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沉默的审视,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窒息。
这来自父亲的、毫不掩饰的怀疑,如同最冰冷的匕首,瞬间刺穿了巴图心中最后的防线!所有的忍耐、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乌兰见可汗沉默,仿佛得到了某种默许,气焰更加嚣张,对着沈清歌发出疯狂而恶毒的挑衅:“你敢不敢去祭坛?!若圣火不显灵,你就得留下来给我当最低贱的奴隶赎罪!”
就在这瞬间——
“你——找——死——!”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血腥味的怒吼,如同炸雷般骤然爆发!
“哐啷——!”
银甲剧烈碰撞的刺耳摩擦声骤然响起!
只见巴图王子整个人猛地从原地暴起!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银色的残影,肩甲重重地撞在身旁黄铜火盆边缘的石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火星与香灰四溅!
“锵——!”
一道冰冷的、如同极地寒冰般的厉芒骤然出鞘!
他反手拔出了腰间那柄象征着王庭威严的、弧度惊人的狼首弯刀,刀身映照着跳跃的火光,流淌着致命的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刀尖精准无比地、死死抵在了乌兰的咽喉之上!
刀尖传来的冰冷触感与杀意,让乌兰的嘶吼戛然而止。
巴图王子浅褐色的、原本如同阳光融化琥珀般的瞳孔,此刻却燃烧着骇人的怒火,那火光在他眼底剧烈跳动,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焚烧殆尽!他英俊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扭曲,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狂暴力量:
“我弟弟勃勃尔赤!他惨死的血仇还未得报!尸骨未寒!你身为部族长老,竟敢在此地用如此肮脏龌龊的言语,污蔑他的兄长,玷污为他寻求真相的客人!乌兰!你的良心被雪狼叼走了吗?!还是被赵德海的黄金塞满了眼睛,连灵魂都出卖了?!”
他的怒吼声在大帐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那其中蕴含的悲愤、暴怒与对幼弟深切的哀思,让帐内许多原本保持中立的长老都为之动容,面露戚然。
然而,乌兰在最初的惊恐过后,脸上非但没有露出惧色,反而浮现出一种破罐破摔的、歇斯底里的疯狂!他感受着脖颈皮肤传来的刺痛,竟猛地挺起了胸膛,主动将咽喉更送向刀尖,嘶声尖笑起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巴图!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汉人女子,竟对看着你长大的叔父动刀!你还配做黑狼部的王子吗?!”他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怨毒地钉在沈清歌身上,声音尖利得如同哨音,充满了恶意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