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本想转身离开,但脚步骤然顿住。他看着水门脸上那毫无阴霾的笑容,看着他在夕阳下向自己跑来的身影,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动。
“你的训练结束了吗?”水门跑到他面前,气息还有些不稳,但眼睛很亮,“我看你最近都很辛苦的样子。”
“还好,死不了。”异习惯性地用冷淡的语气回应,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水门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红的脸颊和明亮的蓝眸上。
水门似乎已经习惯了异的说话方式,并不在意,反而从忍具包里拿出一个水壶递给异:“喝点水吧?我看你嘴唇有点干。”
异看着那个普通的水壶,没有接。这种平民之间寻常的关怀,对他而言陌生而……刺眼。
“不用。”他生硬地拒绝。
水门的手顿在半空,却没有收回,只是认真地看着异:“异,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关心是很正常的。”
“朋友?”异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波风水门,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来自哪里,是什么样的人吗?就轻易地说出‘朋友’这两个字?”
他的语气带着攻击性,想看到水门退缩或生气。
然而,水门只是眨了眨湛蓝的眼睛,依旧认真地说:“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全部过去才能把你当朋友。我知道你救了我,我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但并不会真的伤害别人。这就够了。”
他的目光纯净而坚定,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异内心的阴暗和动摇。
异的心猛地一颤。他发现自己那些惯用的、将人推远的手段,在这个金发少年面前,似乎效果甚微。这种无力感,比“影”的严酷训练更让他心烦意乱。
他猛地转过身,银紫色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
“随便你怎么想。”他丢下这句话,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迈步离开,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水门站在原地,看着异离去的方向,握着水壶的手慢慢垂下。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温柔的坚持。
“真是个……别扭的人啊。”他低声自语,随即又振作起来,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不过,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