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尽头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几只乌鸦落在枪尖上,歪头打量着这个满身是血的少年将军。
“收兵。”
他甩了甩枪上的血珠,轻声道:“去陕州。”
此时的陕州城上已经是一片狼藉,神机卫的佛郎机火炮对着城头足足狂轰了3天!
“白将军快看!”
白文选扶着冰冷的城垛,死死盯着城下那面残破的旗帜!
张可望的将旗被长矛刺穿,斜插在一辆破败的辎重车上,染血的旗面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垂死者的最后挣扎。
更令人胆寒的是,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明军将战死的献军尸骸层层堆叠,筑成一座巨大的京观。冻僵的肢体扭曲交叠,空洞的眼眶望向城头,仿佛在无声控诉。几个首级被特意摆在最顶端,其中一颗——白文选认得,是张可望的副将,那张狰狞的脸上还凝固着死前的恐惧。
“混账!”副将一拳砸在城砖上,指节迸出血珠,“明狗欺人太甚!将军,让末将带兵杀出去,剁了这群畜生!”
白文选沉默不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何尝不想出城血战?但理智告诉他,这是陷阱!
城下忽然响起整齐的呐喊:
“张可望全军覆没!”
“献贼大势已去!”
“开城投降者免死!”
声音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震得城墙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守军士兵面面相觑,握刀的手开始发抖。
“放箭!放箭!”副将歇斯底里地吼叫。
稀稀拉拉的箭矢飞出城垛,却连明军的阵线都没碰到就无力坠地。
当夜,陕州南门悄然骚动。
数十名献军士卒缒城而下,跪在明军阵前乞降。白文选亲手射杀了两个逃兵,却止不住越来越多的士兵翻墙逃亡。
黎明时分,明军的总攻开始了。
火炮轰开摇摇欲坠的城门,铁甲卫踏着整齐的步伐涌入街道。守军早已丧失斗志,有人丢下武器钻进水沟,有人跪在街边磕头如捣蒜。
白文选带着亲兵死守府库,最终被李来亨一枪挑飞头盔。他望着四周跪满一地的部下,惨笑着横刀自刎。
刀锋刚触及咽喉,明军的火铳已打断他的右臂。
“绑了!”顾长风一脚踩住白文选的脊背!
很快被绑成粽子的白文选就被押到了朱由崧面前。
“听说你亲手砍下了唐王的手臂?”
面对朱由崧的质问,白文选哈哈大笑:“老子还吃了他的肉,你们老朱家的藩王就是应该千刀万剐!”
朱由崧直接挥了挥手!
“拖下去,五马分尸!”
“陕州的降卒甄别一下,杀人无数的献军老卒处死,其余发配到偃师,交给陈新甲进行劳动改造!”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
张献忠的大营内,篝火微弱,士卒们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远处明军营地的肉香随风飘来,引得饥肠辘辘的献军士卒不住地吞咽口水。
“又跑了三个!”亲兵低声禀报:“是罗汝才的旧部……”
张献忠独自阴沉,手中的刀柄被他捏得咯咯作响。自陕州失守,粮道断绝,军心已然溃散。短短数日,投降明军的士卒已逾万人,甚至有人为了半碗马肉汤,甘愿当明军的向导!
张献忠很清楚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即便是明军不来进攻,他们最多也就还能支撑十来天!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投降贺人龙,要么投降朱由崧!
可自己之前已经诈降过一次了,在崇祯那里肯定属于“失信”人员!
以贺人龙同孙传庭的秉性一定是将自己装进囚车,押解京师。自己杀了老朱家两个藩王,少不了一个被凌迟的下场!
至于朱由崧,他应该只想吞并自己的人马,也不会留着自己......
当然了,其实还有一条路,他呆呆望着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宝刀?
“天要亡我?!”
他猛地拔出佩刀,寒光映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父帅!”张可望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厉声道:“还没到绝路,万万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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