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山心中了然。
苗疆孩子的衣食住行,果然都离不开草药。
这就是药性积累的根源。
他熟悉岜迈家绝大多数常用的驱虫草药。
唯独那药浴,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你药浴用的都是哪些草药?”他追问。
阿黛雅掰着手指,一一报出名字:
“有艾草、菖蒲、还有……叫不上学名,寨里人都叫它‘蛇见愁’‘蚊不叮’。”
宋远山在心里琢磨着这些草药。
阿黛雅见宋远山不说话,立马又担忧起来:“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吗?”
宋远山揉揉她的头发,将上一世自己研究了一半的内容说了出来。
“你是说,我们身上都有毒?是苗女毒死了她们的丈夫?”
阿黛雅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
“错不了。所以先从用的草药上下功夫。单看都没问题,但长期混合使用,难免会有药性叠加。”
阿黛雅脸色红了一片,又羞又害怕:
“那我们之前也……也那样……你会不会也中毒了?”
“长时间浸入才会有药性。你不也说了,她们丈夫都是十年左右才亡故的吗。”
宋远山宽慰道。
阿黛雅脸色更红了,但想想好像也是这个理。
宋远山继续思索那些药材。
阿黛雅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要不我明天按寨里的法子,给你准备一份药浴,你亲自体验下?说不定能看出门道。”
宋远山当即笑了:“好主意。你按小时候的配方来,一点都别改。”
阿黛雅见他胸有成竹,心里的石头落了大半,眼神也亮起来:
“保证跟我以前用的一模一样。”
宋远山点头,紧紧揽着她:
“有你帮忙,我很快就能找到症结。到时候咱们安安心心成亲,你就再也不用怕这些传言了。”
次日下午,阿黛雅在灶台旁守了一个小时。
锅盖边缘冒出滚滚白汽,裹着浓郁的草药香弥漫开来——
艾草辣,菖蒲苦,还有几种不知名的草药带着草木气。
竹篮里还摆着一些剩的干草药,是特意给宋远山留着查看的。
宋远山蹲在旁,捏着一株株细长淡绿的草药皱眉:
“这是‘蛇见愁’?”
“对,驱蛇的,泡浴后蛇虫都不敢近身。”阿黛雅应道。
“来青山村后用的少多了。这边蛇不像苗疆那么多。”
宋远山又拿起一株结着细籽的干草,闻了闻。
“熬好了!”
阿黛雅看了看时间,起身揭开锅盖。
滚滚热气瞬间腾满了整个堂屋。
阿黛雅用手挥了挥,舀出深褐色药汁装进木桶。
宋远山拎着回屋倒进准备好的浴桶里,兑上凉水,用手试了试温度。
“正好。”
“那我在外守着,有事喊我!”阿黛雅回了一声,拎着空桶回堂屋。
宋远山脱掉衣服泡进浴桶,暖意顺着扩张的毛孔钻进体内,筋骨瞬间放松。
大约十分钟后,他就觉得太阳穴发沉,指尖微微发麻。
不是疲惫,而是细微的麻痹感。
紧接着,困意排山倒海般涌上来。
没过一会儿,他竟然合上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