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知道那是阿黛雅的小妹,常年不出屋。
却从没想过竟是这般苍白憔悴的模样。
再联想到那股奇异的香气,心里总觉得不同寻常。
第二天忙活间隙,宋远山见四周没人,便把昨晚看到的情形跟阿黛雅说了,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你小妹屋里飘出的味道还挺特别的,她平时都在屋里忙些什么?”
阿黛雅听了,忍不住笑了:
“你说阿兰啊,她从小就爱琢磨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这些年她很喜欢翻家里的老古书,偏偏腿又不方便出门,整天闷在屋里,就只能自己鼓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解闷。”
“都鼓捣什么?”宋远山追问。
阿黛雅摇摇头:“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她也不细说。偶尔会让我给她找些常用的药材,或是山里的野果子、花草之类的。”
宋远山越想越不对劲。
因为他十分确定,昨天闻到的那气味不同寻常,绝不是普通草木的香气。
一个常年不出屋的小姑娘,怎么会接触到有毒的东西?
宋远山旁敲侧击地打听:“那你小妹平时除了看书,鼓捣点东西,就没别的爱好了?”
“真没有了。”阿黛雅叹了口气,
“她就迷那些老掉牙的书,翻来覆去地看。”
宋远山心中一动:“借我看看?”
阿黛雅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行是行,不过得等她睡了,给你偷几本出来。”
然后又笑着解释道,
“你不知道,阿兰性子古怪,那些书她当宝贝似的,都不许我和哥哥们碰,碰了就跟我们发脾气。”
宋远山忍不住感慨:“小丫头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其实小妹很可怜。”
阿黛雅叹息一声,眼里满是心疼。
“自从腿坏了之后,她既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上学,也不能出门玩,整天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除了看书也没别的念想。她又乖巧又听话,从不让我们忧心。我们都心疼她,就想着事事都顺着她的心意,让她能开心点。”
宋远山看着阿黛雅落寞的神情,心里也难免有些酸楚。
他郑重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小心看,一页纸一个字都不给她损坏。看完了就还给你,绝不让她发现。”
到了晚上,等全家人都睡熟了,阿黛雅果然轻手轻脚地溜进小妹阿诺兰的屋里。
没多久就拿着一本线装书出来,悄悄递给宋远山。
她压低声音,反复叮嘱:“你可得仔细着点!书里夹着她做的小标志,哪一页折了角、哪一页夹了东西,都不能动。”
“阿兰心思细得很,一点变动她都能发现,到时候准要闹脾气的!”
宋远山接过书,点点头:“知道了,一定原封不动还你。”
趁着所有人都熟睡了,宋远山借着烛光打开书。
这是一本蓝布封面的线装书,表面泛着陈旧的浆色。
没有书名。
边角处磨出了浅白的毛边。
单看这纸质的柔韧和装订的针脚,便知是传了百余年的老物件。
宋远山小心翼翼地翻开书。
纸页脆得像枯叶,他都担心稍一用力就可能扯出裂痕。
入目满是竖排的古字,夹杂着不少形似花草,虫蛇的手绘符号。
宋远山看了几页,不由暗暗吃惊:
这竟是一本制药秘籍!
应该是苗疆族人代代相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