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没想到居然这般顺利，李定国等人不仅拿下了靖边堡，还一举降服了猛如虎同宁夏镇。
随着猛如虎的归降，孙传庭的三边之中，仅剩甘肃镇尚未归附！
不过甘肃距离比较遥远，朱由崧还是决定先去延安拿下孙传庭！
看着身材魁梧的猛如虎，朱由崧说道：“听闻猛总兵前不久刚击溃了土默特部的进犯，卿镇守宁夏有功，着加封后军都督府右都督，其子荫锦衣卫百户！”
猛如虎赶紧说道：“末将叩谢陛下隆恩！”
延安城下，李来亨的三万大军如铁桶般合围。
神机卫的佛郎机火炮同红夷大炮日夜轰鸣，将城墙轰出数道缺口，但明军却始终没有发起过一次正式的攻城！
城头守军眼睁睁看着明军在城外挖掘壕沟、架设拒马，他们却连却连一支箭都不敢射出。
明军的掣电铳射程实在太远，一旦有任何轻举妄动，他们必然会被明军射杀。
孙传庭身披铁甲，指节在城墙砖石上叩出血痕。
明军不发起攻城，他精心准备的万人敌、铁蒺藜，以及各种礌石滚木全都成了摆设！
他咬牙切齿说道：“李来亨这厮，竟不上钩？”
明军围而不攻，所扎的营寨又颇为坚固，出城袭营定然是不会成功的，此时孙传庭则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总兵猛如虎的援军身上了！
就在此时城上一阵骚动，很快就演变成了阵阵欢呼！
一个士兵激动的说道：“是猛总兵到了！”
孙传庭向着远方望去，西北方尘烟骤起，果然一面“猛”字大旗迎风招展！
可转眼间，欢呼凝固在喉咙里！
猛如虎的骑兵后方，赫然是明军的玄甲铁骑！
“难道猛总兵已经投降明军了？”
更让人感到窒息的是那面明黄色的“御驾亲征”大旗下，朱由崧竟亲临阵前，金甲在夕阳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明军使者单骑至城下，声音清晰可闻：
“陛下有旨！榆林王正志、宁夏猛如虎俱已归顺。孙督师若开城献降，仍以三边总督之位相待！“
孙传庭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猛地抽出崇祯御赐的尚方剑：“本督受先帝托付，岂能......“
“督师！“
亲兵突然惊呼。只见城下明军阵中，延遂巡抚王正志在朱由崧身旁，猛如虎更是亲自为朱由崧牵马。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守军最后的斗志，宁夏同榆林真的已经丢了！
恐慌的情绪很快就在守军蔓延开来。
“火炮手！“孙传庭一把揪住身旁士卒，“瞄准龙旗，给本督轰！“
炮手吓得跪倒在地：“那可是陛下啊...“
“废物！“孙传庭夺过火把，一脚踹开颤抖的炮手。他亲手调整炮口，火星溅在铁甲上滋滋作响。“装弹！“他狰狞的面容在火光中如同恶鬼。
“轰——！“
炮弹呼啸着落在御驾两百步开外，只是溅起了些许尘土。
朱由崧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个距离，他早就算准城上的火炮是不可能打到的。
明军使者的声音在硝烟中格外清晰：“陛下有旨：孙督师鸣炮相迎，朕心甚慰！再予一个时辰斟酌，望卿以苍生为念，勿再使明军自相残杀！“
城头守军闻言哗然。
老兵们面面相觑，有的年轻士卒更是直接扔下兵器！
“听见没？陛下说孙督师刚才是在'鸣炮庆贺'！“
“连王巡抚、猛总兵都降了，咱们还拼什么命？“
窃窃私语如瘟疫般蔓延。有人偷偷解开了甲胄系带，有人已经开始往城门方向挪动。
孙传庭踉跄后退两步，铁甲撞在箭垛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他太熟悉这种氛围了。
朱由崧真是好手段，如今自己已经被其道德绑架，变成了明军内斗的罪魁祸首！
军心已乱，再做挣扎也是徒劳。
他猛地抽出尚方宝剑，剑锋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这还是那个果决的自己吗？
“先帝，臣这就来见您！“
寒光划过脖颈的瞬间，亲兵统领飞扑而上。
“督师不可啊！“
就在孙传庭自寻短见之时！
“轰隆！“
北门吊桥落下的巨响传来。
不知是谁带的头，守军如潮水般涌下城墙，争相去迎王师。
“砰、砰、砰......”
火铳射出的铅弹在他们脚下响起，吓的众人纷纷止步！
“陛下有旨，只接受孙督师的归降，不接受尔等私自投降！”
守军们呆立原地，脚下是被铅弹激起的尘土。
他们望着远处严阵以待的明军铁骑，又回头望向残破的城楼，一时进退两难。
“陛下......竟不要我们？“
一名老兵喃喃道，手中的长枪“当啷“一声落地。
使者叹了口气，声音提高了几分：“陛下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你们若想活命，就去求孙督师亲自开城！“
人群骚动起来。
“对、对！去找孙督师！“
“督师若肯降，咱们就能活！“
守军们如梦初醒，纷纷转身，朝着城楼涌去。
此刻，孙传庭已换上正二品文官袍服，头戴乌纱，腰间却仍悬着那柄尚方宝剑。他站在城楼高处，冷眼看着蜂拥而至的士卒。
“督师！“
一名千总跪地叩首，“弟兄们不想再打了，求您带我们......归顺朝廷吧！“
“求督师开恩！“
“督师，陛下说了，只要您降了，咱们都能活命！“
孙传庭沉默良久，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而惶恐的脸。这些曾随他南征北战的将士，此刻眼中只剩求生之念。
他缓缓闭目，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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