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河的一番描述让瞿玲玲茅塞顿开,虽然知道实际运作起来依旧会千头万绪,但大致的思路与流程都有了,依葫芦画瓢,纵然依旧很考验画工,起码心中有了底。
“弟弟这么一说姐姐心里倒是有数了,但是这样一来,在婚车这一块,岂不是要投资一大笔,这个风险和收益就难说了。”
瞿玲玲结合自身条件,提出了最大的缺失部分。
“车为什么非得自己买,找租车行合作不行吗?反正租金又不是我们出,相信租车行也会很乐意吧?而且如果只是为了做活动用车就自己购车别说本钱够不够,起码就压死了资金浪费了资源。”
“这倒是可以,不过本地好像没有租车业务呀,那又怎么办?”
“就象你办影楼一样,这一行很快就会有的有条件我都想掺一脚。暂时没有那就与驾校合作,他们小车、客车甚至货车都不缺,还可以连车带人一起租,你可以把他们车上的标识用喜贴、鲜花等遮住,估计他们也不介意多份挣钱门路。另外你也可以发动有车的亲朋好友,给他们挣个养车费。再说客户方为了节约开支也可以提供部分甚至全部车辆。这样一来,虽然档次或许会低了点了点,但应对目前的局面应勉强够了。”
说完,沈山河停了一下,干脆把瞿玲玲还没说的也说了。
“另外还有场地问题。场地大多客户会自己选择,少数由你决定的,这方面可以与酒店联手,举办婚宴,他们也求之不得吧,正好也可以把场地搭建,物资准备这一块交由他们打理,即便是顾客自选的场地,也可以承担这部分任务。说白了,咱们主要负责的就是一个规划、组织、协调工作,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难。”
看到自己心中的难题被沈山河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瞿玲玲不禁双眼放光,这小男人条理清晰谋划周全,关键是自己的邀请并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他临时起意下的谋划,这可就不得了了。
“另外,你也可以把婚纱照和婚纱租借做为延伸业务开办起来,这一块的条件你已具备,不须再投入多少了。”
沈山河继续谋划。
“你能具体说个租借章程吗?”
瞿玲玲满是希望的问道,不管沈山河画的饼圆不圆,这一块才是她最初来的目的,是她立马可以实现的。
“很简单呀,你现在应该就有不少婚纱吧?不妨再增加一些数量、款式,然后按天确定一个租金,按成本确定一个押金。也简单签个合同,确定好这些再加一些责任、要求什么的不就行了吗?这和你租房子一样的套路,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你可别说你现在的店是你自己的。”
“这这么简单?”
瞿玲玲有点不敢相信。
“你以为呢?所谓江湖一点诀,就像玩魔术一样,看着不可思议,说穿了则一文不值。什么事情都一样,搞明白了也就那么回事。所以我才说是顺带就可以了啊。这样,我们就当你的第一个客户,等下咱们就去你那租一套婚纱,给你打个样如何?”
沈山河也顺带完成一下此行目的之一。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而且你们既然姐姐都叫了,姐姐的婚纱就免费让你们用,就当姐随份子了。咱们再来说说合伙的事,这事你是当真的吗?我是说你真不怕我坑你?”
瞿玲玲依旧感觉不真实,自己啥时候被人这么信任、看重过?但人家又没有和自己开玩笑的必要,不像是闹着玩的。
“说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做生意完全不冒点险也是成不了事的。就象我做木材生意,一批批货发出去总会有一二次收不回尾款的时候,难道我就因为怕收不回货款就不干了吗?我们要相信,真正想要把生意做好做大的人大多是会谨守诚信底线的,姐姐不会没底残吧?”
沈山河似笑非笑。
“呵呵,这就想探姐姐的底啦,弟弟怕是还要伸长点才行。”
瞿玲玲含笑瞟了一眼陶丽娜,挑衅意味很浓。
沈山河哈哈一笑,也不接茬,反问道:
“不知玲姐是要往婚庆方向走还是继续扎根摄影行业?”
“姐姐也难以定夺,要是姐姐依旧选择摄影这一行业弟弟是不是会很失望?”
