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成把握?”欧彩追问,眼里满是希冀。
宋远山沉思片刻:“我需要斟酌用药。如果药材齐全的话,九成!”
听到这里,欧彩的眼睛一闭,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滚滚而下。
阿黛雅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明白为什么阿娘比自己还激动:
“阿娘,能解毒,阿山就不会早亡了。阿娘,你是为这个高兴吗?”
半晌,欧彩才缓缓开口:“当年……”
声音悠远沉重,似乎一下子将人拉进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苗疆寨子。
“我们是苗疆一个隐秘分支,还保留着一些外界鲜少知道的习俗。”
“而我,我是族中药女。”
欧彩抬眼看向门外,眼神飘向远方,
“十七岁那年,我去采药,遇见了岜迈。”
“他那时还不叫岜迈,叫霍桂川,是个外族人。”
阿黛雅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阿爹是外族?那……”
宋远山握住她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断欧彩。
欧彩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我非他不嫁,不顾族人反对成了亲。”
“他为了我,留在苗寨生活。”
“很快,我们就有了孩子,日子称得上是美满滋润。”
欧彩的言语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但陡然,她攥紧了拳头:
“可好景不长,没几年,他原本强壮的身体就出了问题,日渐消瘦,浑身无力。”
“族人都说是因为他不忠,遭了情蛊反噬。”
“可我信他!我们感情一向很好,我绝不信什么情蛊!”
阿黛雅瞪大了眼,满脸难以置信:“阿娘,你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欧彩依旧沉浸在回忆里:
“我联合了三个同样嫁给外族、丈夫早夭的姐妹,偷偷查情蛊真相。”
她的声音发颤,“可这在族人眼里,是背叛族群、亵渎神灵的举动!”
宋远山眉头紧锁,没想到欧彩一家,背后还有这般纠葛。
“组长下令禁了我家的药草,断了我们的生路。”
欧彩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在一次反抗中,岜迈被打得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我被打断了一条腿,难以成行。”
“那三个姐妹,一个被逐入深山,一个被逼着改嫁,还有一个……没熬过族规的惩罚,没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簌簌落下来,似乎在控诉着当年的悲伤。
“我们拼了半条命,也没查到真相。”
欧彩攥斤阿黛雅的手,满含泪水地看向她,
“我怕岜迈也步那些人的后尘,更怕你将来遭人嫌弃。所以在你阿公阿婆过世后,连夜带着你们逃了出来。”
“我们一边躲藏一边走,最后才到青山村落脚。”
她看向宋远山,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没想到,几十年的心病,竟被你查出了端倪!阿山,我真的要谢谢你!”
阿黛雅早已泪流满面,紧紧抱住欧彩:“阿娘,苦了你和阿爹了。”
宋远山既感动又疑惑,不由开口道:“彩姨,那迈叔现在的身体?”
毕竟听她们一直说,外族丈夫多是婚后十年左右早逝。
可岜迈与欧彩成婚二十余年,看着精神不错,看不出中毒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