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卫演武场上的汗水与血水尚未干透,另一场关乎这支新军真正成型的、无声却更加关键的“战役”,正在帝国的心脏,将作监与天工院联合辖下的“神机坊”内激烈进行。李渊的意志无比明确:龙武卫,必须配备当世最强、最能应对超凡之敌的制式装备!这不仅关乎七日后的汉陵之行,更关乎大唐未来能否拥有一把斩破一切邪祟的利刃!
神机坊深处,戒备之森严更胜龙武卫演武场。此地汇聚了来自将作监的顶尖大匠、天工院的格物奇才、乃至袁天罡从司天台及道家各脉“请”来的几位不善言辞却精通炼器符箓的老道。空气灼热,弥漫着金属熔炼、灵木雕琢、符文铭刻所产生的奇异混合气味。叮当的锤打声、滋滋的能量灌注声、以及激烈的争论声不绝于耳。
核心区域,一场关于龙武卫标准佩刀,“龙牙刀”最终方案的争论正趋于白热化。
将作监的首席大匠欧阳冶,乃三代匠籍,技艺登峰造极,性格却如他捶打的镔铁一般固执。他指着桌上一柄寒光闪闪、刀身修长、隐含波浪纹路的横刀,声如洪钟:“陛下!此刀百炼精钢为核心,夹以上等乌兹钢为刃,吹毛断发,破甲如泥!更由老夫亲自淬火,韧性强度无可挑剔!只需在刀镡处镶嵌辟邪宝石,便是神兵利器!何必非要刻录那些花里胡哨的符文?不仅耗时耗力,更可能影响刀身结构!”
他对面,站着面色平静却目光坚定的马周。经过“导能胶泥”一事,他在此地的分量已大大不同。他拿起另一柄样式相近,但刀身从刀脊至刃口处布满了细密、繁复、隐隐流淌着微弱毫光的深紫色符文的样刀。
“欧阳大匠,您打造的确实是凡间极品。然龙武卫之敌,非止铁甲,更有邪魂怨气、妖物坚韧皮毛。此刀铭刻‘破邪’、‘锋锐’双重基础符文,乃李淳风大人与下官依据古籍及现有材料反复推算所得最佳方案。”马周语气恭敬,却寸步不让,“符文并非装饰,它能在气血催动下,真正赋予刀身破魔诛邪之能!至于结构,下官已重新计算过应力分布,符文刻痕深度经过精确控制,绝不影响主体强度,反因能量流转,能小幅提升韧性!”
“计算?计算顶个屁用!”欧阳冶吹胡子瞪眼,“老祖宗传下的手艺,千锤百炼出来的感觉才是真!你这符文刻下去,万一哪个节点没处理好,战场上崩了刃,谁负责?!”
“若因符文铭刻导致刀身崩裂,下官愿一力承担!”马周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他深知此事关乎重大,更关乎他自身理念的实践。
“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那是将士的命!”欧阳冶怒吼。
“够了。”一个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李渊不知何时已走入工坊,正拿起那柄符文样刀,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微光的刻痕。他体内龙魂微动,能清晰地感受到刀身内那微弱却确实存在的能量流转路径。
“欧阳卿的刀,是好刀,乃技艺极致。”李渊先肯定了老匠宗的功劳,让欧阳冶脸色稍霁,但随即话锋一转,“然,马周所言,方是未来。朕要的,不是一把能传家的宝刀,而是能批量生产、装备全军、可斩妖除魔的制式战刀!”
他目光扫过两人:“欧阳卿负责保证刀坯绝对完美,不容一丝瑕疵。马周,你与符文坊的诸位道长,必须在三日内,将铭刻的成功率给朕提到九成以上!材料、人手,朕予你专断之权!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争吵也好,合作也罢,七日后,朕要看到三百柄合格的‘龙牙刀’交付龙武卫!做不到,全体问责!”
皇帝的金口玉言一锤定音。欧阳冶张了张嘴,最终重重一跺脚,瓮声瓮气道:“老臣……遵旨!”转身就冲向锻炉,吼叫着让徒弟们把最好的料都拿出来。马周则深深吸了口气,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压力的光芒,对着李渊和欧阳冶的背影郑重一揖,立刻召集符文匠人,开始疯狂地优化流程、试验不同的铭刻力度与能量灌注方式。
类似的场景神机坊。
弩箭坊内,工匠们正在批量生产特制的“破邪弩箭”。箭簇并非寻常铁质,而是掺入了少量克制邪祟的“赤铜”与“桃木芯”,并由学徒匠人刻画最基础的“破邪”符。虽然威力远不及“戮神弩”的“雷煞箭”,但胜在可以大规模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