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松赞干布猛地一挥手,“大论禄东赞!”
“臣在!”
“命你为主将,精选我吐蕃五万精锐勇士!目标,吐谷浑东部边境,特别是通往大唐河湟、陇右的通道!不必立刻寻求与吐谷浑主力决战,以扫荡其边境部落、劫掠其人口牲畜、切断其与大唐的一些次要联系为主!试探吐谷浑的反应,更要……试探大唐的反应!”
“臣遵命!”禄东赞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
“记住,”松赞干布沉声道,“动作要快,如雪豹扑食!势头要猛,如雪山崩塌!但也要灵巧,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我要看到慕容伏允惊慌失措的求援信,也要看看长安的那位天可汗,是会暴怒地派出大军,还是会……冷静地坐视不理。”
“是!臣明白!”禄东赞心领神会。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带有强烈试探和挑衅意味的军事行动。
吐蕃的战争机器,在高效率地运转起来。不过旬日,一支由禄东赞统率的、装备着牦牛皮甲、手持锋利弯刀和长矛、擅长高原山地作战的五万吐蕃精锐,如同黑色的洪流,悄无声息地翻越了唐古拉山脉的支脉,如同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了吐谷浑的东部边境!
战火,瞬间点燃。
吐蕃骑兵来去如风,战术凶狠狡诈。他们避开吐谷浑的重镇要塞,专门袭击防守薄弱的部落营地、商队路线和小型戍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数吐谷浑牧民和边境羌人、党项部落遭了殃,哭喊声和烽火瞬间映红了高原东部的天空。
“吐蕃人来了!”
“是禄东赞的旗帜!”
“快跑啊!”
吐谷浑可汗慕容伏允年老体衰,本就对内部统治力下降,面对吐蕃如此迅猛而精准的打击,顿时慌了手脚。边境的求援雪片般飞向他的牙帐。
“可恶!松赞干布那个黄口小儿!竟敢犯我疆界!”慕容伏允又惊又怒,却又感到一阵无力。吐蕃军队展现出的战斗力和组织度,远非他麾下那些部落联军可比。
“快!立刻派遣使者,以八百里加急,向大唐皇帝陛下求援!就说吐蕃大举入侵,吐谷浑危在旦夕,请求天可汗发天兵救援!”慕容伏允几乎是嘶吼着下达了命令。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刚刚展现了恐怖实力、并且名义上是他宗主国的大唐。
然而,禄东赞的行动极其迅速狠辣。一支吐蕃精骑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竟然提前埋伏在了吐谷浑通往大唐的主要驿道附近!
吐谷浑的求援使者团队刚刚冲出边境不远,就遭遇了致命的伏击!
箭矢如雨点般从山坡上射下,吐蕃骑兵发出野性的嚎叫,如同猛虎下山般冲杀下来。护送的吐谷浑士兵拼死抵抗,却寡不敌众,很快被斩杀殆尽。求援的国书和使者的人头,被吐蕃骑兵当做战利品,快马送回了禄东赞的大营。
禄东赞看着那染血的国书和头颅,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他吩咐道:“将首级送回逻些,献给赞誉。至于这国书……抄录一份留存。原件,派人‘送还’给慕容伏允老儿。告诉他,安分守己,或许还能多活几日。”
此举,狠辣、侮辱性极强,更是彻底断绝了吐谷浑在短时间内向大唐有效求援的可能!
与此同时,几支规模更小的吐蕃骑兵,甚至如同鬼魅般,试探性地靠近了大唐陇右道的边境线,与唐军的边境巡逻队发生了小规模的、一触即走的摩擦和冲突!
烽燧狼烟,第一次因吐蕃而在大唐的西陲边境升起!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速传向凉州,传向长安。
此刻,刚刚完成安北都护交接、正准备将精力投向西域的李靖,以及那位端坐于长安太极宫、目光正凝视西方舆图的皇帝李渊,都不得不猛然惊觉,将一部分锐利的目光,投向了西南方向那片突然腾起战云的高原。
吐蕃,这个以往并未被大唐视为首要威胁的高原王朝,以其年轻赞誉的勃勃野心和狠辣手段,正式以一种强硬的姿态,登上了东亚争霸的历史舞台,开始了其东进的步伐。大唐的西略宏图,尚未完全展开,便迎来了第一个意想不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