“我无所谓,反正我的主业不在这一块,无非就是今天看到河里有鱼,高兴了撒两网而已,也没想靠打渔为生。”
“这话就太伤姐姐心了,合着姐姐费心巴力的却只是弟弟案板上的鱼,就是为了供弟弟享受的啊。”
瞿玲玲做出怨妇哀怨样。
“你为主我为副,所以你当主业搞我做副业玩,这有问题吗?”
沈山河神色不动,他现在身旁可坐着正牌的夫人呢。
“可是姐姐觉得还是稳稳当当发展影楼的好,将来一样可以做大做强。”
“你真的这么认为,这一行都已做到中小城市了,已是基本布局完成,剩下的就是你死我活的竞争了。你也不过是赶上了地级城市的布局,往后的发展空间不多了,利润会逐步下降,三五年之后,就会迎来这一行业的困境,将会有一大批人淘汰出局。姐姐觉得以你的能力自信还能更进一步做大做强吗?所以,你要是坚持继续办影楼的话,我就不掺和了,反正你也上了正轨没必要借力了不是?我还不如发展自己的本业来得稳当。”
沈山河算是探清了瞿玲玲的深浅,这个女人是一个很好的管理者、执行者,却不是冲锋陷阵的开拓者,于是他决心调整策略。他决定自立山头,把这个女人纳入麾下,而她的燕子姐姐不是想彻底的告别过去吗?她现在依旧是前夫的下属,看着前夫在自己眼前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虽说已经离了,但心中终归是隔应,对上班没了太多的兴趣。沈山河觉得可以让她来挑这个大梁。
“那就这样,由我为主成立一个以婚庆业务为主的有限责任公司,你的影楼折资入股,你则出任公司日常管理,怎么样?”
“哦,弟弟好魄力,那你说说看,如果可以姐姐以后就跟着你了,妹妹不会吃醋吧?”
瞿玲玲打趣道。
“你只是跟他办事,又不是跟他上床,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陶丽娜没好气的回答,这女人竟然当她的面撩拨她的男人,她实在搞不明白自己老公为什么看重这个女人。莫非他是曹贼,专好人妇这一口?
沈山河懒得去管两人的小心思,只大致说了下自己的思路。
“我打算投资五十万成立一个有限责任公司,把你的影楼纳入进来,你给个清单估算一下资产咱们再划分具体的占比,我还会纳入其他股东,业务主打的就是各类庆典各种活动的策划、组织、实施。当然,主要还是以婚庆为主。怎么样?有兴趣没有?”
沈山河随手又画了个圈,看似财大气粗,实则已是大半积蓄,而他之所以能如此轻描淡写随意决策,皆源于他对钱财等身外之物的淡薄。
钱财于他,不过是世间流转的符号,既非枷锁,亦非阶梯。他并非刻意超脱,只是天然地无法将自我与这些身外之物建立深刻的联结。
他理解也遵循财富的规则,却难以被其驯服。世人常将金钱视为生命的计量单位,而他只视其为偶然经过的风,吹不动他的根。得失之间,他感受不到剧烈的波动,并非因他冷漠,而是因他的价值坐标系本就立于别处——在思想的澄明处,在精神的自由里。
占有与失去,于他而言只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抛出时发出的轻响没什么不同。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仅此而已。他并非否定财富的意义,只是清醒地知晓:真正的丰盈,从不依赖外物的堆积。他的满足感来自内在的完满,如同深井不取悦于雨水,自有一脉清泉。
他活得像一个旁观者,自己始终站在河岸上,看着旁人涉水争渡,而他的双脚始终未曾沾湿。金钱的焦虑从未真正侵入他的意识,不是因他超脱,而是那焦虑于他而言,如同一种陌生的语言,听得见,却不解其有何意。
他看着世人将欲望投射在金银之上,时而狂欢,时而悲苦。而他只是静静地存在,如同山间的石,不因赞美而增值,不因贬损而贬值。他的淡泊不是选择,而是本性——就像光不会刻意明亮任云遮雾挡,水不会刻意流淌只随形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