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赞许地点点头:“善!朕要的便是卿这股浩然之气!”随即他又看向房杜李三人:“至于‘诱之以利’,这‘利’字,范围便广了。
非仅是金银财帛。可以是保全其族裔性命、传承不绝;可以是许其保留一定自治之权,如唐初对突厥降部设羁縻州府;
可以是共享我仙唐部分修炼资源、技术成果,如优质丹药、基础符文技艺、甚至有限度的‘龙气共鸣’权限;甚至…助其解决内部隐患或强敌。”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目光仿佛已穿透大殿,看到了无尽远方,“譬如,若那北欧神系终日担忧‘诸神黄昏’,我仙唐能否凭借对法则的深入研究,或利用缴获的西方神性资源,提供一二规避之策?哪怕仅是延缓那命运的到来,或削弱其宿敌的力量,对其主神奥丁而言,恐怕亦是无法拒绝之诱惑。此等‘利’,直指其核心关切,方能动摇其根基。”
众臣闻言,心中皆是一震。陛下此举,眼光毒辣至极,不仅是利用敌人现有矛盾,更是要主动为敌人“制造”需求,精准地投喂其最渴望之物,将其利益与仙唐悄然绑定。此等深远布局与魄力,非常人可及。
“陛下深谋远虑,洞悉人性神性,臣等佩服。”杜如晦由衷道,但谨慎之心未去,“然此策执行,需极高技巧与后续手段。招降纳叛,接纳异族异神,其忠诚度如何保障?其文化、信仰、习俗与仙唐迥异,融合绝非易事,强压则生变,放纵则失序。若处理不当,恐引狼入室,昔日接纳突厥降部而引发的边患,前车之鉴不远。再生内乱,则得不偿失。”
“克明所虑,正是此策成败之关键,亦是第三步行‘制衡与同化’。”李渊颔首,显然已成竹在胸,“凡率众来归之首要人物,其本人乃至核心眷属、子弟,需暂留长安或指定繁华城池,美其名曰‘参悟天朝文化,沐浴陛下恩泽’,实为质保。
其军队必须打散整编,由我仙唐将领统领,或与我唐军精锐混编,派驻至与其原本关系不大的边远或新征服战场,既可观察其战力忠诚,亦可避免其聚众作乱。
同时,大力推行‘唐语’、‘唐礼’、‘唐律’,派遣学官、工匠、医师深入其地,行教化、兴民生、施恩泽。让其民知我大唐文明之盛,物产之丰,律法之公,潜移默化,使其心向大唐,方为上策。
此事,千头万绪,须由朝廷专设一‘抚远司’统筹,玄龄,你担子重,此事仍由你兼管起来,遴选干练之员,制定详细章程。”
“臣领旨。”房玄龄感到肩头担子又重了几分,但眼中却充满接受挑战的光芒,这正是他擅长之事。
“最后,”李渊站起身,走到殿中那幅巨大的、闪烁着微光、标注着诸天万界势力范围的寰宇星图前,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上面那些或明亮或晦暗的星辰与界域,“尔等需谨记,此策并非一味怀柔,更非怯战!招降之同时,军事压力不可有丝毫减弱!甚至要择一二最顽固、最跳梁之敌,集中优势兵力,以泰山压顶之势,雷霆万钧之力,予以毁灭性打击!杀鸡儆猴!要让诸天万界所有势力都看清楚,顺我仙唐者,可得昌盛安宁,共享太平;逆我仙唐者,必遭雷霆诛戮,身死族灭!唯有恩威并施,刚柔相济,方是帝王之道,霸者之途!”
他猛地一回身,龙袍下摆荡起一股凛冽的劲风,目光灼灼地扫过众臣,声音提升,带着无比的决断与自信:“此‘分化瓦解招降策’,便如此定下。诸卿各司其职,即刻行动起来!玄龄总揽情报与抚远,克明协理并完善细节,药师整军以备雷霆一击,魏征预备旌节以使四方!朕要在这诸天星海为棋盘的宏大棋局上,下一盘前所未有的大棋!让我仙唐之龙旗,不仅插遍万界疆土,更要插遍万界人心!”
“臣等遵旨!陛下圣明!”
众臣齐声应诺,声音洪亮,回荡在紫宸殿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目标和被激发出的昂扬斗志。内部矛盾的阴霾虽未彻底散去,但陛下已高瞻远瞩地指明了另一条破局之路,将内部的压力导向外部,通过外部的胜利、分化、整合来反哺内部,转化矛盾,壮大自身。
随着李渊的命令下达,整个仙唐这台庞大而精密的战争与统治机器,在继续维持高压军事态势的同时,另一个更加隐秘、更加错综复杂的无声战场悄然开辟。无数密使、谋报人员、以及即将出动的“抚远司”干员,带着特殊的使命,携带着经过精心准备的、针对不同目标的“礼物”和“承诺”,开始利用星门通道,穿梭于各个敌对或摇摆的势力之间。
一场基于精准情报、深刻人性把握和巨大利益算计的攻心战、谋略战,正式拉开了序幕。而这场没有硝烟却同样惊心动魄的战争,其凶险、复杂与微妙程度,或许比真刀真枪、列阵搏杀的战场,更考验仙唐君臣的智慧、耐心与定力。
李渊重新坐回御座,目光再次投向那浩瀚的星图。他的手指轻轻点向代表奥林匹斯山的光点,又滑过阿斯加德的星辉,眼神深邃。
“人心,神心,皆不足恃,唯利益永恒。朕便用这永恒之利,为仙唐,凿开一条通天彻地的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