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取得大捷的消息传遍了京师,吴襄府邸门前车马如龙,贺客络绎不绝。
自吴三桂乳峰山大捷的消息传来,朝中勋贵、六部官员、京中将领纷纷登门,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堆满了前厅。
“吴老将军,令郎真乃国之柱石啊!”
“吴总兵年少有为,将来必是朝廷栋梁!”
吴襄捋须微笑,一一回礼,心中却隐隐不安,恩宠太盛,未必是福。
忽听门外一阵骚动,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之心手持黄绢圣旨,尖声宣道:“宁远总兵吴三桂忠勇卫国,朕心甚慰。特赐潇湘馆陈圆圆为侧室,以彰其功!”
满堂哗然!
这时众人才想起,当初陈圆圆选花魁筹军饷之时,吴三桂可是豪掷了五万两白银。
众人纷纷祝贺,唯有国丈周奎哭丧着一个脸。
“这陈圆圆可是潇湘馆的头牌,陛下赐婚,老夫总不能去讨要卖身钱吧?这下潇湘馆的生意可要一落千丈了。”
朱由崧暗自摇头,人家陈圆圆当初来潇湘馆的时候,你周奎也没花银子。
于是便凑到周奎身旁耳语了几句。
周奎立刻变得喜笑颜开,高声说道:“诸位我潇湘馆为了庆祝圆圆姑娘出嫁,即日起停业装修一个月;之后改名‘天上人间’,到时候有从江南物色的极品‘瘦马’同‘兔儿爷’。开业当天五折酬宾,还望诸位捧场!”
“天上人间,这名字好,周皇亲放心,我等一定前往捧场!”
之后朱由崧又让刘长生以潇湘馆是陈圆圆娘家人的借口,置办了豪华的嫁妆以及陪嫁的丫鬟。
吴襄原本只想低调的将陈圆圆接进吴府,没想到居然收到了一份豪华的嫁妆的礼单,各种金银珠宝以及绫罗绸缎居然不下万两。
他能从一个马贩子,变成辽东的将门,大明的总兵官,对于人情世故自然是了如指掌!
国丈周奎拿不出这么大的手笔,于是便主动邀约了潇湘馆的幕后老板。
“梁王殿下如此厚赠,不知道老夫能帮上您什么忙?”
朱由崧笑着说道:“不瞒吴总兵,本王应该很快就要去增援辽东了,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知道吴总兵在天津卫有前往辽东的商船队,不知能否帮本王运输一些物资。”
吴襄满是诧异,明军刚刚报捷,为何梁王笃定自己会去辽东,难道说明军将会大败,可是自己一点也没有收到前线的消息?
看着对方吃惊的样子,朱由崧说道:“吴总兵也是在辽东同鞑子血战多年的宿将了,总不会像陛下那般天真以为我大明军队可以同鞑子野战争锋?”
吴襄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若是大明军队都如梁王麾下那般精锐,没准有一战之力!”
“即便我军野战不行,可是洪督师长于兵事,我明军兵力占优,也未必会败吧?”
朱由崧说道:“我明军正面兵力强大,鞑子的确是不敢硬打,可是一旦他们用大量骑兵进行穿插,断我粮道;再利用壕沟将我松山、杏山等地割断,我军将如何应对?”
吴襄闻之漠然,抱拳说道:“数月前多亏了梁王殿下的提醒,锦州的才提前准备了大量的粮食火器。如今辽东局势危急,还请梁王殿下务必要搭救小儿三桂同祖大寿!”
当晚,新任兵部尚书张国维手持辽东急报,雨水顺着蓑衣滴落在文化殿的地砖上。
他观望了一下四周,最终转向身旁的周延儒,低声道:“周阁老,辽东的败报到了,宣府总兵杨国柱战死,西石门兵败,我军折损三千余人......”
周延儒面色一沉,指尖掐进掌心。
“吴三桂的封赏刚刚颁下,陛下龙颜大悦,此时若报此噩耗……”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