一份卷轴,或许没有。他周身的气息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

但侍立在远处角落里的宇智波忍者,却将头埋得极低,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冷汗早已浸透了背后的衣衫,仿佛正承受着千钧重压。

消息,是通过宇智波一族高效且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传来的。甚至可能比漩涡水户得知得更早、更详尽。包括漩涡逆流那反常的“靠谱”,包括族地内那些离谱的猜测,当然也包括……那句石破天惊的“我娶你可好?”以及初纯那毫不留情的回应。

每一个字,都如同最精准的苦无,钉入了这片绝对的寂静之中。

因陀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惊讶,没有不悦。

甚至比平时更加漠然,仿佛听到的只是“今日天气晴”之类无关紧要的消息。

但他指尖之下按压着的那份古老卷轴,那由特殊鞣制皮革制成的、足以承受S级忍术冲击的卷轴材质,却无声无息地、从他指尖接触的那一点开始,蔓延开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焦黑色裂纹。

裂纹悄然扩散,直至遍布整个卷轴,然后——

噗。

一声极轻微的、如同灰烬湮灭的声响。

那份记载着或许足以引起忍界震动的秘术或历史的卷轴,就在他指尖之下,化作了一小撮极其细微的、漆黑的粉末,没有一丝烟火气,仿佛从未存在过。

因陀罗缓缓收回了手,动作依旧平稳无比。

他抬起眼,轮回眼深邃如同万古寒渊,目光似乎穿过了层叠的院落和遥远的空间,落在了南方那片临海的土地上。

他没有说话。

也没有任何指令。

但整个宇智波族地上空,无形的气压仿佛又低沉了数分。所有感知敏锐的宇智波族人都下意识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于沉睡中轻轻翻了个身,泄露出一丝亘古的威严。

角落里的忍者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匍匐在地。

因陀罗的目光并未停留太久,便缓缓收回。他仿佛对那湮灭的卷轴毫不在意,也对远方那场闹剧般的“求婚”毫无兴趣。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

只是,若有人能直视那双轮回眼的最深处,或许能窥见一丝极淡的、足以冰封万物的……冷嘲。

良久,一声极轻的、几乎不存在的声音,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蝼蚁。”

漩涡族地,族长书房。

漩涡逆流还沉浸在白天被初纯那句“我喜欢以前的你”暴击到体无完肤的郁闷和自我怀疑中,整个人没精打采地瘫在椅子上,对着桌上堆积的族务文件长吁短叹。

就在这时——

“族长!急报!”一名心腹忍者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手里紧紧攥着一封带着漩涡水户独特加密印记的信件,那印记的紧急程度是最高级!

漩涡逆流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没好气地坐直身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他一边嘀咕一边接过信件,“姐又有什么事……难道是催我回去相亲?”

他漫不经心地破解着封印术式,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信纸上那力透纸背、甚至带着凌厉杀气的字句时——

【……觊觎宇智波初纯夫人?!汝可知其所伴者为何人?乃宇智波始祖、六道仙人之长子、大筒木因陀罗尊上!汝之愚行,非但自寻死路,更恐为全族招致滔天大祸!……若再敢有半分逾越,毋需外人动手,为姐必先亲手清理门户……】

“大、大大大……大筒木因陀罗?!宇智波始祖?!六道仙人之子?!!”

漩涡逆流的声音瞬间变调,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拿着信纸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外面的月光还要惨白!

他他他……他白天求婚的对象……初纯那女人货真价实得手了?男人是那位传说中、活了上千年、能开天辟地、一个眼神就能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始祖的女人?!!

一股冰寒彻骨的恐惧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

就在他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心脏骤停的时候——

咻!

又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是族内负责远程警戒的感知忍者,他甚至来不及行礼,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尖利扭曲:

“族长!不好了!刚刚接收到极限距离的查克拉波动反馈!!一股……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到极点的查克拉正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朝着我们族地方向逼近!!来源方向……宇智波!!根据波动特征分析……极、极大概率是……宇智波始祖因陀罗!!!”

噗通!

漩涡逆流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手里的信纸飘落在地,他都顾不上了。

来了… 真的来了… 因为他那句愚蠢的求婚…把那位老祖宗给惊动了…亲自杀过来了!!!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关于因陀罗的可怕传说,以及姐姐信里那句“清理门户”和“滔天大祸”…

完了… 全完了… 漩涡一族要因为他这个蠢货而陪葬了!!!

就在他吓得魂不附体、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时候,之前那名心腹忍者又连滚带爬地递上来另一个小小的、同样带着最高紧急标记的卷轴,颤声道:“这、这个也是同时到的…水户大人的…”

漩涡逆流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抢过,哆嗦着打开。

卷轴上只有寥寥数字,笔迹甚至因为书写者的极度愤怒和急切而显得有些凌乱狰狞,扑面而来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弟弟你个愚货!自己惹的烂摊子自己收!别指望姐救你!等死吧!!!】

漩涡逆流:“……” 他看着这封毫无姐弟情谊、甚至堪称“落井下石”的“最后通牒”,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求道玉轰成渣、漩涡族地陷入一片火海的悲惨未来。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现在连夜叛逃去月球……还来得及吗?

