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朝歌另一处府邸中,申公豹正临窗而立,看着鹿台方向升起的乱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自下山以来,申公豹并未像姜子牙那般急于入朝为官,而是选择潜伏在朝歌。他深知自己虽有神通,却远不及阐教核心弟子,更遑论对抗整个殷商势力。这些年,他一边暗中观察朝局,一边主动结交截教之人 —— 无论是九龙岛的散修,还是罗浮山的炼气士,他都以 “同门之谊” 相待,渐渐在截教圈子中站稳了脚跟。
他清楚,准提道人所赠的 “颠倒因果” 神通虽强,却只能使用三次,每一次都需用在刀刃上。若此刻贸然入局,不仅杀不了姜子牙,反而会暴露自己,打乱西方的谋划。“姜师兄,你且去西岐待着,这朝歌的浑水,还不是我该蹚的时候。” 申公豹低声自语,指尖泛起一丝微弱的金光,又很快收敛 —— 他要等的,是一个能借截教之力,一举撬动封神棋局的时机。
姜子牙的 “妖术” 让朝歌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可纣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已,跑了便跑了。很快,一则新消息彻底吸引了他与整个朝堂的注意:西伯侯姬昌的长子伯邑考,为救其父,不远万里自西岐而来,携带奇珍异宝朝贡赎罪。
“好!好!” 纣王听闻此讯,脸上乐开了花,“早就听闻西岐富庶,姬昌能人辈出,如今他儿子主动送上门,宝贝定然非同凡响!”
当伯邑考一身白衣,缓步踏入鹿台大殿时,整个殿宇仿佛都为之一静。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他面如冠玉,眼若朗星,气质温润如玉,又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殿中脑满肠肥、眼神谄媚的朝臣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他身后的侍从献上西岐三宝:通体檀木打造的七香车,无需人推,意念所至便可自行移动;赤红如火的醒酒毡,醉酒之人躺卧其上,片刻便能清醒;通体雪白的白面猿猴,灵性十足,竟能随着乐声翩然起舞。这三样奇珍让纣王与朝臣看得眼都直了,纣王当场拍板,龙心大悦:“好!伯邑考,你这孝心,孤心领了!”
可一旁的妲己,那双勾魂夺魄的媚眼却从未看过宝贝一眼。她的目光死死黏在伯邑考身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 这世间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比纣王强出百倍!一股原始的占有欲自她心底疯狂滋生:我一定要得到他!
妲己对着纣王巧笑嫣然:“大王,臣妾听闻伯邑考公子不仅品貌非凡,一手古琴更是冠绝天下。不如将他留在宫中,教导臣妾学琴,也好让大王日后有更多雅趣?” 纣王本就欣赏伯邑考的才华,又见美人开口,当即下令封伯邑考为上大夫,暂居馆驿,随时等候传召。一场针对西岐贵公子的阴谋,就此拉开序幕。
是夜,鹿台深处的偏殿灯火通明。妲己褪去雍容宫装,换上薄如蝉翼的轻纱,半躺在软榻上,姿态撩人到了极点。她屏退左右,只留下伯邑考与那张古朴的瑶琴,声音甜得能滴出水来:“公子,夜色漫长,还请为我奏上一曲吧。”
伯邑考仿佛未看见眼前的活色生香,他盘膝而坐,神色平静无波,只对着妲己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琴弦上。“铮 ——” 一声清越的琴音悠悠响起,初时如高山流水,带着浩然正气,诉说着人子对父亲的思念与西岐故土的眷恋;渐渐地,琴声斗转星移,竟变得金戈铁马,杀伐之气冲天而起,仿佛在无声控诉纣王的无道与朝堂的昏聩!
妲己脸上的媚笑一点点僵住 —— 这琴声哪里是取悦,分明是指着她的鼻子痛骂!她猛地坐起身,打断琴声:“公子,你这曲子太过悲凉。” 说着,她赤着玉足走下软榻,整个身子几乎贴到伯邑考身上,吐气如兰:“不如让臣妾教你一曲,真正的极乐之音?”
她伸出手就要去抓伯邑考的手,可伯邑考却像被毒蛇蛰了一般,猛地站起身后退数步,拉开距离。他看着眼前不知廉耻的妖妃,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冰冷,整理好衣袍后深深一躬:“娘娘,臣乃戴罪之身,此来朝歌只为替父赎罪。臣心中唯有君父,不敢存有半点私情,还请娘娘自重!”
“自重” 二字如四记耳光,狠狠扇在妲己脸上。她是九尾天狐,轩辕坟的妖王,入主朝歌以来万千宠爱在身,莫说凡人,便是神仙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如今竟被一个凡人当面羞辱!滔天的杀意与极致的怨毒自她心底爆发:你不是圣洁吗?不是孝顺吗?我便让你身败名裂、死无全尸!还要将你的肉做成肉饼,送去给羑里的姬昌尝尝,看他算不算得出自己宝贝儿子的生死吉凶!
妲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撕碎身上的纱衣,哭喊着冲向殿外:“来人啊!伯邑考!伯邑考他非礼本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