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陆昶独自在书房中沉思。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年轻却坚毅的面容。
寒门出身,却要在这门阀林立的朝堂立足,本就艰难。如今又牵扯到天师道的往事,更是步步惊心。
“府君。”王匠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老朽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昶连忙请他入内:“匠头但说无妨。”
王匠头压低声音:“令叔祖当年离开陆家,实是因为发现了某个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朝廷,也关系到天师道。”
“什么秘密?”
“老朽也不尽知。”王匠头摇头,“只听说与永嘉年间的某件旧案有关。令叔祖临终前,曾嘱咐我将此物交给您。”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上面刻着奇特的符文。
陆昶接过玉佩,只觉得入手温润,显然不是凡品。
“这是天师道的信物。”王匠头低声道,“持此玉佩,可号令江东天师道旧部。”
陆昶握紧玉佩,心中波涛汹涌。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些年来总能在危难时刻得到神秘相助。
“匠头,你也是天师道的人?”
王匠头微微颔首:“老朽受令叔祖大恩,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守护府君。”
窗外传来更鼓声,已是三更时分。
陆昶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我要去会会这些天师道旧部。”
“府君三思。”王匠头急忙劝阻,“朝廷对天师道一向忌惮,若是走漏风声……”
“正因如此,才更要查清楚。”陆昶目光如炬,“若天师道真有不轨之心,我自当清理门户;若他们只是被朝廷误解,也该还他们一个清白。”
他收起玉佩,对王匠头道:“明日我会称病不出,你帮我安排,我要秘密前往会稽。”
次日,谢玄启程前往下邳。临行前,陆昶亲自送他出城。
“陆兄保重。”谢玄郑重道,“江北局势,还要倚仗陆兄。”
陆昶微笑:“放心,待你整顿好徐州政务,我必当归来相助。”
送走谢玄后,陆昶立即开始准备。他让高啸暂代郡守之职,自己则改换装束,在王匠头的安排下,悄然离开郯城。
雪后的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向南而行。车中的陆昶抚摸着那枚玉佩,心中思绪万千。
寒门出身,年少封公,这本已是传奇。如今又牵扯进天师道的秘辛,前路更是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