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助兴,盛大的那达慕大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力士们在场中角力,肌肉贲张,吼声震天;骑手们骑着骏马在草原上飞驰,卷起阵阵烟尘;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远处一字排开的射箭场地。数十名科尔沁最精锐的射手,正在展示他们百步穿杨的技艺,弓弦响处,箭矢精准地命中靶心,引来围观人群的阵阵喝彩。
气氛达到了高潮。
吴克善、冰图、巴达礼三人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并肩站在王帐前的高台上,满面笑容地观看着儿郎们的英姿,对着箭术比赛指指点点,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然而,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那些原本瞄准远处箭靶的精锐射手,其中约有十余人,仿佛接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动作整齐划一地突然调转弓矢方向!他们的眼神在篝火的映照下,不再有对首领的恭敬,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嗖嗖嗖——!”
凄厉的破空声撕裂了欢乐的喧嚣!不是一支两支,而是密集的、蓄谋已久的连珠箭雨!目标直指高台上毫无防备的三位王爷!
“王爷小心!!”有忠心的护卫惊呼,但一切都太晚了。
吴克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至少四五支利箭已经深深地钉入了他的胸膛、腹部!剧痛袭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如同毒蜂般攒射而至,将他魁梧的身躯射得如同刺猬一般!他踉跄几步,重重地从高台上栽落。
几乎在同一时间,郡王冰图和亲王巴达礼也未能幸免。冰图被一箭封喉,双手捂着喷血的脖子倒下;巴达礼年事已高,更是被数箭穿透,当场毙命!
刹那间,欢乐的海洋变成了血腥的屠场!
“有刺客!”
“保护王爷!!”
“杀了他们!”
台下的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疯狂地冲向高台,也有人拔刀冲向那些叛变的弓箭手。
整个营地彻底炸开了锅,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兵器的碰撞声、垂死者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刚才还秩序井然的庆典现场,瞬间陷入了极致的混乱和恐慌。
这时突然有人高喊:“不好了,察哈尔人杀来了......”
辽阳寝殿内,红烛高烧,氤氲的暖香弥漫在空气中。
布木布泰仅着一件轻薄的纱衣,烛光透过布料,将她丰腴曼妙、起伏有致的身材勾勒得若隐若现,充满了成熟女性的诱惑。
她如同温顺的猫儿般,娇羞无限地依偎在朱由崧的怀中,吐气如兰,声音带着一丝邀功般的媚意:
“对于科尔沁献上的千里草场,陛下可还满意?”
她本以为会换来皇帝的温存赞许,甚至更多恩宠。
然而,朱由崧原本揽着她腰肢的手却微微一顿,低头看向她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锐利如刀,再无半分旖旎之情!
朱由崧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朕原先还以为,吴克善被迫献地,是迫于察哈尔八部的咄咄逼人,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看来,这精妙的‘舍地保身’之策,怕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吧?出自爱妃的手笔,对么?”
布木布泰心中猛地一沉,脸上的娇羞瞬间凝固,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朱由崧轻轻推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森然:“大明祖训,后宫不得干政!想做朕的女人,就该明白自己的本分!玩弄心机,插手朝局……朕能给你一切,也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最后五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布木布泰的心房。
她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云鬓散乱,仰起苍白绝美的脸,泪眼婆娑地哀求:“陛下息怒,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只是一时糊涂,想为陛下分忧……恳请陛下念在臣妾初犯,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吧!”
她深知,一旦失去皇帝的宠爱和庇护,她这个亡国太后、前朝余孽,将面临何等凄惨的下场。
朱由崧冷漠地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太晚了。”
这三个字,如同死刑判决,让布木布泰瞬间心如死灰,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她万没想到,自己苦心谋划,本想进一步巩固地位,却竟招致如此迅速的毁灭性打击。这位年轻皇帝的绝情和敏锐,远超她的想象。
她匍匐向前,抓住朱由崧的袍角,做最后的卑微乞求:“陛下……陛下!臣妾真的知错了!求您,求您再给一次机会……”
朱由崧俯视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帝王的冷酷算计:“机会?”
“爱妃,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一个失去了科尔沁蒙古作为依靠的布木布泰,对朕而言,还有什么价值,值得朕将你留在后宫之中?”
布木布泰猛地抬头,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陛下!难道您容不下科尔沁了?”
朱由崧再次缓缓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并非朕容不下科尔沁!实在是爱妃你低估了察哈尔八部的贪婪,又高估了大明对他们的震慑。”
他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看透远方草原的暗流汹涌:“你以为他们表面的恭顺,就是赤胆忠心吗?藏在羊皮下的,往往是饿狼的獠牙。你献上别人的草场,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这正加速了科尔沁的危机......”
朱由崧将锦衣卫送上的密报丢给了布木布泰。
这份奏报彻底粉碎了布木布泰所有的幻想和指望。
她瘫软在地,明白了自己不仅算计落空,更是亲手将自己的哥哥以及母族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烛光映照下,她那张曾经倾国倾城的脸上,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死寂,这一刻她只觉得浑身坠入冰窟,悔恨的泪水从脸颊落下!
忽然,背传来一股暖流!
朱由崧将一件披风裹在了她的背上,在其耳畔轻声说道:朕已令李定国出兵了,希望能为科尔沁保留一些火种!记住在朕的身边只需要做一个纯粹的女人,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若是再有下次,倒霉的可就不光是科尔沁了,五台山下没准会多一具小沙弥的尸体!”
劫后余生的布木布泰喜极而泣,轻声说道:“伺候陛下是臣妾此生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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