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沉了沉——
算着日子,阿黛雅应该有了身孕,虽太早没显怀,但酒精万万碰不得。
阿黛雅耳朵尖一红,心头又暖又慌:
阿山这又霸道又蛊惑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难道定了亲就不一样了吗?
“不对啊,阿雅以前喝过,没见起疹子啊!”阿扎龙挠着头嚷嚷。
阿岩戈狠狠瞪他一眼:“那是阿山心疼她,故意护着!你个光棍儿懂啥?”
阿扎龙跳脚:“你不也没媳妇儿!还比我大两岁,光棍当得更久!”
阿岩戈白了他一眼,没理他,转身给宾客倒酒去了。
“你那啥眼神?挑衅?”阿扎龙暴跳。
突然,他猛地明白了自家大哥的眼神,脸色顿时蔫了下来。
宋远山连干三杯,放下竹杯时脸色微红,依旧稳稳当当地给宾客们道谢。
一旁忙着招呼客人的欧彩看得真切,嘴角忍不住上扬。
阿山这般护着阿雅,比啥都强。
不远处,岜迈正被愗叔拉着喝酒赔罪,余光瞥见这幕,也悄悄松了口气,端起酒杯跟愗叔碰了一下。
宋远山拿过阿黛雅手里的空杯,换了碗甜茶递她:“喝这个,解腻。”
阿黛雅捧着温热的茶碗,望着他给宾客敬酒的背影,脸红得更甚。
半块月亮悄悄爬上屋檐,宴席终于散了。
村里人陆续归家,岜迈一家收拾好院子,也各自回屋。
宋远山和阿黛雅并排坐在院角的石凳上,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以前偷偷摸摸怕被撞见,如今定了亲,终于能大大方方说悄悄话。
阿黛雅举起手腕,亮着手表笑:
“真好看,肯定很贵吧?我都没注意到你啥时候买的。今天好几个嫂子都凑过来看,羡慕得很!”
“喜欢就好。”宋远山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你会有更多让她们羡慕的呢!”
“不要更多了。”阿黛雅亲昵地抱住他的胳膊,“这手表已经是村里独一份,够了。”
看着阿黛雅心满意足的样子,宋远山心里直泛着酸。
上一世,阿黛雅到死都没见过这些,连块普通的手表都没摸过。
宋远山喉结滚了滚,轻声说:
“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不光手表,还会有电视,能看唱戏;有洗衣机,不用手搓衣服;有冰箱,夏天能存冰西瓜。”
阿黛雅眼睛瞪圆:“真的?我只听过城里人有这些呢!”
“还不止。”宋远山望着月亮,声音温柔又坚定,
“以后电话不用线,能看见对方的人影;我还要带你出大山,坐火车、坐飞机,去看几十层上百层的高楼,看夜里亮得像白天的都市。”
上一世的悔恨压制不住地翻涌上来。
宋远山只觉得喉头发紧,鼻头发酸。
他攥紧阿黛雅的手,低声发誓:
“阿雅,这回我绝不失约,一定陪着你,让你把没见过的都见遍,没享过的都享到。”
阿黛雅不知道他这样热烈的情愫是怎么回事,只以为是定亲激动的。
她眼里满是向往,靠在他肩上:“我也一定陪着你,跟你一起去看世界。”
两人就这么静静依偎着,看月光淌过院子,看银河挂在天上。
忽然,阿黛雅想起什么,抬头问:“那会儿你为啥不让我喝酒?我不记得自己过敏啊!”
宋远山垂眸看她,语气认真:“我算着日子,觉得你可能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