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总不见好,我心里实在着急。”
陆昶心中感动,却只能继续演戏:“璎妹妹不必担心,静养些时日就好了。”
王璎坐在榻边,忽然低声道:“陆昶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有,尽管告诉我,王家在朝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陆昶心中一暖,却仍不能如实相告:“真的只是旧疾复发。郯城苦战两月,终究是伤了根基。”
就在这时,管家来报:“谢道韫姑娘派人送来请帖,三日后谢府赏梅宴,请县公务必赏光。”
王璎接过请帖,蹙眉道:“陆昶哥哥病成这样,怎么去得了?”
陆昶却心中一动。谢府的赏梅宴,正是探查朝中动向的好机会。他虚弱地开口:“谢姑娘盛情难却…我尽量赴约。”
王璎急道:“你这身子怎么经得起折腾?”
“无妨。”陆昶勉强笑道,“整日闷在屋里,反倒不利于养病。”
三日后,陆昶果然强撑病体出现在谢府。他依旧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在侍从的搀扶下缓步走入梅园。
谢府的梅园在建康颇负盛名,此时红梅怒放,暗香浮动。朝中重臣大多到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赏梅交谈。
陆昶选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暗中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发现有几个官员的举止颇为可疑,他们不时交换眼色,似乎在密谈什么。
“陆县公今日气色不错。”谢道韫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递上一杯热茶。
陆昶接过茶盏,苦笑道:“谢姑娘说笑了。”
谢道韫在他身旁坐下,望着满园红梅,轻声道:“梅花香自苦寒来。陆县公历经磨难,想必对此深有体会。”
陆昶心中微动,觉得她话中有话。正要细问,却见王璎急匆匆地走来:
“陆昶哥哥,你怎么坐在这风口上?当心着凉。”
谢道韫见状,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昶一眼,起身离去。
王璎在陆昶身边坐下,低声道:“我刚才听见几个官员在议论,说天师道最近在江东活动频繁…”
陆昶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天师道向来在民间传道,有什么好议论的?”
王璎摇头:“他们说天师道最近与某些世家往来密切,恐怕有所图谋。”
陆昶暗自记下这个消息,决定回去后要重点调查这几个官员的底细。
赏梅宴结束后,陆昶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告退。回到府中,他立即召来亲信:
“去查查今日在谢府议论天师道的那几个官员,特别是他们与江东世家的关系。”
夜色渐深,陆昶站在窗前,望着建康城的万家灯火。这场病,他还要继续“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