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案通过。
他没松一口气，反而更紧地攥住了沙漏底座。芯片还在里面，温温的，像藏着一段不肯熄灭的余温。
“信号测试。”他对轮转王说。
后者点头，启动程序。林守拙的往生wifi路由器开始同步，绿色信号灯一闪一闪，覆盖整个夜市和周边坟区。第一波物流指令生成，准备发送。
就在这时，沙漏震动了一下。
陈三槐低头看去，沙粒流动中浮现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异常情感频率，已自动接入校准节点】。
他忽然明白过来——那芯片不是为了传递信息，而是为了唤醒什么。
他摸出手机，给太爷爷发了条语音：“下次放视频，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手机刚放下，汤映红走了过来。她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他。屏幕上是刚刚修复的姻缘链数据图，其中一条红线格外清晰，起点在奈何桥，终点……停在了孟婆汤店门口。
“这个关联，要不要删？”她问。
陈三槐看着那条线，很久才摇头：“留着吧。反正现在也改不了。”
她嗯了一声，转身回去工作。走过路由器时，脚步顿了半秒，桂花香飘了一瞬，随即又被风吹散。
夜风卷着纸灰掠过签字台，陈三槐伸手扶住沙漏，防止它倾倒。就在这时，第一批GpS纸钱激活成功，系统提示音响起：
“编号001物流单已生成，目的地：酆都东区孤魂安置所，预计送达时间：子时三刻。”
他点点头，拿起一张纸钱贴在路由器侧面，作为信号增强器。
绿色灯光稳定闪烁。
远处坟地传来几声狗叫，野猫窜过摊位间的空隙。张黑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角落，嘴里叼着根草，看了眼天空，又低头摆弄他的哭丧棒。
一切就绪。
陈三槐站在原地，右手搭在沙漏上，左手捏着那包未拆的健忘草。他知道接下来会有运输任务，会有追踪，也会有劫持。
但他现在哪儿也不去。
他得守着这个刚立起来的规矩，至少在第一单送出去之前。
路由器的指示灯由绿转蓝，又变回绿。
然后，突然闪了一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