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教授边听边点头:“不错不错,不怕繁琐,反复试验,正是我们科研人员的必备精神。”
黄梅一指院子里的晾药架,语气里带着点邀功的味道:
“还有院子里的那些药材,炮制流程也是我盯着把关的,就怕出半点差错!”
宋远山听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个黄梅,回回有领导来视察考核,她都要自揽功劳。
讲起药材药性来头头是道,领导们都以为她真有本事。
殊不知,她在据点一向是只动嘴不动手。
从来都是口头指挥其他调研员干活。
自己则坐在桌前看别人做的笔记,将别人的调研所得据为己有。
但谁叫人家有个在省医药植物研究所当领导的好爹呢,所以大家就算有怨气也不敢表现出来,反而还要处处巴结她。
黄昌明时间紧张,来不及询问细节就要走了。
“小梅啊,等你回市里后,我再跟你细聊这炮制之法!”
黄昌明一边往外走一边乐呵呵道。
黄梅有苦难言,口中却不断附和:“一定一定!到时候还请黄教授多多指教!”
眼看着黄教授与同行人渐渐走远,据点的大院里瞬间炸开了锅。
“谁炮制夏枯草了?”
“不知道啊,我也没听说!”
“这事儿很重要吗?黄教授竟然为了这个亲自来一趟?”
“到底什么情况?”
黄梅也黑着脸,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
宋远山都后悔过来,没有实质性内容的一场慰问,实属浪费时间。
他转身正准备离开,却被黄梅开口叫住:
“宋远山,最近一个月也不见你来据点,难道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收获吗?”
宋远山站定脚步:“没有。”
杨正书轻蔑地翻了个白眼:“你怕不是一直在跟苗女厮混,把自己本职工作都给忘了吧!”
宋远山看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啰嗦,转身就走。
另一个调研员突然大喊:
“我想起来了!夏枯草,不就是棒槌草吗?青山村采了半个月的棒槌草!我在山上碰到过!”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宋远山身上。
谁都知道,宋远山现在就借住在青山村。
黄梅疑惑道:“难道是你炮制的夏枯草?”
炮制棒槌草的任务即将结束,宋远山也没打算隐瞒,便点了点头。
黄梅一想到自己刚在当着宋远山的面,将炮制夏枯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再看宋远山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又羞又恼:
“宋远山!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到据点汇报?”
宋远山淡淡道:“没必要。”
一旁的杨正书突然跳出来,义正严词道:
“怎么没必要?凡是重要草药,我们都要收录在册,观察其生长特性,记录其药性药理!这是我们的工作,更是纪律!”
围观的调研员闻言,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还有两个向来以黄梅马首是瞻的男青年当即开口指责:
“就是!分明是瞒报,想要自己邀功!”
“无视工作纪律,以后岂不是大家找到了草药都自行处理,不上报研究所了?”
宋远山抬眼冷瞥他们一眼:“夏枯草漫山遍野都是,算不得什么重要药材,不在我们工作范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