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完我那个狗奴才,安敢如此?”
在代善眼中,宁完我甚至是太后布木布泰的死活根本就无足轻重,但是福临作为大清皇帝是万万不能落到明军手里!
他发出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咆哮:“快!集结所有还能动的人马!巴牙喇护军!镶黄旗!正红旗!跟本王来!务必要将皇上抢回来!绝不能让他落入明军之手!快!!”
代善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防守内城了,皇帝的安全高于一切。
他亲自率领着身边最后一批也是最精锐的镶黄旗巴牙喇护军和正红旗残部,如同疯了一般朝着太后可能逃离的城门方向冲去。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带人冲到那处城门附近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胆俱裂——城门已然洞开!而更致命的是,明军的主力部队,已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顺着这个缺口汹涌地杀入了内城!
火光冲天,杀声震耳欲聋。
明军的旗帜在内城的街道上飘扬,与仓促迎战的零星清军爆发着激烈的战斗。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代善一眼就看到了那支正被明军层层保护起来、试图向后转移的小队伍,被几个太监和宫女簇拥着的布木布泰和小皇帝福临!旁边还有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宁完我!
而几乎同时,明军也发现了代善这支试图反冲的精锐清军!
“代善老贼在那儿,随我斩了他!”明军将领高喊。
“杀!抢回皇上!”代善双目赤红,根本不管双方兵力悬殊,挥刀直指前方。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代善亲率巴牙喇护军,发起了决死的冲锋,试图撕开明军的保护圈。这些满洲最后的精锐,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悍不畏死,一时间竟将明军的阵线冲得动摇。
而明军则寸步不让,李定国麾下的精锐步兵立刻结阵死守,长枪如林,火铳齐射,死死挡住清军的冲击。双方士兵在这狭窄的区域内拥挤厮杀,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异常残酷。刀剑砍卷刃了,就用拳头、用牙齿,用一切可能的方式攻击对方。
代善挥舞着战刀,如同疯魔,接连砍翻两名明军士卒,试图靠近福临的銮驾,却被密集的长枪阵逼退。他身边的巴牙喇护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人数迅速减少。
宁完我吓得魂飞魄散,紧紧躲在明军身后。布木布泰则面色惨白,紧紧捂住福临的眼睛,不敢让他看这血腥的场面,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悔意。
最终,明军在兵力上和气势上占据了绝对优势。
代善身边的精锐越打越少,他自己也身披数创,鲜血染红了战袍。眼看突破无望,皇帝的身影在明军的重重护卫下越来越远,代善发出了一声绝望而不甘的怒吼,最终被亲兵拼死拖着,向燃烧的宫殿深处退去……
正当明军清理战场,巩固对内城控制之时,
宁完我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冠,快步走到李定国和孙传庭面前,脸上那副谄媚惶恐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与精干。
他压低了声音却清晰地说道:“大明锦衣卫指挥佥事宁完我,参见破虏伯、孙督师!下官幸不辱命,已将伪清太后布木布泰及伪帝福临带出,听候二位大人发落!”
孙传庭和李定国闻言,先是猛地一怔,脸上露出极度惊讶的神色,但随即迅速释然,许多之前的疑团瞬间豁然开朗。
孙传庭抚须叹道:“原来如此!本督就说,为何宁佥事之前定要行那扣押家眷、激反孔有德的绝户之计!若非如此,孔有德岂会恨意滔天,拼死登城,吸引建虏主力,我等又焉能如此顺利攻破这盛京坚城?宁佥事深谋远虑,甘冒奇险,此番立下擎天之功,陛
李定国也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敬佩:“宁佥事身在曹营心在汉,忍辱负重,实乃我大明忠臣楷模!辛苦了!”
宁完我连忙谦逊地低头:“二位谬赞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不敢言功。如今盛京虽破,然多尔衮麾下两白旗主力犹存,不日必将疯狂回师。下官身份尚未暴露,还需尽快设法回到多尔衮身边,以为朝廷继续效力,传递情报。此处不便久留,下官先行告辞!”
李定国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尤其是绝不能让他被此刻恨意冲天的孔有德撞见。他立刻对身边的刘文秀吩咐道:“二哥,你亲自挑选一队绝对可靠的亲兵,护送宁佥事从西面秘密出营,务必避开所有耳目,尤其是汉军旗的活动区域,确保宁佥事安全离去!”
“末将领命!”刘文秀抱拳,立刻带人护着宁完我匆匆离去。
这一幕,尤其是宁完我身份的陡然转变和迅速离去,全都落在了被明军看管在一旁的布木布泰眼中。她原本还强作镇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头至尾都被算计得死死的!所谓的生路,不过是别人计划的一部分,自己只是对方立功的筹码!
她再也忍不住,带着一丝最后的侥幸和惊慌,冲着宁完我离去的方向颤声喊道:“宁……宁大学士!你答应哀家之事,可还作数?”
孙传庭转过身,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代替已经离开的宁完我回答道:“太后娘娘放心。我大明乃天朝上国,行事自有法度气量。本帅以三边总督的名义,保证你与福临此刻的人身安全,不会将你们交给愤怒的将士处置。但你们的身份特殊,最终该如何处置,非本帅所能决断,需由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