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闯营中人跟随朱由崧靖难也算是成功名就了，李过虽然没有赶上靖难这波好机会，不过以陛下的雄心壮志是不可能只守着大明两京十三省的，以后立功封爵的机会有的是!
此战降者众多，足有两三万人，不过大多都是临时招募的青壮，将其中的数千人征召后，其余人等皆被放归故里！
衡王朱由棷看着这群曾经的“贼寇”心里不是滋味。
便说道：“经此一役，山东虽然大定，但是李自成依然逃脱在外。此贼数度死灰复燃，实乃朝廷的心腹大患。所谓除贼务尽。本王这就带兵继续追剿！”
对于李自成，朱由崧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
但从他让李岩公开拨乱反正来看，大家都很清楚一个事实，这位李闯王已经对陛下没有用处了。
虽然陛下没有明说，但是为人臣者，自然要为君分忧，宋献策知道李自成必须得死！
如今衡王愿意出面当这个“恶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宋献策拱手说道：“衡王殿下若能替朝廷剪除闯贼，实乃天下幸事，本国师祝您马到成功！”
牛存孝带兵对着陈盛等人穷追不舍，一直从山东兖州府追到了徐州！
陈盛伏在马背上，胸前的箭伤随着颠簸不断渗血。身后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身旁的亲信一个接一个栽落马下。当沛县界碑映入眼帘时，他身边仅剩二十余骑。
“将军，前面有兵马！“亲兵突然嘶声喊道。
陈盛眯起昏花的眼睛，官道尽头黑压压的军队列阵如墙。当先一将骑着匹杂色花马，铁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是...是国公爷的人！“
陈盛干裂的嘴唇颤抖着，突然狂笑起来：“天不亡我，是刘总兵的旗号！“
他拼命踢打马腹，残存的部下也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嚎叫。三十丈、二十丈......陈盛甚至已经看清刘良佐铁盔下的鹰钩鼻。
“刘将军！下官是.....“
“举铳。“刘良佐冷冰冰地打断了他。
陈盛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看见数百支火铳从军阵中伸出，黑洞洞的铳口在暮色中如同死神的眼睛。
“砰——！“
白烟腾起的瞬间，陈盛下意识抬手遮挡。铅子穿透手掌，打碎了他的颧骨。
更多弹丸钻进他的胸膛、腹部，将那句未说完的“国公爷“永远堵在了喉间。
他栽下马时，眼睛瞪得极大。血沫从嘴角涌出，手指还在不甘心地抓挠泥土！至死都想不通，为何会被自己人灭口。
烟尘散去后，牛存孝率追兵赶到，只看到满地血肉模糊的尸体。
刘良佐正用靴尖翻检陈盛的面容，见有人来，懒洋洋地拱手：“本镇奉史阁部之命镇守要道，这些贼寇...“
“为何不留活口！“牛存孝质问道。
花马上的总兵冷笑挣脱：“怎么？本镇杀贼还要向尔等交代？“
他忽然压低声音：“贼寇本镇已经替尔等击杀，这个功劳就不同你们争了！“
当牛存孝拎着陈盛首级回营时，那颗头颅的眼睛仍圆睁着，仿佛还在质问苍天。血滴一路蜿蜒，像道永远擦不干净的红线。
得知陈盛被灭口后，李来亨极为恼怒：“这个老阴逼出手倒是快！他以为人死了就没事，本帅这就以追查李自成的借口领兵南下，到时候看他如何应付？”
一旁的宋献策淡淡说道：“本次陛下令你南下乃是对付鲁王同李自成，并没有南下南直隶的打算！”
李来亨依旧怒气难消：“此贼公然勾结李自成，侵吞漕粮，扶植鲁王造反，他才是幕后的真正黑手，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
宋献策微微一笑：“敢从陛下手中夺银子的，岂能轻易放过？不过此时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李来亨接旨：平定鲁王后，立即轻装简行，不打旗号，十日之内赶赴潼关！”
李来亨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激动的说道：“秘密赶赴潼关，陛下这是要对孙传庭出手了啊？”
宋献策微微点头：“孙传庭倚老卖老，此前更是狂妄的向朝廷叫嚣。当初陛下即将登基，自然是无法同其计较，又岂会一直受其摆布？”
“许久不见长风大哥同顾军师了！”李来亨兴奋的说道！
顾长风才是陛下最信任的将领，若非是其率领铁甲卫血战凤翔，挡住了秦良玉的白杆兵同猛如虎的边军，又岂会错过“靖难之役”？
陛下绝非不念旧情之人，若自己所料不差，陛下一定借着西征的机会对当初留守洛阳陕西的顾长风、陈永福、顾君恩等人大肆提拔封赏！
就在李来亨，秘密率军出发之际。
衡王朱由棷传来了一个惊天消息：“李自成率部攻打曲阜，声称要毁掉“三孔圣地”！”
残阳如血，映照着曲阜古城斑驳的城墙。
李自成带着数百残兵败将仓皇逃至曲阜，这位曾经席卷天下的“闯王“此刻甲胄残破，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曲阜知满头大汗，硬着头皮喊道：“什么风把李闯王吹到曲阜来了！”
李自成说道：“你一个小小的知县，不配同孤对话，衍圣公何在！故人来访，怎不出迎？”
此时的衍圣公孔胤植就在城楼之上，李自成的话惊的他吓出了一声冷汗！
堂堂衍圣公，居然同闯贼李自成是故人？
这话要是传到了陛下耳朵里，搞不好孔家要大难临头的。
他只能探出身来，说道：“老朽孔胤植，同李闯王素未谋面，何来的故人之说？”
李自成笑着说道：“你我虽未谋面，但神交已久，这些日子若非是孔府的接济，李某岂能东山再起？”
李自成的话，羞的孔胤植老脸一红：“闯王休要胡说，老朽合适接济过贼寇？”
李自成笑了笑，说道：“过去的事我们暂且不论，今日本王落难，衍圣公难道不表示表示？”
孔胤植见李自成麾下人马不多，孔家在曲阜经营多年，光是孔氏族人便有数万之众，城内家丁青壮不少！
他硬气的说道：“我衍圣公府岂能同贼寇为伍，孔家不会做出这等资贼之举！”
李自成脸色突变，恶狠狠地说道：“孤听闻。孔府、孔庙、孔林被称为‘三孔圣地’。这孔林可是在曲阜城外，你猜孤会不会挖了孔林，让你孔家的历代先祖曝尸荒野？”
孔林在曲阜城北，相当于是孔家的私陵，其不但埋葬了孔家先祖，还有不少文人墨客留下的碑文！
听闻李自成要毁孔林吗，孔胤植当场就急了！
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求饶！
只得继续说道：“孔林乃是天下瑰宝，你若敢毁坏，定然遭到千夫所指，遗臭万年！”
李自成笑道：“老子连凤阳的皇陵都敢毁，还在乎你一个区区孔林？”
听到这话后，孔胤植急火攻心，直接一个踉跄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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