漩涡族地,初纯暂住的小院。

月色清冷,初纯正坐在廊下,就着一盏孤灯翻阅着从书房借来的封印术卷轴,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白天那场闹剧从未发生。

突然——

“砰”的一声!院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红色的身影如同被鬼追一样踉跄着扑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初纯面前,在初纯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

噗通!

漩涡逆流直接双膝一软,整个人扑倒在地,双臂死死抱住了初纯的小腿,把脸埋在了她的裙摆上,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带着哭腔的哀嚎:

“初纯大人!姑奶奶!祖宗!!!你你你……你把宇智波那位老祖宗拿下手了?!!”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震惊而劈叉变形,抖得不成样子。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已经婚了啊?!还是跟那种……那种级别的老古董?!你这不是坑我吗?!你害惨我了啊啊啊啊啊!!!”

他一边嚎,一边用力摇晃着初纯的腿,仿佛这样能摇出一点生机,“因陀罗!因陀罗老祖宗他杀过来了!他肯定知道了!我会死的!我们漩涡一族都要完蛋了!姐都不管我了呜呜呜……”

初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抱大腿”和鬼哭狼嚎弄得一愣,手中的卷轴都差点掉在地上。她低头,看着脚边这个毫无形象、吓得快要魂飞魄散的红发族长,墨灰色的眼眸里瞬间盈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无语。

她试图抽了抽腿,没抽动。漩涡逆流抱得死紧。

初纯的眉头蹙了起来,声音冷了下去:“松开。”

“我不松!除非你救我!不然我就抱着你一起被因陀罗老祖宗轰成渣!”漩涡逆流开始破罐子破摔地耍无赖,声音凄惨。

初纯深吸一口气,强忍住一脚把他踹飞的冲动。她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平静地、甚至带着点不可思议的语气反问道:

“我没告诉过你?”

漩涡逆流哭声一噎,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吓出来的),一脸懵逼:“你告诉我什么?!你只告诉我你喜欢团子!喜欢钱!喜欢坑人!你没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个千年老冰棍始祖啊!!”

初纯看着他这副蠢样,嫌弃之情更甚。她微微歪头,似乎是在回忆,然后用一种“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忘了你是不是傻”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去年三年前,你去宇智波族地探望凛姐家的双胞胎女儿。”

漩涡逆流一愣,似乎想起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天晚上,”初纯继续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约你出来,去了南贺川边看烟花。”

漩涡逆流的眼神开始有些恍惚,记忆的闸门似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是…是有这么回事…那晚烟花很绚烂…

“我当时,”初纯的目光似乎飘远了一瞬,但很快又聚焦回来,落在漩涡逆流那张呆滞的脸上,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重复了当年的话语,

“指着天上最大的那朵烟花,对你说——‘看,好漂亮。不过,比起这个,我好喜欢我家的祖先大人。’”

她顿了顿,补充了当时的场景:“说完,我还对你笑了一下。”

空气死寂。

漩涡逆流整个人都石化了,抱着初纯腿的手臂也无意识地松开了。他张着嘴,眼睛瞪得滚圆,脑子里如同有千万道烟花同时炸开,却炸得他一片空白!

是…是有这么回事!!! 那天晚上!!!宇智波初纯!!!确实!!!指着烟花!!!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可是——

“啊啊啊啊啊——!!!”漩涡逆流猛地发出一声比刚才还要凄厉崩溃的惨叫,双手抱头,几乎要在地上打滚,“那种话!!!那种情况下!!!谁会想到你说的‘喜欢’是那种‘喜欢’啊?!!”

他当时以为她就是单纯地崇拜祖先!或者是在炫耀宇智波有个厉害祖宗!毕竟谁能想到!!!有人会对着烟花一脸平静地说自己喜欢上了自家活了上千年的老祖宗?!还他妈的成功了?!!

“我哪里知道!!你居然真的能把那座万年老冰棍拿下啊?!!”漩涡逆流崩溃地大喊,感觉自己冤枉得能填平南贺川,“你这跟直接说‘我是宇智波始祖夫人’有什么区别?!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

初纯看着他这副快要疯癫的样子,极其嫌弃地整理了一下被他弄皱的裙摆,语气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

“我以为你懂了。”

漩涡逆流:“……” 懂了? 懂个屁啊!!! 这谁能懂?!!

他现在只想穿越回三年前那个晚上,狠狠摇晃当时那个觉得“这宇智波丫头说话真奇怪”的自己,告诉他:快跑!这女人说的喜欢是真的喜欢!她是要当你祖奶奶的人啊!!!

然而,一切都晚了。

冰冷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因陀罗,已经在路上了!

漩涡逆流面如死灰,瘫坐在地,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看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