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收敛！”强大的意志力疯狂地呐喊，他不再试图对抗体内的狂暴能量，而是拼尽全部心神，如同驯服脱缰的野马，强行引导那奔涌的龙气洪流，将其压回丹田，约束那想要破海而出的龙影！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如同将烧红的烙铁强行塞回体内，每一寸经脉都如同被撕裂灼烧。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那恐怖的暗金色能量海洋景象如同潮水般退去。那些冰冷贪婪的“星辰”也迅速模糊、消失。沉重的威压骤然消散。
“噗......”李渊猛地喷出一口浊气，身体一软，向前扑倒在御案之上，打翻了一只青玉笔筒，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只剩下心脏在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胸腔，带来阵阵钝痛。
殿外的侍卫听到异响，壮着胆子惊呼：“陛下？！”
“……朕无事。”李渊的声音沙哑至极，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不慎打翻了笔筒，无需进来。”
他艰难地直起身，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那终于缓缓平复下来、却依旧比以往更加灼热、更加“活跃”的龙魂力量。一种明悟，伴随着巨大的后怕，涌上心头。
这不是走火入魔。这是……龙魂更深层次奥秘的初次显现！
它不仅仅能调动国运力量，强化己身，它似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源，一个灯塔，一个……诱饵！它能感应到天地间那些隐藏的、对国运龙气怀有恶意的存在，同时，也会被它们所感应！
刚才那恐怖的景象，那些冰冷的“星辰”，就是证明！
而最后那股微弱却至关重要的古老意念……是龙魂本身的预警机制？还是蕴含在龙魂深处，属于更古老时代的残留意识？
李渊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掌上。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狂暴能量灼烧的错觉。
他明白了。力量的增长并非没有代价。他每强大一分，对国运的掌控每深入一分，所能撬动的龙魂之力每增加一分，他所要面对的风险，也就呈指数级增长。他将不再仅仅是一个世俗的帝王，他和他所代表的帝国，已经踏入了一个更加危险、更加广阔的舞台，成为了无数未知目光注视下的焦点。
“吸引……警告……”他喃喃自语，重复着那模糊意念中的词汇。
是因为他近日大规模调动国运力量于北疆，刺激了龙魂？还是因为他开始接触修炼法门，试图主动掌控这股力量，从而触及了某个临界点？抑或是……北方草原上那些萨满的所谓“神术”，本身也属于某种低级的超凡力量，它们的活跃，间接刺激了更高层次的龙魂？
答案无从知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仅仅将龙魂视为一件好用的工具了。他必须更快、更深入地了解它，掌控它，而不是被它的力量所反噬。
同时，他也必须加快步伐了。既然已经被“看见”，那么留给他的时间，或许不多了。北疆的局势必须尽快稳定，帝国的内部必须更加铁板一块，而应对超凡威胁的力量——无论是幽影卫还是神机坊，都必须以更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李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的虚弱与心灵的震撼，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魂悸虽险，却也是窥见真实的一扇窗。
这场与天争、与仙神魔怪博弈的棋局，终于向他展露了棋盘之下，那深邃而恐怖的冰山一角。
而他，别无选择，唯有落子无悔，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