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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命主之争,她不玩了!(1 / 2)

洞外阴云压得极低,山风卷着枯叶撞在青石门上,发出沙沙的刮擦声。

苏婉儿的裙裾在风里翻卷如墨浪,她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细缝,黑紫色的雾气从缝里钻出来,裹住她的绣鞋——那是命契之力在暴走。

\"小燠,你可知命契成型时,你的魂魄会被烙上'钥匙'的印记?\"她指尖漫不经心绕着发梢,眼尾却吊得极尖,\"到那时,上至三十三重天,下至九幽黄泉,所有想打开那扇门的人,都会像饿狼扑食般撕了你。\"

安燠倚在程砚身侧,耳尖被他身上的桂花蜜味熏得发痒。

她垂眸望着自己交叠的手,指节在袖底微微蜷起——这是她前世被闺蜜推下悬崖时的习惯性动作,可此刻掌心触到的不是崖边碎石,而是程砚悄悄塞进来的半块桂花糕。

\"苏姐姐。\"她忽然抬眼笑了,梨涡在暮色里若隐若现,\"你说这些的时候,像极了我前世房东催房租。\"

程砚的熊耳在发间抖了抖——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他握着钉耙的手心里全是汗,指节却绷得发白,把安燠往身后又拢了拢:\"夫人说不玩,就是不玩。\"

苏婉儿的脚步顿住,眼尾的朱砂痣跟着颤了颤。

她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像碎冰撞在瓷碗上:\"你当这是过家家?老参,你看看你选的好苗子!\"

老参的身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化。

他盘在石台上的参须褪成半透明的银线,原本红润的脸像被抽干了血色,可那双眼睛还亮着,亮得灼人:\"小燠...你当真要弃了命书官的传承?九幽之门若开,这方天地...\"

\"不是弃。\"安燠往前走了半步,程砚的钉耙立刻跟着她的脚步移动半寸。

她伸手接住老参飘起来的蓝花——那是他消散前最后凝结的灵体,\"是你们弄错了。命主不该是某个人的私产,更不该用别人的命去填门。\"

老参的嘴角动了动,像要说什么,却被一阵阴风吹散了半张脸。

他最后看安燠的眼神突然软下来,像极了她小时候在青丘见过的老狐仙,明明气若游丝,还要用尾巴给小狐狸们盖被子:\"原是...我执念太深了...\"

蓝花在安燠掌心慢慢枯萎,花瓣上的露水坠下来,落在她手背上,凉得像一滴泪。

程砚悄悄用指腹蹭掉那滴凉意,他的熊爪因为化形没完全,还留着淡金色的绒毛,蹭得安燠手背发痒。

\"系统,\"她在心里嘀咕,\"我刚才那番话是不是特帅?\"

\"叮——宿主触发'嘴炮觉醒签到',奖励:勇气值+1(然并卵,毕竟您现在需要的是跑路技能)。\"系统的电子音难得带了点气音,\"另外提醒,苏女士的指甲已经抠进掌心了,她现在的表情比您上次偷啃糖葫芦被我扣积分时还恐怖。\"

安燠抬眼,正撞进苏婉儿几乎要滴血的眼睛里。

那女人的眼泪突然落下来,滴在脚边的锁链上,滋滋冒着青烟——原来她方才一直忍着没哭,此刻却像开了闸的河:\"你以为不接命契就能逃?当年你娘也是这么想的!\"

程砚的熊耳\"唰\"地竖起来。

他猛地转身挡住安燠,钉耙在地上划出半人高的土垄:\"你提她娘做什么?\"

安燠却按住他的胳膊。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尾巴在身后不受控地炸毛——这是狐族动了真怒的征兆。

可她反而笑了,笑得比刚才更轻松:\"苏姐姐,你总说我娘,说命契,说九幽之门。\"她歪头,发间的狐毛耳坠晃了晃,\"可你知不知道?我穿书那天,系统送我的新手礼是包辣条。\"

程砚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他赶紧用手背捂住嘴,可熊耳尖还是红透了——安燠说过,他笑起来像偷到蜂蜜的熊瞎子。

\"那辣条可辣了,\"安燠继续说,尾音故意拖得软软的,\"我边哭边吃完,突然就明白啦——与其被什么破命契牵着走,不如先把眼前的甜日子过够。\"她伸手勾住程砚的小拇指,\"比如现在,我就想和我家笨熊去后山摘野杏,他酿的桂花蜜配野杏干,比天上的蟠桃甜多啦。\"

苏婉儿的眼泪突然止住了。

她望着交握的那双手,忽然伸手扯断了鬓边的银簪。

簪尖泛着幽蓝的光,是用命契碎片炼的:\"那我就送你们去摘野杏——去阴间摘!\"

程砚的钉耙\"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他转身把安燠整个抱进怀里,熊系特有的温暖裹住她,连尾巴尖都被小心地拢在臂弯里:\"闭眼。\"他闷声说,声音震得安燠耳膜发痒,\"我扛过雷,挡过妖,还没怕过什么破簪子。\"

安燠却没闭眼。

她望着苏婉儿颤抖的手,望着程砚后颈因为紧张而竖起的绒毛,突然想起系统说过的话——躺赢不是躺平,是和重要的人一起破局。

她摸出袖里的定身桃,在程砚耳边轻声:\"笨熊,数到三。\"

\"一。\"

程砚的熊爪按在她后颈,像在按一只怕生的小猫。

\"二。\"

苏婉儿的银簪划破指尖,血珠滴在簪尖,凝成暗红的咒文。

\"三——\"

安燠猛地把定身桃塞进程砚嘴里。

他瞪圆了眼睛,含着桃子含糊道:\"你...你怎么自己不吃?\"

\"因为我要做更重要的事呀。\"她踮脚亲了亲他泛红的耳尖,然后转身面对苏婉儿,从袖中抖出老参送的玉牌。

玉牌在暮色里泛着暖光,照得她眼尾的泪痣像颗小朱砂,\"苏姐姐,你说命契是枷锁。可你看——\"

她指尖用力,玉牌应声而碎。

碎玉飞溅的刹那,空中突然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冷笑:\"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你以为毁了玉牌就能置身事外?\"

安燠的动作顿住。

她望着碎玉中飘起的一缕灰雾,突然想起老参说过的话——命书官的残魂,还在这方天地里。

程砚含着定身桃冲过来,熊爪拍掉她肩头的玉屑:\"怎么了?\"

\"没事。\"安燠笑着摇头,把碎玉收进袖中。

她望着洞外渐起的暮色,突然觉得这风没那么冷了。

程砚的手还攥着半块桂花糕,糖霜沾在他指腹上,像落了层薄雪。

\"走啦,笨熊。\"她拽着他往洞外走,尾巴尖悄悄绕住他的手腕,\"我突然想吃你酿的桂花蜜了。\"

程砚的熊耳又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