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汉子一下子卡壳了——他根本就是受人指使,哪知道具体是谁。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听别人说的……”
“听别人说的?”韩冲提高声音,“就凭一句‘听别人说的’,你就敢掀摊子、煽动百姓?来人,把他抓起来!”
几个亲兵立刻冲上去,把疤脸汉子按在地上。人群里,两个暗影队员也悄悄动手,把另外两个跟着起哄的地痞也抓了起来。
韩冲又对百姓们说:“乡亲们,刚才的事,是有人故意挑事,想破坏湖州的安宁。黑石城绝不会欺负百姓,以后大家要是遇到士兵欺负人、或者有不公的事,都可以去安抚使司告状,本将一定给大家做主!现在,都散了吧,该买东西的买东西,该干活的干活。”
百姓们见带头闹事的被抓了,又听韩冲这么说,纷纷散去。粮摊老板赶紧收拾摊子,对韩冲连连道谢:“多谢将军为民做主!”
当天下午,韩冲就审了疤脸汉子。没打几下,汉子就招了——是原靖难军的一个小军官张彪,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故意闹事,想让黑石城在百姓面前丢脸。韩冲顺着这条线索,派人去抓张彪,结果张彪早就跑了,只抓了他的几个手下。
“看来还有不少靖难军的余孽在暗中搞鬼。”韩冲对身边的副将说,“通知下去,加强城防巡逻,尤其是晚上,不能再让这些人有机可乘。”
与此同时,老拐带着十多个从黑石城选来的吏员,也赶到了湖州。他们一到,就挂起了“湖州安抚使司”的牌匾,开始处理民政。老拐选的吏员都是精明能干的,有管户籍的、管赋税的、管治安的,各司其职。
“咱们第一步,先清丈田亩。”老拐对吏员们说,“靖难军在的时候,很多地主都隐瞒田亩,少交赋税,现在得重新清丈,按实际田亩收税,这样才能公平。”
清丈田亩可不是件容易事,很多地主都不配合,尤其是那些和沈家有关系的盐商,更是找各种理由推脱。老拐也不着急,他让人把靖难军留下的田亩账册找出来,一家一家核对,发现有隐瞒的,就耐心劝说,要是实在不配合,就派士兵跟着去丈量。
有个姓王的地主,隐瞒了三百亩田,还说账册是假的。老拐直接让人把靖难军时期的收税记录拿出来,上面清楚地写着王地主每年交的税,按税率一算,就知道他有多少田。王地主没话说了,只能乖乖配合清丈。
就这样,老拐和吏员们用了半个月时间,把湖州的田亩清丈完了,还重新登记了户籍,制定了新的赋税制度——比靖难军时期低了两成,百姓们都很高兴,纷纷说黑石城的政策好。
韩冲看着安抚使司把民政处理得井井有条,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知道,光靠军队是守不住湖州的,只有让百姓们安居乐业,黑石城的统治才能长久。他给凌风写了封信,汇报了湖州的情况,还说老拐的文官团队帮了大忙,请求凌风再派些吏员过来,进一步完善治理。
湖州的盐仓外,一队扬州来的商队正等着验货。为首的沈掌柜,穿着一身锦缎长袍,手里把玩着翡翠扳指,眼神里满是傲慢。他是扬州沈家的大管家,这次来湖州,是想趁着黑石城刚接管,把湖州的盐路垄断了。
“沈掌柜,这是咱们黑石城的盐引制度,您先看看。”安抚使司的市舶司主事递过去一份文书。沈掌柜扫了一眼,冷笑一声:“按质论价?你们黑石城的盐,能有咱们扬州的好?我看这样吧,咱们沈家以市价七成,包销湖州全年的盐引,现银结算,怎么样?”
主事愣了一下——市价七成包销,看似划算,实则是要垄断,到时候盐价涨多少,就由沈家说了算了。他不敢做主,只能说:“沈掌柜,这事我做不了主,得请我们安抚使老拐大人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