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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内核恐慌与最终提交(1 / 2)

[“当操作系统检测到无法恢复的致命错误时,会触发‘内核恐慌’。所有进程冻结,系统日志记录下崩溃前的最后状态。这是彻底的失败,却也可能是……抛弃陈旧架构,拥抱新生的唯一契机。”

——桂木桂马,站在旧我与新生的断崖边。]

桂木桂马“死机”了。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机械地上学、放学,对周遭的一切失去了反应。PSP不再开启,甚至不再随身携带。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能瞬间分析出最佳攻略路线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空洞和迷茫。小坂千寻那句“你喜欢上神崎同学了吗?”像一个恶性的病毒程序,彻底摧毁了他操作系统的核心组件。

“攻略之神”桂木桂马,正式下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在情感乱码中挣扎的、普通的、困惑的高中生。

艾露西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她能感觉到桂马前辈和异同学之间那种奇怪的氛围,也察觉到桂马前辈的状态极其糟糕,但她单纯的大脑无法理解这复杂的人类情感纠葛,只能笨拙地试图用更多的泡面和零食来“修复”前辈。

而神崎异,依旧是那个神崎异。他似乎察觉到了桂马的回避,但并不追问,也不靠近,只是维持着原有的生活轨迹,仿佛桂马的存在与否,只是环境参数中一个无关紧要的波动。这种近乎残忍的“恒定”,反而加剧了桂马内心的风暴。

——他根本不在乎。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桂马。他的纠结、他的痛苦、他的世界崩塌,在那个“异常”眼中,或许只是又一个无法理解的“人类社交行为模式”罢了。

然而,正统恶魔社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上演青春疼痛文学。

几天后的黄昏,当桂马浑浑噩噩地独自走在回家的偏僻小路上时,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再次将他包围。这次出现的恶魔更多,为首的依旧是那个打着洋伞的金发少女,但她的笑容更加冰冷,眼神中带着志在必得的贪婪。

“看来‘攻略之神’的状态不太好啊。”她甜腻地笑着,“正好,省了我们不少麻烦。抓住他,用他做诱饵,那个‘真理碎片’的宿主一定会现身的!”

战斗(如果那能称之为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碾压。失去了“攻略之神”的冷静判断和技巧,桂马就像个掉了装备的新手玩家,只能凭借本能狼狈地躲闪,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身上添了好几道伤口。

“真是无趣。”金发少女失望地撇撇嘴,“还以为能多玩一会儿呢。解决掉他,然后去抓正主!”

就在一个恶魔举起利爪,即将挥向无力反抗的桂马时——

“停止。”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所有恶魔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桂马艰难地抬起头。神崎异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巷口,夕阳在他身后勾勒出逆光的剪影。他一步步走来,脚步依旧很轻,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某种规则的节点上。

“目标优先级变更。”金发少女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捕获‘真理碎片’!”

恶魔们立刻放弃桂马,蜂拥冲向异。

异没有看那些扑来的恶魔,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伤痕累累的桂马身上。那双总是清澈平静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某种可以称之为“情绪”的东西——是担忧?是愤怒?抑或是……别的什么?桂马看不懂,只觉得心脏被那目光狠狠攥住。

面对围攻,异再次抬起了手。但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像上次那样轻描淡写,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巨大的负荷。

“参数……修改……权限不足……”他低声自语,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显然,同时干扰多个高优先级目标,对他的“默认设置”来说是极大的负担。

“异!”桂马嘶哑地喊出声,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一个恶魔死死踩住。

他看到异因为他的喊声而微微分神,一个恶魔的偷袭几乎得手,险险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了一道血痕。

那道血痕,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桂马脑中所有的混乱、迷茫、恐惧和纠结。

千寻的问题,自我的怀疑,性向的困惑,社会的眼光……所有这些曾经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的东西,在神崎异受伤的瞬间,突然变得轻如鸿毛。

内核恐慌。

旧有的、建立在“攻略法则”和“自我认知”之上的操作系统,彻底崩溃。

在崩溃的废墟上,在一片虚无的黑暗和刺耳的警报声中,一个最简单、最原始、最核心的指令,如同恒星诞生般闪耀起来,清晰得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