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炽却僵立在原地。
他完美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指尖在西装裤袋里无意识地收紧,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那个人……
那双眼睛……
还有这该死的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心底会涌起一种混合着暴戾的熟悉感?一种想要冲进去,撕碎那份令人恼火的平静,逼问对方究竟是谁的冲动?
“双炽?你怎么了?”凛凛蝶担忧地拉了拉他的袖口。她从未见过双炽露出如此……失神,甚至可以说是一瞬间狰狞的表情。
双猛地回过神,所有外泄的情绪在千分之一秒内被重新收敛,他低头看向凛凛蝶,笑容完美无瑕,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幻觉。
“让您担心了,凛凛蝶大人。只是突然想起一件忘了处理的琐事。”他微微躬身,姿态无可挑剔,“我们回去吧,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他再次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店门,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探究的光。
如同最优秀的猎手,发现了值得投入全部精力去追踪的、神秘的猎物。
他优雅地护着凛凛蝶转身离开,步伐从容。
然而,在他的脑海中,那个黑发红瞳、散发着彼岸花般绝望而诱惑气息的身影,已然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记。
巷子深处,古董店内。
异桐背靠着紧闭的门板,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指尖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本能的、对强大同类的排斥与……共鸣。
他闭上眼,暗红色的瞳孔在眼帘下晦暗不明。
“妖狐……”
他低声自语,声音干涩沙哑,如同许久未曾运转的齿轮。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那妖狐身上特有的、带着侵略性的冷冽香气。与他自身那象征死亡与分离的彼岸花毒,形成了绝望的对照。
花与叶,永不相见。
这本该是他们的宿命。
为何……那只妖狐,会带着一种仿佛要撕裂这宿命般的执拗,出现在这里?
异桐睁开眼,看向店内最深处的黑暗,那里似乎有无数无形的枷锁在蠢蠢欲动。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百年孤寂的冰冷。
“麻烦。”
这一次,他似乎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