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看着这些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刘望之,赵德柱,王百万,慧明……此四人,罪大恶极,即刻拖出午门,**斩立决**!抄没家产,眷属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其余一应人等,依律严惩!或绞、或流、或革职夺爵,永不录用!其所空职位……”
李渊的目光扫过那些战战兢兢、却未被点名的官员,特别是那些出身世家、此前可能对“天命”之说有所附和的官员,冷冷道:“……由吏部会同中书门下,从此次抗旱救灾中表现出色、忠心可靠的官吏中,择优递补!朕,要看到真正能做实事、心怀黎庶的人,站在该站的位置上!”
这道命令,如同又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那些盘根错节的旧势力心上。陛下这不仅是杀人,更是要借此机会,大刀阔斧地更换血液,提拔新人!
“臣……臣遵旨!”吏部尚书声音发颤地领命。
处理完这些“内鬼”,李渊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他缓缓看向队列中那些身着僧袍道服、被特许参加今日朝会的几位长安佛道领袖代表——慈恩寺住持,玄都观观主等人。这些人此刻早已面无血色,身体微微发抖。
“至于佛道之事……”李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朕深知,天下僧道,大多仍是潜心修行、导人向善之辈。然,树大有枯枝。些许败类,借宗教之名,行祸国之实,甚至勾结外神,动摇国本!此风,绝不可长!”
“即日起,命鸿胪寺、宗正寺,联合御史台,彻查天下寺观!凡有田产超过规制、放贷盘剥、插手诉讼、散布妖言、乃至与境外势力勾结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该查封的查封,该还俗的还俗,该抓的抓!”
“所有度牒,重新核发!所有僧道,需登记造册,由官府统一管理!今后凡有讲经说法,内容需报备审查,不得妄议朝政,不得诋毁君王,不得以灾异讹诈百姓!”
这几条命令,如同一道道紧箍咒,狠狠套在了佛道两家的头上,极大地限制了他们的特权、财源和影响力,将宗教权力彻底关进了皇权笼子里。
几位高僧高道脸色惨白,却不敢有丝毫异议,只能纷纷躬身,声音干涩地应道:“陛下圣明……贫僧(贫道)……谨遵圣谕……”
他们知道,经此一事,神权试图凌驾皇权的幻想已被陛下以最粗暴的方式彻底粉碎。未来,佛道若想生存,唯有彻底服从帝国管理,做温顺的“教化工具”。
“最后,”李渊站起身,做最后的总结,声音传遍大殿,也仿佛传向那九天之上,“朕今日所为,便是要告诉所有人,这大唐,是朕的大唐!这人间的事,由朕的律法说了算!由朕的子民的福祉说了算!”
“顺朕者,未必昌。逆朕者,必亡!”
“无论你是凡人,是精怪,还是……自诩为神的什么东西!”
“这便是榜样!这便是规矩!”
“以儆效尤,莫谓言之不预也!”
“退朝!”
李渊拂袖转身,留下满殿死寂和无数惊魂未定的臣工。
这场朝会,如同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在斩除了毒瘤(妖道)之后,紧接着又以雷霆之势,刮骨疗毒,清创了内部可能溃烂的肌体(内鬼),并重新设定了身体器官(佛道)的功能与界限。
以儆效尤,其效不仅在于“儆”那些被拖出去的罪人,更在于“效”那些活着的、看着的人。它用一种无可置疑的、血淋淋的方式,重新划定了权力的边界,宣告了皇权的绝对权威,以及人皇扞卫人间秩序的绝对决心。
消息很快传出宫外,长安再次震动。百姓在拍手称快之余,也对皇权的恐怖力量有了更深的认知。官场上更是风声鹤唳,以往那些喜欢清谈天命、妄议朝政的风气为之一肃,所有人都开始小心翼翼,将精力投入到实实在在的救灾政务之中。
而在这场风暴中,那些在抗旱救灾中表现突出的底层官吏、军中将校,则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晋升希望,工作更加卖力。帝国的机器,在经过短暂的恐惧和震荡后,反而以一种更高的效率运转起来。
李渊回到两仪殿,体内龙魂传来阵阵欢欣鼓舞的波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原本因流言和灾异而变得浑浊、充满疑虑的信仰愿力,正在重新变得凝聚、纯粹,并且更加炽热!恐惧,有时比爱戴更能凝聚人心,尤其是当这恐惧来源于一个能切实保护他们、并能对任何侵害者施以毁灭性报复的强大存在时。
以儆效尤,效的不仅是臣民,更是那九天之上的目光。
人皇的意志,已如雷霆般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