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寿宴毒局(2 / 2)

沈清歌坐下时,悄悄对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会意,借口去 “取新茶杯”,快步走出正厅。她刚到廊下,就见夏府的仆妇鬼鬼祟祟地往偏厅走,手里提着个食盒,食盒里飘出一缕极淡的苦香 —— 是 “牵机引” 的味道!春桃心里一紧,悄悄跟了上去,见仆妇将食盒交给偏厅的侍女,还低声说了句 “按老夫人的吩咐,给公主的汤羹里加了料”。

春桃不敢耽搁,快步跑回正厅,刚要开口,就见夏老夫人手里拿着个锦盒,笑着对昭阳公主说:“公主殿下,今日是我的寿宴,我特意备了份薄礼,想送给您做纪念。这是支赤金点翠的凤凰步摇,上面的翡翠还是从南海采来的,您戴着正好。”

锦盒打开的瞬间,沈清歌瞳孔骤缩 —— 那步摇的簪尖看着光滑,实则藏着极小的针孔,对着光细看,还能看见里面泛着的幽蓝,是 “牵机引” 的半成品!只要公主戴上,簪尖就会刺破头皮,毒素会顺着血脉蔓延,三日之内便会出现 “风寒” 症状,咳嗽、畏寒、咯血,与当年母亲的 “病逝” 一模一样。

“老夫人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收您的礼物?” 昭阳公主笑着推辞,眼神却带着几分警惕 —— 她虽不知步摇有毒,却也察觉出夏老夫人的殷勤太过刻意。

“公主殿下就别推辞了,这步摇是我特意让工匠做的,上面的凤凰还是按宫里的样式雕的,您戴着定能讨皇后娘娘欢心。” 夏老夫人说着,就示意嬷嬷把锦盒递给公主,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沈清歌知道不能再等,她突然上前一步,手指轻轻碰了碰步摇的簪尖,故作惊讶地说:“老夫人,这步摇的簪尖怎么有点钝?怕是工匠没打磨好,要是划伤了公主的头皮可就不好了。春桃,你去取把细砂纸来,我们给簪尖磨磨,再给公主戴上。”

这话一出,夏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 簪尖的毒针最怕打磨,一旦磨掉针尖,毒素就会暴露。她慌忙阻止:“不必了不必了,这点钝不碍事,公主戴着小心些就是。”

“那怎么行?” 沈清歌却不依不饶,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公主金枝玉叶,若是被划伤,我们可担待不起。再说老夫人的心意,也该体现在细节上,总不能让公主戴着有瑕疵的步摇吧?春桃,快去找砂纸。”

春桃刚要转身,昭阳公主突然捂住肚子,脸色惨白:“哎呀,我突然肚子疼,怕是刚才吃了梨花糕着凉了。沈大小姐,你陪我去趟偏厅歇歇吧?正好也让我缓缓。”

沈清歌会意,连忙扶着公主起身:“好,我陪你去。老夫人,我们去去就回,不会耽误您的寿宴。”

夏老夫人刚要阻拦,就见公主的侍女突然跑进来,神色慌张:“老夫人,不好了!宫中来人了,说皇后娘娘突然不适,让公主殿下立刻回宫!还说若是耽误了时辰,怕是要治我们夏府的罪!”

这话像道惊雷,夏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虽有权势,却不敢违抗宫中旨意,尤其是皇后的命令。若是公主因为在夏府耽搁而没能及时回宫,别说她这个老夫人,连夏侍郎都要受牵连。她权衡片刻,只能强笑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旨意,那公主殿下就快些回宫吧。清歌,你也一起去送送公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沈清歌扶着公主走出正厅,刚到廊下,就见偏厅的侍女端着个汤碗走来,碗里是温热的银耳羹,飘着几朵红枣,正是刚才仆妇送来的 “毒羹”。“公主殿下,老夫人说您肚子疼,让奴婢给您端碗银耳羹暖暖身子。” 侍女说着,就将汤碗递到公主面前。

沈清歌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不必了,公主现在要立刻回宫,哪有时间喝羹?再说公主肚子疼,怕是喝了甜羹会更难受。春桃,你替公主收下,我们带回去喝。” 她接过汤碗,故意用银簪尖在汤里搅了搅,银簪瞬间泛出黑蓝 —— 这银耳羹里竟加了 “牵机引” 的剧毒!

侍女看着变黑的银簪,脸色惨白,手里的汤碗差点掉在地上。沈清歌冷笑一声,将汤碗递给春桃:“这羹我们就带走了,也好让宫里的太医看看,老夫人的‘心意’究竟是什么。”

夏老夫人听到动静,从正厅追出来,见沈清歌手里拿着汤碗,银簪还泛着黑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清歌,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碗银耳羹,何必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 沈清歌举起银簪,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老夫人可看清楚了,这银簪遇毒则变蓝,您这银耳羹里加的是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吧?还有方才的茶盏、梨花糕、步摇,哪一样没有毒?老夫人若是想给我和公主下毒,不妨明说,何必用这些阴私手段?”

夏老夫人被说得哑口无言,周围的宾客也纷纷议论起来,看向夏老夫人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警惕。她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夏府颜面扫地,甚至引来朝廷追查,只能强笑道:“清歌误会了,定是厨房的人不小心加错了料,我回头定好好教训他们。公主殿下快些回宫吧,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沈清歌扶着昭阳公主,带着春桃快步走出夏府。马车驶动时,她回头看向夏府的朱红大门,心里清楚 —— 夏老夫人虽放了她们离开,却也没留下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那碗毒羹、那支毒步摇,只要夏府一口咬定是 “误会”,她们就拿夏家没办法。毕竟夏侍郎是户部左侍郎,背后还有贵妃撑腰,没有确凿的罪证,谁也动不了他们。

“今日多亏了你。” 昭阳公主靠在马车上,脸色还有些苍白,“若不是你处处提防,我今日怕是真要栽在夏府。只是我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沈清歌摇摇头,指尖摩挲着发间的梨花银簪,簪头梨花纹的暗格里,还藏着刚才从银耳羹里刮下来的毒渣 —— 这是唯一的证据,虽不能立刻扳倒夏家,却也为日后埋下了伏笔。“今日我们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夏家势大,我们暂时动不了他们,但只要他们还在做这些阴私勾当,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清晰。沈清歌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暗暗发誓 —— 今日夏家的毒计,她定会记在心里。