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还在正阳门城楼上指点江山,谈笑风生!
没想到马士英的人马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控制南京了!
户部尚书侯恂在家丁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走上了城楼!
“启禀陛下,凤阳军强行接管了户部的粮仓银库......”
很快兵部侍郎也哭诉道:“马士英的人马强行接管了兵部武库!”
“启禀陛下,朝阳门同太平门被凤阳军接管!”
“启禀陛下,马总督带人接管了皇宫的防卫......”
此刻朱由榔即便再不更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瞿阁老,你到底调集了多少凤阳军入京?”
侯恂的质问打破了僵局!
瞿式耜有些哆嗦的说道:“本阁让马士英率一万凤阳军入城控制局面!”
侯恂说道:“依老夫看入城的凤阳军最少也有三万人!”
朱由榔立刻惊呼道:“三万人,难道马士英连凤阳都不要了吗?”
瞿式耜如今已经是汗如雨下,他连忙说道:“陛下勿惊,也许其中有误会!”
很快浑身是血的洪大志便跑了过来:“启禀陛下,瞿阁老,马士英的凤阳军强行接管了魏国公府,并释放了人犯;不仅如此,其还声称要替魏国公徐弘基伸冤!”
“什么?”
瞿式耜很快就明白了,马士英这是要当董卓啊!
他这回引狼入室,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就在此时,城下忽闻厮杀之声!
不一会的功夫,只见马士英率领大批凤阳军杀到城上!
“大胆马士英,居然敢在朕的面前动刀兵,你究竟意欲何为?”
侯恂同瞿式耜二人,都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似懦弱的陛下,居然不惧刀兵,直接呵斥马士英!
瞿式耜更是对其发出了赞许的眼神。
马士英则是用自己官袍擦拭了一下那把还带着血渍佩刀!
然后笑着说道:“陛下明鉴,微臣本次是奉命进京平乱的!”
朱由榔不卑不亢的说道:“魏国公徐弘基欲行刺于朕,已经伏诛,马卿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马士英则是冷笑道:“魏国公为了弘光朝廷殚精竭虑,一心扶持陛下登基,又怎么可能会谋逆作乱?”
然后拔出佩刀,指向一旁的瞿式耜:“给本督拿下叛逆瞿式耜!”
数十名凤阳兵如狼似虎地扑来,瞬间将瞿式耜按跪在地。
他挣扎着抬头:“马...马士英!你疯了不成?!”
“疯的是阁老您啊。”
马士英弯腰轻拍他的脸,“弑杀魏国公,妄图挟天子以令诸侯,你敢说自己没疯?”
“瞿阁老忠君爱国,怎么会是叛逆,马总督是不是弄错了?”
见到凤阳军直接擒下瞿式耜,朱由榔的气势上立马弱了几分!
这一细微的变化很快就被马士英给捕捉到了!
他笑着说道:“但凡奸佞自然是要蒙蔽圣听的,瞿式耜为了一己私欲,陷害魏国公,使得国失一柱!陛下切莫被其蒙蔽,不信可以问侯尚书!”
此时侯恂的表情极为尴尬,朱由榔、马士英、瞿式耜三人都望着他!
很显然马士英这是要自己站队,这种时候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全是瞿式耜自己咎由自取!
只见他微微鞠躬道:“启禀陛下,瞿式耜谋逆犯上,陷害魏国公,陛下切勿被其蒙蔽!”
不久之后,朱由榔就被马士英的凤阳军“护送”下回到了皇宫之中。
龙案上已铺好明黄绢帛。马士英握着皇帝的手蘸满朱砂,冰凉的笔杆塞进他颤抖的掌心。
“陛下,该处理'逆党瞿式耜'了。“
马士英俯身耳语,口中蒜臭喷在他的耳廓!
朱由榔突然剧烈干呕,朱砂滴在绢上如斑斑血泪。
当他被迫写下“着马士英即日入阁辅政“时,窗外传来瞿式耜凄厉的嘶吼:“臣死不足惜!陛下不可啊!“
很快声音戛然而止。
马士英满意地收起圣旨:“将逆党下狱,陛下累了,送驾回宫。“
朱由榔之前有多么意气奋发,现在就有多失魂落魄!
原本他还想从美艳的冯昭仪处寻求慰藉!
却不料,那些美艳的宫女早已销声匿迹!
这时传来了司礼监秉笔卢九德那尖锐的声音:“马首辅有令:如今北军大军压境,全国上下应当同仇敌忾,共同抗敌!陛下身为九五至尊,当为天下表率!”
“故而不得铺张浪费,陛下每日的花销不得超过白银50两,没有重大事件不得踏出乾清宫半步!”
然后有拍了拍手,今后就有他们几个伺候陛下吧!
朱由榔抬头一看,只见四个五六十岁头发白的嬷嬷以及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出现在了眼前!
这时,徐弘基临时前说的那些话在他的耳边萦绕!
“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你一定会后悔杀我的?”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南京时,马士英正对着铜镜试穿自己崭新的官袍。
镜中人突然轻笑:“传令,追封魏国公为忠武郡王,被瞿式耜打击的原魏国公一党全部官复原职。”
瞿式耜在狱中听到消息时,正用碎碗片刮削墙壁。血淋淋的刻痕组成绝命诗最后两句:
“劝君莫效覆巢计,自有黄雀啄眼来。”
很快碎碗片割破了他的手腕......
“报!”
亲兵跪地:“瞿式耜在诏狱自杀未遂!”
马士英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玉如意:“治好他,本阁要他在三司会审时——亲口认下所有罪状。”
这个清晨,无数官员发现家门口站着凤阳口音的卫兵,美其名曰“保护徐公旧僚”。
很快那些失去了靠山的官员、商人全都投靠到了马士英的麾下,使其迅速控制了整个南京城!
阮大铖在向马士英献上了白银三十万两之后,更是被任命为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一跃成为了朝廷次辅!
正当马士英意气奋发,召开朝会之时!
突然传来前线急报:“敌山东巡抚陈永福率军南渡淮河,攻克了中都凤阳!”
此刻满朝文武皆大惊失色!
凤阳不仅是大明的中都,更是马士英的老巢!
凤阳一失,北军的兵锋便可突破淮河,直逼扬州,距离南京就剩一江之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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