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雷霆手段惩治了周王,罢免了薛国观,但是朱由检明白朝廷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如果朝廷不能迅速平定流寇作乱,非但不能让众藩王臣服,反而会引起他们更大的反弹!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清冽的琵琶声。
“何人奏乐?”崇祯抬头,嗓音沙哑。
司礼监秉笔承恩躬身道:“皇爷难道忘了,左都督田弘遇为陛下敬献了一名江南美女......”
崇祯摇了摇头:“如今国事艰难,朕哪里还有心情邂逅啥美女,让她出宫去吧!”
王承恩连忙说道:“老奴看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甚是疲惫,不如就让此女为陛下弹奏一曲,解解乏吧!”
珠帘轻挑,一袭素衣的陈沅怀抱琵琶,盈盈下拜。
崇祯抬眼望去,只见她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横波,唇间一点朱砂,衬得肌肤胜雪。那一瞬,他竟恍惚以为画中仙娥临凡。
“民女陈沅,叩见皇上。”她声音清泠,如珠落玉盘。
崇祯微微动容,但听闻王承恩低声提醒“此女乃苏州歌伎”时,脸色骤然一沉:“左都督竟敢以娼优污朕耳目?”
陈沅却不慌不忙,轻拨琴弦:“陛下为国事劳神,请容民女献丑一曲,暂解圣虑。”
未等崇祯回应,她已转轴拨弦。初时如江南烟雨,缠绵悱恻;忽而变调,竟成塞外金戈,铁马冰河入梦来!
崇祯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这琵琶声里,竟有他少年时在信王府听过的《十面埋伏》之韵。一曲终了,他下意识抚掌,又猛然惊醒,硬生生收回手:“你倒是技艺不凡。”
“王承恩,发赏!”
接过了五两银子后,陈沅莞尔一笑!
“怎么,嫌少?”崇祯有些不悦的问道。
陈沅放下琵琶,忽然伏地:“陛下,民女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崇祯挑眉:“讲。”
“民女在江南时,见文人墨客为博花魁一笑,动辄掷金千两。”
她抬眼,眸光坚定:“民女听周皇后说如今朝廷入不敷出,若陛下允准,民女愿以‘夺取京师花魁’为名,募集京师富户之财,充作军饷!”
殿中骤然死寂。
崇祯勃然变色:“荒唐!朕岂能……”
“陛下!”周皇后突然从屏风后转出,竟是眼眶微红,“此女心怀家国,臣妾以为……当试!”
“不成!”崇祯坚定的说道。
“朕当初勒令朝中百官捐银,只募得了区区几千两之数,朕不能为了这点银子贻笑大方!”
陈沅说道:“若是不能募得超过五万两白银,民女宁愿以死谢罪!”
见这个小女子如此坚定,崇祯最终还是松口了:“朕听闻嘉定伯周奎生财有道,盘下了潇湘馆,就让他帮着张罗此事吧!”
周皇后赶紧说道:“谢过陛下!”
很快,陈沅便在锦衣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嘉定伯府。
周奎也被陈沅的绝世容颜所惊到了。
竟脱口而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一旁的刘长生笑着说道:“陈姑娘这次可是以花魁的身份,奉旨募捐!嘉定伯难道也要一掷千金?”
周奎叹息了一声:“这美女虽好,本伯爷还是更喜欢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