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曾经的相好布木布泰,如今正匍匐在朱由崧的胯下,多尔衮便愤怒无比!
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如今我大清实力不足,贸然称帝除了引得明军来攻,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此刻还得韬光养晦,积攒实力,相信我大清总有复兴的一日!”
众人齐声高呼:“摄政王英明!”
清军果然如约开始撤退,旌旗北指,陆续退出了京畿道与黄海道,并将开城、海州等战略重镇交还朝鲜。
更让汉阳权贵们欣喜的是,之前被俘的宗室子弟、文武高官,在家族缴纳了巨额赎金后,也大多得以释放归来。
一时间,笼罩在王京上空的战争阴云似乎瞬间消散,汉阳城内竟呈现出一派虚假的“歌舞升平”之象,仿佛所有的屈辱与牺牲都未曾发生。
在这“胜利”的氛围中,一场盛大的宴会在领议政金自点的府邸举行。
汉阳城内几乎所有的实权官僚、世家门阀掌门人齐聚一堂,觥筹交错,极尽谄媚之能事。值得注意的是,金自点此番有意谢绝了所有李朝宗室的拜访,其用意,昭然若揭。
酒至酣处,被金自点一手提拔的左议政郑之洞,满面红光地站起身来,高举酒杯,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今日我朝鲜能转危为安,百姓免遭涂炭,全赖领议政大人运筹帷幄,只身赴险,与建虏周旋,方能力退强敌!此恩此德,如同再造!”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激昂而充满煽动性:“反观李氏王族!先有李倧横征暴敛,荼毒百姓;今有李淏懦弱无能,近乎亡国,更是残害士绅,强索钱粮!如此昏聩之家,岂堪再为我朝鲜之主?以我之见,天命已不在李氏!我等当顺应天意民心,共同推举德才兼备、挽狂澜于既倒的金领议政,为我朝鲜新王,开创盛世!”
此言一出,宴会厅内先是一静,随即,那些早已被安东金氏笼络、或是深受李氏父子“逼捐”之苦的官员,在金氏子弟的带头怂恿下,纷纷起身附和!
“郑大人所言极是!”
“李家气数已尽!”
“请领议政顺应天命,登临大位!”
“朝鲜当由金氏主之!”
面对山呼海啸般的“劝进”,金自点心中狂喜,但面上却露出惶恐与坚拒之色,连连摆手:“不可!万万不可!金某何德何能,岂敢觊觎大宝?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诸位切莫再提!我等身为臣子,自当尽心竭力,辅佐君王……”
他这番虚伪的推脱,更加助长了劝进者的气焰,也让那些尚存犹豫的官员看清了风向。在“万众一心”的拥戴下,金自点“勉为其难”地不再严词拒绝,但其阴冷的目光,已然投向了景福宫中那个孤零零的年轻国王。
之前那些仍忠于王室、或在逼捐过程中表现出不满的大臣,迅速被罗织罪名,不是罢官夺职,就是流放边陲,更有甚者被直接投入大狱,秘密处决。
李淏在宫中被彻底孤立,身边尽是金自点的耳目,他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何为“孤家寡人”,无尽的后悔与恐惧吞噬着他,但为时已晚。
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在金自点的授意下,一名禁卫军将领带着数名心腹,闯入李淏寝宫。
没有审判,没有诏书,只有一根冰冷的弓弦,从背后死死勒住了这位登基未久的年轻国王的脖颈。李淏徒劳地挣扎着,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悔恨,最终气绝身亡,其状与其父李倧如出一辙。
然而,金自点的狠毒远不止于此。
为了永绝后患,他竟以已死的李淏名义,颁布诏书,称感念宗室在国难中的“支持”,欲大加封赏,将所有的李朝王族宗亲,无论远近,全部召集到景福宫。
当这些宗室,包括垂垂老者、妇孺乃至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齐聚宫中,等待着虚无的封赏时,等待他们的却是早已埋伏好的刀斧手!宫门轰然关闭,一场血腥的屠杀在曾经的王宫之内上演!
哭喊声、求饶声、利刃砍入骨肉的闷响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宫殿的玉阶丹墀。金自点下令,务必斩草除根,不留一个活口!
就连嗷嗷待哺的婴儿也未能幸免,李氏王族血脉,几乎被屠戮殆尽。
而此时的汉阳众臣,大多选择了沉默与顺从。
他们或是早已投靠金氏,或是被其残酷手段震慑,或是冷眼旁观王朝更迭的必然。
无人为枉死的君王和宗室发声,无人追究这骇人听闻的弑君灭族之罪。在权力与生存面前,忠诚与道义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景福宫的鲜血尚未干涸,金自点已然在着手准备称王。
当然他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障碍,便是大明的态度!
金自点一咬牙,派人从自己的老家安东取出了金氏一族窖藏的黄金,足足价值百万两之巨。
安东金氏数代人的积攒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当金灿灿的黄金出现在明军大营的时候,朱纯臣却犹豫了!
毕竟上次朝鲜王换人属于朝鲜宗室内斗,大明皇帝也不好说啥!
这回可是犯上作乱,改朝换代!
要是自己这个大明驻朝鲜的最高统帅没有丝毫作为,即便陛下不责罚,满朝文武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自己。
就在其犹豫之际,锦衣卫指挥使李岩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朱纯臣以为李岩是代表陛下来兴师问罪的,赶紧解释道:“李指挥使,本国公可没有收金自点的贿赂!”
李岩却对着金家的来使说道:“领议政的心意,成国公收下了;虽然朝鲜的明军不会干涉朝鲜的内政,但大明天子会如何处理,下官就不便揣测了,还请领议政尽早派人去京师面圣!”
朝鲜官员走后,朱纯臣小心问道:“李指挥使这是何意?”
李岩却说道:“陛下不是给了你三个锦囊吗?”
朱纯臣赶紧当着李岩的面打开第三个锦囊!
他小心翼翼将锦囊中的纸片展开,只见画上有一只螳螂正在树枝上对着蝉虎视眈眈,更高的树枝上,一只黄雀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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