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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喺丛林度》粤语诗的文学鉴赏与诗学剖析(1 / 2)

《喺丛林度》粤语诗的文学鉴赏与诗学剖析

——树科《喺丛林度》的诗意迷宫与生命哲思

?文\/一言?

树科的《喺丛林度》以粤语方言为载体,构建了一座充满隐喻与悖论的诗意迷宫。诗人以“喺呢度”(在这里)为空间锚点,将生存的困境、存在的悖论与生命的挣扎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在语言的重复与断裂中,折射出后现代语境下个体与世界的荒诞关系。此诗既是对粤语方言诗学的先锋性探索,亦是对人类存在本质的哲学叩问。

?一、语言的狂欢与诗意的解构:方言的诗学暴力?

诗的开篇以“企喺度,食喺度,瞓喺度”(站在这里,吃在这里,睡在这里)的排比句式,构建了一种近乎机械的生存节奏。方言的口语化特质在此被放大为一种诗学的暴力:诗人拒绝精致的修辞,转而以粗粝的方言直击生存的本质。这种语言的狂欢并非无意义的重复,而是通过“生生息息”“奔奔走走”“屈屈质质”的叠词,将生存的琐碎与荒诞推向极致。

方言在此不仅是表达工具,更成为一种诗学的策略。粤语的音韵特点(如“喺”“啫”“嘟”等语气词的频繁使用)赋予诗歌一种独特的节奏感,仿佛在模仿生命的喘息与叹息。诗人通过方言的“去标准化”,解构了传统诗歌的语言规范,创造出一种属于“丛林”的原始诗意。这种语言实验让人联想到香港诗人也斯的《城市笔记》,但树科更彻底地抛弃了书面语的优雅,转而拥抱方言的粗粝与生命力。

?二、空间的囚禁与存在的悖论:丛林法则的隐喻?

“呢度”(这里)是全诗的核心意象,它既是一个具体的地理空间(如诗中的“丛林”),也是一个象征性的存在场域。诗人反复强调“喺呢度”的生存状态,却始终无法摆脱其束缚。这种“被困于此”的焦虑在“我哋唔走嘟唔得嘅”(我们不走也得走)一句中达到顶峰——生存的被迫性与荒诞性在此显露无遗。

“丛林”在此不仅是自然意象,更是社会规则的隐喻。诗中的“奔奔走走”“屈屈质质”暗指人类在丛林法则下的生存竞争:为了生存,个体不得不妥协、挣扎、甚至扭曲自我。这种生存状态与庄子“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的哲学形成对照——树科笔下的“丛林”是有限的、逼仄的,而人的欲望与挣扎却是无限的。

更深刻的是,诗人通过“我哋仲可以点呢?”(我们还能怎么办?)的疑问,揭示了现代人面对生存困境时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并非消极的沉沦,而是一种清醒的痛苦:诗人深知“呢度”的局限,却无法找到出路。这种悖论让人联想到加缪的“西西弗斯神话”——生存的荒诞性在此被方言的口语化表达赋予了新的生命力。

?三、他者的凝视与自我的消解:山与人的互文?

诗的结尾“山睇山高,人睇有冇”(山看山高,人看有无)是全诗的点睛之笔。这一句以“山”与“人”的互文关系,揭示了存在本质的荒诞性:山以高度为尺度,人以占有为尺度,但两者本质上都是“凝视”与“被凝视”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